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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取牛奶,較勁兒似的精心調了甜味和溫度,再返回房里。他剛好吃完面包,仰頭一口把這杯牛奶喝了。我盯著他滾動的喉結愣神。他注意到了,目光下垂迎上我的視線,眼中慢慢透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什么?”“沒什么?!蔽沂兆弑?。“你今天怪怪的?!?/br>“有點累?!蔽易刈约旱囊巫?,關掉本來就沒有在認真看的文件。想了想,全息屏也關了。我打算洗漱睡覺,不然一定撐不了多久,我就會被他看出更多情緒失常。我不會正面去問他云墨的事情,因為過去從來不。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好像就不具備干涉對方正常展開感情交往的資格,所以彼此也向來自覺,謹守本分般維持著“互相尊重”。我沒有那個臉去打破默契。他看著我進出洗漱,視線跟著我轉。“你回去睡還是在這里睡?”我收拾完,站在他面前。他把椅子往后顛,仰臉看我,說:“你就是怪怪的,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我是想鬧,但不想鬧得太僵,只要稍微發泄掉那點不開心就行了。所以我把葉訣父親生日的事情告訴了他,讓他以為這是我反常的原因,替我想個好理由推掉。反正他自己就是個好理由——求求你把自己搬出來吧,只要你把自己搬出來,我就什么都不多想了。“這么私密的生日聚會請你???好像是有點......不過咱們兩家也算有交情,又是鄰居,而且他現在是你的直屬領導,拒絕的話,是不是不太好???”他居然這么說。我有點難以置信,呼吸在心口的地方滯了滯:“可……可能吧?!?/br>“你自己想去嗎?”他問。我看著他的眼睛:“都可以吧……”他說那就去一下吧,露個面給到面子就行。說完故意露出一個長輩教育小孩子的笑容,“我們家雀兒是個成熟的社會人了,應該要經營該死的職場人際了?!?/br>我訕訕點頭,什么也沒再說,轉身去躺下了,閉上眼睛假裝真的要睡。他呆了一會兒,便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新一周的周二轉眼就來了,我再沒有考慮過去不去葉家的事情。真到這一天,一切也很自然。這天下班還是葉訣順路帶我的,我剛進家門,就被爺爺叫住。他看上去打扮了一番,身著套裝,頭發也打理過,問我有沒有空。我望見門邊案幾上放著一個小禮盒,心里已經有數。他要去給自己的老同僚祝壽。只是我不知道他現在想著帶我去,是把我當自己的孫子,還是別人的孫子。“有空?!蔽铱隙ǖ鼗卮?。他臉上泛起微笑,有些欣慰:“小葉邀請你了吧?”我頷首道:“嗯?!?/br>“那收拾收拾,過去唄!”我上樓換了衣服。就是葉訣送的那一套。他確實不止是給我帶了這么一套衣服,還有手表、胸針、領帶,用領導對手下來算的話,也的確夠得上“破費”了??墒谴丝涛覜]有了收禮物時的忐忑,心安理得來得如此莫名其妙。我和爺爺一起來到葉家。這個社區的房子設計都差不多,葉家也是一棟溫馨小樓。院門開著,院子里已經有一些葉家的親戚,一眼望去,都較為年長。有認識爺爺的過來打了招呼,不久后葉訣和他父親一起從房子里出來了。我知道老爺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故作不察,默然跟在爺爺身邊過禮節。果真如葉訣所說,局面維持著我提過的“就這樣”,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在我身上流連一會兒便收了回去,兩個老同僚若無其事地手拉手,一邊聊天一邊往屋里走去。“謝謝你愿意過來?!比~訣輕聲說,“你穿這一身很帥?!?/br>他的聲音真的很有魔力,尤其是當他刻意使用那種魔力的時候。這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那一回我還對他深夜拜訪我爺爺可能蘊藏的深意渾然不覺?,F在想想,那時候他們這些大人之間可能就有所謂的“共識”了。我當然明白他們沒有惡意,因為他們只是把我當小孩子。而只有一個大人才可能被另一個大人當成平等個體,考慮對方的知情權和處置權。小孩子是沒有這個權利的。所以我沒有必要被告知,對于我的處置問題,也無需同我商量。甚至,連我自己也覺得,我為此生氣是小題大做不體恤的反應。所以根本沒辦法對面前的大人們表達不滿,此刻也只能對葉訣回以微笑表謝意。——可能,家人和親人,就是這么回事兒吧。“如果你一會兒有事,隨時可以離席。老爺子看到你來,就很高興了?!比~訣又用那種有魔力的聲音說話,無端像是蠱惑……好吧,我小肚雞腸了,他是試圖安撫我。我對好意永遠無從抵抗,便點點頭回答:“好?!?/br>他放心地笑了:“今天是很隨意的聚會,不用拘謹。廚房里有吃的,樓上大房間有我幾個表堂弟在玩游戲,他們年紀和你相仿,你可以去轉轉,我去招呼一下長輩?!?/br>“嗯?!?/br>葉家算是新搬來,房子是老房子,經過了一番新裝修。明明是一樣的格局,這里的規劃就有趣得多。除了人住的房間,其它都改造成具有不同娛樂休閑功能的空間,沒有絲毫浪費。意外的是,那些功能都格外年輕,與葉家這兩位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我在樓上最大的房間看到幾個年輕人沉靜在VR游戲里,屋子里光線昏暗,整個空間幽藍幽藍的,他們激動揮舞手臂的樣子,有點像群魔亂舞。我沒有加入的興致,于是順著另一邊樓梯下了樓。這個房子的這一側樓梯也和我們家不同,不是直接通往廚房,而是開了一扇門通往后院。我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智能密碼,是手動的,一轉就開了。然后,我聽到一個女人說:“怎么那么久,我剛在想你再不來我就闖進去了……”如果要從人的一生里摘取“直覺最強烈的瞬間”,那么聽到這個聲音的剎那,一定能在我的人生經歷中脫穎而出直接登頂。一點都不夸張,說話的人還沒轉身,我還沒有見到對方的臉,就對她的身份確信無疑了。她是傅秋溪,我的母親。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我幾乎對著她驚愕的臉笑了。你問我為什么要笑?我也不知道。沒有人教過我,第一次正式見自己的mama應該給什么表情,所以我只有聽從本能,笑了。作者有話說:第29章但除了這個笑之外,我就沒有任何別的準備了。還好,緊隨而來的腳步聲拯救了我的不知所措。腳步聲從房子里傳來,面前這個女人迅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