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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儀坐在餐廳那張實木方桌前喝著黑芝麻糊,一旁還擺著一碟點心,是剛剛出爐極為宣軟香甜的脂油糕,和儀吃得美滋滋的,顧一鶴進屋一看,瞬間明了。 “中午又沒吃東西?”他把風衣脫下來挽在手臂里,臉色不大好,但沒到生氣的地步,只是嘆了口氣,“忙起來也要有個度,東西總是要吃的,不然鬧到長輩們面前,都是我沒照顧好你。下次再這樣,不管你在哪兒,我可都提著飯盒去找你了?!?/br> 和儀聽了連忙告饒,又道:“你讓靈娘看著我,保準沒有下次了?!?/br> 顧一鶴把東西放到沙發上,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這話你說過一百遍了,下次還不是一樣?靈娘還能拗得過你?還是我去看著你比較放心。想吃桂花糕嗎?花園里的桂花開得不錯,你要是想吃,明天早起我去摘些回來?!?/br> 和儀拿勺子舀著芝麻糊,抬頭說:“真不必了!我發誓下回一頂準時吃飯,今天中午真的是忘了!桂花糕讓賀叔做好了,你何必下廚呢?煙熏火燎的,再把手傷了?!?/br> 顧一鶴聽了未置可否,倒是拿了個杯子給和儀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邊,“我去整理畫具,你慢慢吃?!?/br> 和儀笑著點點頭,等不見人影了才悄悄嘆一口氣,低聲嘟囔:“真是被管得死死的啊……” “是嗎?”星及拿著個小木盆幽靈一樣飄了進來,看了和儀一眼:“某人但凡有些自知之明,也不會被人管得死死的?!?/br> 和儀訕訕一笑。 這一回特部的動作很快,第二天早上,和儀正和顧一鶴洗手作羹湯的時候,肖越齊的電話來了:“安老想和你見一面?!?/br> 和儀當時正垂頭像模像樣地洗著桂花,聽到這句話倒沒多驚訝,而是問:“在哪?” “驚夢樓?!彪娫捘嵌说男ぴ烬R嘆了口氣,“安老昨晚一夜沒睡,剛和我說了,讓我告訴你一聲,我還要開會去,先掛了?!?/br> 和儀“哎哎”了兩聲叫住了肖越齊:“星及做的阿膠糕,改天你順路過來拿一包給叔叔和嬸嬸?!?/br> “好?!蹦沁呌腥嗽诮行ぴ烬R,他匆匆答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和儀隨手把電話放在一旁,看著盆子里飄在水上的桂花,忽然發問:“這桂花應該洗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凈了?” 顧一鶴看了一眼,抿抿唇,神情一僵,然后從善如流地開口:“差不多了,累了吧?你去歇歇吧?!?/br> “這怎么好呢?”和儀還不答應,顧一鶴上前兩步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電影鑒賞課留了一部電影的昨夜,聽同學說有點恐怖,你先去看一遍,告訴我嚇不嚇人好不好?” “嗐,怕什么?”和儀憐惜地看著自己柔弱不能拍斷桌子的未婚夫,凝視著他那一雙浸滿了信任與柔情的眸子,認真地點點頭。 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背負著重任轉身走了,星及壓住自己輕輕抽搐著的嘴角,一邊處理芝麻和紅棗,一邊看著顧一鶴艱難地拯救還能用沒成花泥的桂花。 “何必呢?院子里還有好多,再去摘一些就好了?!毙羌叭滩蛔〔辶艘痪?。 顧一鶴搖搖頭,沉默地把那些花撈出來放在白布上吸水,“不一樣?!?/br> 星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只感覺喉嚨齁得慌,灌了一大杯白水下去,開始一心一意打理做阿膠糕的食材。 驚夢樓是上京比較有名的老牌戲院,民國年間就在了,這些年傳承也沒斷,當得起是上京戲曲界的一大塊招牌門面。 和安老的約定在下午,和儀在家吃過午飯溜溜達達地出來,星及也換了身衣裳跟著她,身后還背著個包。 驚夢樓旁邊就有一家點心鋪子,老板不務正業,一天就賣七十份點心,賣完了就搬出搖椅坐在店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聽相聲,偶爾樓里唱他愛聽的曲子,就把搖椅往驚夢樓那邊挪一挪,端著一碗茶坐一場的時間。 驚夢樓的老客對他都熟悉,和儀不常過來,卻也熟悉他。 “柳七公?!焙蛢x走到他身邊微微欠欠身,老板抬眸看她一眼,笑了:“喲,和家的小崽子啊,難得見啊?!?/br> 和儀一回手,星及從背包里掏出一盒沒開的煙遞給和儀,和儀再遞給老板,老板接過隨意地道了謝:“去我店里,柜臺里還有一份桃酥,拿去吃吧。道士兩刻鐘前就來了,里頭呢?!?/br> 和儀聽了連忙道謝,柳七公擺擺手,“去吧去吧,別打攪我聽戲?!?/br> 星及也對著他行了一禮,柳七公掀起眼皮子撩她一眼,隨口說:“修行別急,跟著這個主兒,功德不會短了你,修行急了也不好,只怕到時候根基不穩?!?/br> 星及連忙應聲,滿臉都是做小輩的恭謹尊敬。 和儀親自從屋里拎了個油紙包出來,對著柳七公一欠身后領著星及進了驚夢樓。柳七公一擺手收了四周的屏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身上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他的皮膚卻還是冰涼的。 一手敲敲旁邊的小桌子,跟著樓里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哼了兩句,睨到和儀從容不迫矜持有度的背影,再看她身后滿臉紅光的星及,悠悠嘆了句:“要變天了啊……” 這低聲呢喃的一句隨著清風散去,四周無人聽到。和儀似有所感地一回頭,柳七公已優哉游哉地在那里聽戲,滿臉的閑適安然。 “怎么了?”星及低聲問。 和儀搖搖頭,松開擰著的眉,眼中還有些猶疑:“或許是我聽岔了吧?!?/br> 安老是驚夢樓的???,在二樓留有雅間,和儀一進來,對著服務人員報了安老的名字和自己的姓氏,就被引著上去了。 “來啦,晏書丫頭?!卑怖媳緛碜谧簧下爲?,聽到和儀進來的響動,笑著回頭:“坐吧。嘗嘗這驚夢樓的茶,今天的碧螺春可是我從老板手里薅出來?!?/br> 和儀笑著應了一聲,把手里的油紙包放到桌上,叮囑星及:“讓人送個盤子上來?!?/br> 安老看了一眼那紙包,笑了:“難得他老人家舍得?!?/br> 和儀但笑不語,樓下戲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她凝神細聽,忍不住笑了。 臥龍吊孝。 “今兒要說的事,聽這戲可不大吉利了?!焙蛢x笑吟吟看向安老,安老搖搖頭,“和師此言差矣。這戲啊,分怎么聽,諸葛亮不是憑著這一手穩住了周瑜舊部,促成了吳蜀聯盟,也算是求仁得仁?!?/br> 和儀:“是晚輩見識短淺?!?/br> “和師這話這樣說,讓圈里這一代的小輩們怎么活呀?”安老是個看著極和藹的小老頭,笑起來更是十分和藹可親,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手打破了當時玄術界的僵局,促成了特部的建立,并親自擔綱成為了特部第一任部長,為玄術界換來了幾十年的平穩。 和儀對他是不敢造次的,拿捏著鬼道魁首的氣度的同時,還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