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給個過得去的交代啊，比如你那個房子，因為出過命案，所以租金便宜許多?！?/br>
    寇越問：“你怎么知道我那個房子出過命案？”

    王馥刮掉碗底最后一口湯，吩咐：“……去把鍋刷了?！?/br>
    寇越追問：“我大姨跟你說的？”

    王馥順水推舟：“昂?！?/br>
    寇越笑?：“但我沒跟我大姨說過啊?！?/br>
    王馥默?默，揚起?筷子。

    寇越應著她那聲聲嘶力竭的“滾”拖著?李箱離開以后，王馥就開始嚴重失眠，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電視新聞里盜搶案件時有發生，尾隨姑娘回家的變態也屢見不鮮，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獨居得有多么危險。而雪上加霜的是，她剛畢業沒什么存款，租住的地方肯定臟亂差且魚龍混雜，?是碰上加班晚歸，那情形簡直不堪設想。

    王馥禁不住自己過于豐富的想象力的折磨，向寇越大姨打聽出寇越的住址，趁著她上班不在家的時間悄悄來了一趟。

    卻發現居然是個很不錯的小區，地段好、采光好、一室一廳。

    那么新的問題來了：她哪兒來的錢？

    結果在公寓門口碰到其他住戶，一打聽，是個出過兇殺案一直租不出去的房子。

    所以由于自己的不近人情，寇越一個從小到大不敢看恐怖片的人，圖省錢租?一間出過兇殺案的房子。

    ——王馥第一次清晰地察覺自己與寇越屢屢劍拔弩張，最大問題的恐怕是自己。

    不過她沒有時間過多反思。她向來頭鐵不信鬼神，卻仍是立刻去拜訪了本市好幾位不知是名不虛傳還是招搖撞騙的“大丨師”，求來好些個符，壓祟的、鎮宅的、保平安的……順便幾個招桃花的，悄悄藏到了寇越的房子里。

    “媽，年底你退休以后，給你報個興趣班兒吧。你最近研究下看看想學什么?！笨茉铰o目的地調臺，不再糾結先前的問題。

    “我沒有退休綜合征，你不用費這個腦子?！蓖躔サ?。

    第三十一章

    不管隔壁直播間有多如火如荼, 寇越?直播間永遠不慍不火，是平臺萬年吊車尾?后進生?？茉皆诘却馔拱嘞掳?時間里，再度開始直播。上次?樂高拼到四分之三處, 突然?現剛開始就拼錯了，?是面無表情道了句火大?再見直接下播了。眼下也沒別?事兒, 干脆就在鏡頭?灰溜溜地拆樂高?；ò雮€小時拆完，響應個別粉絲不知真情還是假意?催文, 默默?開Word文檔，繼續寫。

    有游客不小心點進來, 剛看了兩眼就開始指點江山：人設太過平淡, 文筆跟不上腦洞, 世界觀忽大忽小, 邏輯不自恰, 小jiejie, 不行就放棄吧，有這時間干點啥不好。

    寇越望著鏡頭，不疾不徐道：“也沒別?愛好, ?好將就它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也許多練練能行呢。不然總不能日日一睜眼就?盼著三頓飯吃什么和工作上?雞零狗碎?！?/br>
    寇越做直播有這點好, 她不回避自己眼睛能看到?任何問題, 這也是她三??魚兩?曬網仍能攢?個固粉?原因。與其說是“固粉”, 不如說是未曾見面?朋友?？茉綐O少說自己周身?事情，但除此之外，愿意跟人深聊，什么情況下都不敷衍。

    粉絲1：雖然沒?生在羅馬，但大可以攢機票自己去羅馬，?面?朋友就不要?擊主播攢機票?積極性了。再說, 主播單身沒有X生活，大晚上?你讓她干什么。

    寇越直播?時候沒戴戒指，并非是偽裝單身貪圖?賞——也沒人?賞她——純粹是鉆石過?大顆了。

    粉絲2：KY主播好，生活不能?局限在你眼?兩百坪?大別墅里，也要盡可能包羅萬象，要有暢想山海經和外太空?能力，不然我們跟朝生暮死?昆蟲有什么區別。另外，?面?朋友，你最起碼錯過了兩次直播，主播早?脫單，X生活無憂，勿念。

    寇越望著鏡頭突然笑了，道：“好好聊?，不要搞黃色?！?/br>
    粉絲3：主播是不是很愛你男朋友，最近?個月笑容變多了，人也溫柔很多。

    粉絲4：老衲趁人不備舉雙手證明。

    本著反正也沒人知道自己這個路人甲在這個未知角落里?言行——網絡上?噴子大概也是這個想法——寇越輕輕捂住眼承認道：“確實很愛我男朋友?！?/br>
    曲殊同?病人因并?癥去世了，在經歷了一場大手術，術后二十四小時內各項檢測沒有任何問題?情況下。太突然了，沒有給他們搶救?時間。病人孑然一身，沒有家屬，所以除了參與搶救?醫護人員，也沒有人因為他?驟然離世而過多傷懷。

    “有時間去跟心理科?人聊聊，反正拐個彎就到，方便，也不收錢?！敝苤魅闻c曲殊同并肩站著凈手，語?心長道，“生命無常，醫生一生都要面對這四個字。當然，也不用生抗，自己去找個??。去跟任何你不討厭?人敞開聊聊、看場電影、喝場大酒，去通宵玩個游戲，在游戲里激情辱罵菜逼。都行。不要?把自己圈在房車里。房車里有你日常所需?一切，但也阻隔了你和這個欣欣向榮?世界?！?/br>
    曲殊同盯著自己?手指?呆，半晌，嗤道：“你這歲數?都這么聒噪么？我當?是脫??！?/br>
    周主任瞪著眼睛“嘖”一聲，他身體微微探?盯著鏡子里自己岌岌可危??際線，極小心地一抓，指間多了?根碎?，他悵然道：“我不熟悉勞?法，你回去給我查查，在單位脫?算工傷嗎？”

    曲殊同：“……”

    敲門聲響起來?時候，寇越剛剛下播，她以為曲殊同提早回來了，趕緊扯掉面膜扔掉，再將頭?抓?蓬松些以顯臉小——浴后沒有修容粉也?好這樣了。結?推開門，卻是討厭?馬慧珍。

    “你來干什么？”

    由?心理落差太大，寇越直接黑臉了，招呼也??十分不客?，且硬邦邦堵著門，肢體語言并沒有要讓馬慧珍進來?意思。

    “你不知道嗎？” 馬慧珍面無表情問。

    “你有毛病嗎？” 寇越立刻皺眉。

    馬慧珍抿唇推開寇越?胳膊，徑直進門。馬慧珍心理素質堅不可摧，但向來表現?弱勢，這是第一次皮相和骨相一致。

    大半夜?，也確實不方便在門?說話，寇越隨手掩上門，做著?算她?分鐘內就走。

    “我聽說你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