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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不是那么厲害,舉目望去窗外是茫茫的云海,落永晝才慢慢地想起來,理順了自己處境。托穆七和談半生兩個王八蛋的福,他在現世世界差點丟了命。現在應該是在回白云間的飛舟上。看起來自己陷入回憶的時間并沒有太久。“師父,您醒了?!?/br>穆曦微板著臉刻意不去看他,聲音也平平板板的,如果不是落永晝神識敏銳,還真聽不出他里頭那點慶幸之意:“天道有靈,您以后的誓言,還是別亂發了吧?!?/br>落永晝想起來了。就在他陷入回憶環境之前,他還信誓旦旦告訴穆曦微自己這輩子只喜歡過他一個人,順便立了個誓。誓沒立完自己就暈了。落永晝了解內情,知道是他身陷回憶環境,逼不得已。如果按不知道內情的穆曦微視角看,就是落永晝始亂終棄,自己作死還偏要逞強,結果用血的教訓告訴別人不能隨便立假誓。天道之下,人人平等。哪怕劍圣也一樣,作死發假誓欺騙人感情的事情不值得同情。落永晝光是想一想就要窒息了。這都是什么和什么事???第41章親了落永晝光是設身處地地代入穆曦微的境況想一想,都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守得云開見月明,以為能落得一個團團圓圓好結局。結果來了驚人一筆,誓言落空。難怪穆曦微會神色冷淡。他已經是難得的好脾氣,換成別人,當場拔劍,恩斷義絕都算是好的。落永晝在心里冷聲道:“系統,你給我滾出來解釋一下?!?/br>系統心知肚明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結局。于是它沉默是金,既不滾出來,也不開口解釋。落永晝:“……”比起對系統的秋后算賬,還是穆曦微那邊的事情更為緊要。他裝作不動聲色道:“曦微,你沒有事情要問嗎?”“沒有?!?/br>穆曦微成功用一個簡短回答堵死后面所有可能的發展。他垂著眼,眼里依稀有刻意做出來的恭敬疏遠:“師父有師父的過去?!?/br>“弟子…無權置喙?!?/br>落永晝的過去本就與他無關。哪怕落永晝過去曾有一百個,一千個喜歡的人,兩情相悅,那也與他穆曦微無關。若說煎熬折磨,本就是他自己動心自作的苦果,穆曦微認。若是為他的不堪私心去質問落永晝,穆曦微自認自己沒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到這里地步。他做不到。落永晝:“……”他覺得自己還能挽回一下,堅強開口道:“我方才立下的誓言,絕非如你所想?!?/br>他不說還好,一說穆曦微就忍不住想要捂他嘴的沖動。他勉力克制住自己,生硬地打斷落永晝:“師父,我真的非常傾慕于您?!?/br>穆曦微的語氣生冷,其中的感覺卻是半點做不得假,如同堅硬巖石底下藏著的guntang巖漿,稍不留神,就能有將人灼傷之虞。落永晝成功被他一句話打斷了所有思路。倘若不是有誤會在先,這真的是非常好的一句話,非常好的一副場面。他都很喜歡。“所以說,您若是想要我的喜歡,大可不必如此的。因為這件事輕易而舉,您早已做到?!?/br>少年人的語氣神態,和說話時的聲調,從頭到尾全透露出一種矛盾的意味。明明是把自己放在很低很低的位置上,近乎卑微地捧出自己一顆真心,卻同時又把這顆真心看得很重,固執地伸出手護著,不想讓任何人去踐踏它。劍圣想要得一個人的喜歡,天下第一美人想要得一個人的喜歡,能有多難呢?不,或者說對穆曦微而言,落永晝首先不是劍圣,也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他就是落永晝這個人。在穆曦微奄奄一息時有如神降的那個人;把前山后虎的穆曦微拉出險境的那只手;支撐著穆曦微在修仙界走下去最堅定的信念;無論何等驚濤駭浪也掀不翻,他在之處即是心安之地的依靠……太多太多了。他是穆曦微在修仙界中遇到的所有溫柔和善意的來處,是能夠讓穆曦微仍滿懷熱忱地愛著這個世界的源頭。怎么能夠不喜歡?穆曦微聲音澀得發干:“可正是因為我喜歡您,才愈加不想當百年前那人的替代,這一點恕弟子做不到,不能全您的念想?!?/br>落永晝:“……”怎么說呢,這百年間他走過十幾個小世界,也算是見多識廣,對不同世界的風土人情均有涉獵,按理說應當見怪不怪。但穆曦微這種自己給自己當替身的saocao作,落永晝也是第一次有所耳聞。穆曦微待在這里,待在落永晝的跟前,只覺得連說句話,喘口氣都是難的。他起身離開,轉眼間溜得沒影,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落永晝留。然而劍圣居處,永遠不會缺來客。這段時間來得最勤的月盈缺算一個。“這么些天,你總算是醒了?!?/br>月盈缺的白發之癥已在王城中顯于眾人眼前,她亦不是欲蓋彌彰粉飾太平的性子,索性不再用面紗遮掩,大大方方地將一頭白發露于空氣之中。許是因為白發的緣故,落永晝覺得她較之百年前變了很多。落永晝記得月盈缺性子一向明快率直,是眼里最容不下沙子的,也是最不會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的。然而她較之百年前,更多了幾分歷經滄桑的剔透。落永晝一時也不知是好是壞。月盈缺卻是純然的慶幸:“你不知你病的這些天六宗上下人仰馬翻。易宗主通醫術,云飛他們恨不得架著易宗主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在你身邊?!?/br>聽上去像是祁云飛會干的事情。落永晝也不意外,將唇角一翹,點評道:“那你一定會是站在旁邊給云飛遞繩子幫他綁住易宗主的那個?!?/br>月盈缺愕然看他。落永晝沉吟一瞬:“或者說綁住易宗主的人是你,云飛只是在旁邊給你遞了個繩子?”他們四人百年前相處便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拆對方臺,抓著彼此的把柄不肯放,損到對方臉黑了就指著他哈哈笑,實在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