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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慌亂的神態,猜測她心中恐怕在想如何含糊過去吧。 云意姿果然在想如何糊弄這位司徒大人。 他說的沒錯,對著國公舉箭,足以讓她被拉下去杖殺三百次??扇舸藢W宮的主人,愿緘默不言,其余人定也不會多嘴。 至于梁懷坤本人,她自有辦法應對,于是云意姿正色,沖王煬之長長一揖到底: “方才,還未多謝司徒大人為我解圍?!?/br> “小事而已,何足掛齒?!蓖鯚?。 云意姿嘆:“連累大人清名,到底是我的罪業?!?/br> 王煬之瞧她一會兒,忽道:“陳御史不會多言,” 全然看破她心中所想,王煬之負手而立,抬眼看著校場邊上,陳御史正一臉焦急憂慮地捂著胡子,急得團團轉。 場上打得不可開交,他自是不能貿然闖入,陳御史忙揮手招來一個書童,叫他速速去通報王上,梁國公與公子玨打起來了! 瞅著還是不死不休的陣仗! 王煬之收回目光,“至于解圍,呵。如我從前所言,俱不是心血來潮,”他低下眸來,輕聲說道,“吾向來言必信,行必果,女郎千萬莫要壞了吾的名聲?!?/br> 云意姿頭一次被懟得啞口無言,又聽他緩聲說: “無關遲暮,不問翻覆。既見君子,云胡不喜?!?/br> “吾一直在等一個人,” “在吾家中,有四萬萬朵桃花,一直在等待著,可以贈予的那個人?!?/br> “等她走進我的桃花園中?!?/br> “人間四時,吾在等一人共看?!?/br> “春賞桃花凝碧,夏于凍泉藏果。秋與踏山攜游,冬來烹雪煮酒?!?/br> 他滿臉向往地說出這些話,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年才弱冠,便已喪偶。不僅朝上被人冷嘲熱諷,家中人外出時,都被旁人議論得抬不起頭。凄慘如此,女郎于心何忍?!?/br> 沒那么夸張吧? 云意姿聽他用如此口吻說話,倒真似個晚景凄涼的鰥夫一般,不禁嘆了口氣,“抱歉,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將大人牽連進來?!?/br> “一句抱歉,怎可抵消?” 王煬之微微嘆道。 云意姿也嘆了一口氣,“唉,那我向您賠禮好了,我那處收藏有一些志怪書籍,大人應當感興趣……”雖然這樣,好似并不能撫平什么傷痛,她不禁略感為難,誰知手忽然被王煬之握住。迎著她困惑的目光,王煬之微微一笑,誠懇道: “你總該賠我一個?!?/br> “……” 66. 意風流(4) 你別哭啊。 云意姿震驚地看著他。 “大人, 您……”是不是被奪舍了。 那邊打得不可開交,聽著眾人的喝彩聲也知精彩澎湃,說不定什么時候便要血濺三尺,分明就不是個適合談論風月的背景。 兩個瘋了也就算了, 哪里想到王煬之也瘋了, 猝不及防與她說這些?云意姿一時有些愣住, 不知如何回應。 倒是王煬之頗為自然, 一派光風霽月, 連眉毛都不曾抖一下, 繼續誠摯說道: “吾家世清白, 郊外有良田百頃, 別莊數座。唯府中少一執掌中饋之人, 實為一樁遺憾……吾潔身自好, 唯專伏案,少應酬, 未有惡習陋癖在身,家中父母也俱隨和慈愛。無有弟兄, 只得一幼妹尚在牙牙學語?!?/br>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定定看著云意姿,神色無比真摯:“請女郎真心地答吾一句,若吾三書六聘,以正室之禮相迎,女郎可愿與吾,締結良緣?” 語氣溫和,偏偏握著她的力道又是不容抗拒的強硬。仍舊是君子溫潤、眉目如畫,卻又隱隱有了一絲不同。 “您……要不您先放手吧?!?/br> 云意姿原本以為,他不過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聽到后面,才隱約有了不妙預感。云意姿有點無可奈何,想了想,鄭重道: “大人如此心意待我,我心中十分感動,無以言表。意姿不過是一小小宮人,何德何能,竟讓大人這般抬愛。只是在這世上,不僅有黃英紫蕊,飛揚神采;亦有青煙翠霧,點染斑斕。更有麗影娉婷,英姿窈窕,” 她搖了搖頭,緩聲道:“感君千金意,只無傾城色,意姿實在慚愧……”所以,您可否另覓芳草呢? 云意姿眨了眨眼。 王煬之也眨了眨眼,“女郎有了心儀之人?是公子玨么?” 云意姿略有遲疑,王煬之便立刻說道: “這世上百花紛呈,確能叫人眼花繚亂??晌倚姆耸豢赊D,非席不可卷也,女郎又豈知,吾非獨愛一朵,此生不渝? 所以,先別急著拒絕。女郎可以好好想過以后,再作決定?!?/br> 云意姿瞧著他,卻是想起前世此人的境遇。 實則,她并未太多關注這位年輕司徒的動向,只隱約記得,那場宮變以后,王煬之似乎是惹惱了新王,被貶謫到了偏遠之地。 云意姿暗想,也許在外人看來是貶謫,對他來說,大約就是無事一身輕,游山玩水去了。 隨著一聲劈砍在硬物之上的厲響,她驀然回過神來,當務之急可不是跟他在這執手相望,該是阻止那二人打下去才是。否則不論哪一方受傷,都將很難收場。王煬之接收到她的訴求,很是爽快將手一松,恰巧正在這時,肖玨往這兒看來。 云意姿與他目光相接,竟莫名有了一絲心虛之感,又覺得這心虛來得莫名其妙。 王煬之倒是毫無異色,負手在身后,看向場內沉吟著說道: “公子的身手,倒是令人意外。格外輕盈利落之余,又不失力道,最重要的是,頗懂得運用優勢先發制人。假以時日,怕是比他那位兄長還要出色幾分?!彼⑽①潎@。 叫王煬之都稱贊的功夫,云意姿凝目,只見少年的身形翩若驚鴻,快到令人眼花,鵝黃色的帛帶隨他烏發揚起,又輕巧落下。 她知道梁懷坤身手不錯,只是他有癆病很少用武,對上肖玨竟然能打成平手?不,他甚至隱隱被那冷艷鋸壓制住了,漸漸有些寸步難行,只能作防守姿態。 而肖玨頻頻揮動重刀,到底也花費了太多力氣,場面一時僵持住,二人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