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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里開始發熱,急促地追問,“你和你爸搬過來,和我有沒有關系?”“這還不至于。但搬過來以后,大家在一個社區里抬頭不見低頭見,老爺子和你打過幾次照面就有想法了,這種事情遲早要攤開講清楚。不過你放心,那是我要去處理的問題,兩個老爺子也有自己的共識。我答應過你保持現狀,就不會讓任何人打破它?!?/br>“怎么保持?”“這不是正保持著嗎?”他反問道,神情中透出他那種天生強大的自信。他可能不知道,他那樣的笑容和反問,會讓別人覺得被睥睨。我無從反駁,也一下子無心深究。因為我不想要承認自己被他他這份無意識的睥睨姿態刺到了。“那我到時候看情況吧,星期二的話……我可能要去驗收房子?!毖缱诹w的房子成了我此刻能抓到的絕佳理由,我抬起臉,回視葉訣的目光,“我和我小叔一起買了房子,就要裝修好了,過陣子就搬過去?!?/br>接著,我在他錯愕意外的眼神中說,“他來接我了,我先下班了?!比缓蟠蟛交氐睫k公桌前拿起自己的東西,朝實驗室大門走去。毫無疑問,我和宴宗羨的事是個秘密。過去已經藏了很久,本來往后也還可能要藏很久。但我現在親手在葉訣面前撕開了這個秘密的一角。我很清楚自己剛才面對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很清楚自己真正透露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他都明白了。秘密當然總有被揭開的一天,只是它不應該在今天?;蛘哒f,不應該這么倉促。即使是宴宗羨,也不會贊同我這么草率沖動。但是,我只能在晚些見到他的時候全盤托出并道歉了,因為我剛才忍不住。我們做夢都希望這個秘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理直氣壯,而這樣的期待在確認自己血緣關系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實現的資格。我卻自以為必須掩蓋真相才能保護這個家的每個人,保護眼下的家庭穩定和諧。我那樣用力捂著,難道沒有不甘心和委屈嗎?我對宴宗羨隱瞞他期望的資格,難道就不受愧疚折磨嗎?結果葉訣告訴我,這都是自作多情。那么所以,我一秒鐘都不想憋了,一絲一毫都不想委屈那個秘密了。樓下當然沒有宴宗羨來接我,我只是隨便找個借口立刻離開葉訣面前。如果是平時心里有情緒,我會選擇走路回家。那么長的路,走完了心里就平靜了??墒墙裉煳易畈幌牖氐木褪羌?,最不想面對的就是明明什么都知道的長輩們。所以我走了相反的方向。夏天的夜晚來得太遲,離天黑還有很久。我走了很遠,重新注意起周圍環境時,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世紀之光了。市中心總是格外鋪張,天還亮著,空中就漂浮起各種熒光全息屏了,它們播放著商家投放的五花八門的內容。我在廣場上選了個休閑座位坐下來,這時,遠處高樓上的時鐘傳來古老的敲鐘聲。一共敲了七下,七點了。然后,廣場上所有的全息屏都切換成了同樣的內容。國家每日新聞播報。每一個出生成長在這個國家的人,或多或少都看過國家每日新聞播報這個節目,它是政府傳媒做的新聞資訊節目,每天篩選總結出“最重要、最有價值的國內外新聞”,在純粹的傳播之外,還會進行一些帶導向的解讀。我記得在我小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每天都要寫這個節目的觀后感。后來因為太多家長反對,教育系統才讓學校停止這個要求。沒想到,現在居然能看到所有商業全息屏都轉播這個節目的情景。我聽到周圍有路人停下來對全息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好笑、嘲諷、鄙夷,偶爾還能聽到一耳朵憤怒。不用說,這又是一項令人反感的權力cao作。我一貫對這些沒有太大感覺,默默看完了這一天的國家每日新聞播報。半個小時的新聞播報中,唯一與我有關系的一條,就是新的已經正式宣布實施,雙A雙O在這個國家徹底失去獲得合法婚姻的資格。播報結束后,我又呆坐了許久。深城的一天終于走入夜晚,天色黑了下來。我從辦公室帶出來的情緒因為那條新聞而被其他的心情替代??赡遣皇俏夷芨淖兊氖虑?,所以我也只有徒然虛嘆。天完全黑之后,我登陸個人終端點了車,然后去路邊等。“宴雀?”有個聲音從身后響起,我轉過臉,是云墨,他已經湊到我面前,笑意盈盈,“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過來了?找你小叔?”記憶中,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他距離這么近。他雙眼盛滿笑的模樣無端有種令人誤解的柔情,親近而不輕浮,甜蜜而不粘膩。非要找一個詞形容的話,應該是如沐春風。我想我是太久不見他了,不然怎么一點情敵濾鏡都沒了。“不過你叔不在這里,他在家。正好,”他抬手按住自己的耳邊,打開個人終端,對我說,“我也要過去,你沒開車吧?我帶你?”聞言,我愣住了:“你……過哪里去?”“他家??!”我不由屏了屏息:“他的新家嗎?”“嗯?!彼c點頭,看著我,說,“我最近每天都過去。他在裝修你知道吧,家里亂得不行,還好馬上要完工了,我給他收拾收拾?!?/br>原來大腦真的會死機——有幾秒鐘,我什么也思考不了,這是我唯一能發出的感慨。我看到云墨的嘴一張一合,可是他說什么我一句也聽不進去。然后我點的車就來了。它停在路邊,我的個人終端相應地提示我“您在市政公交系統點的自動駕駛汽車BC0802號已到達指定位置”,于是我麻利地打開車門,鉆進去了。“我沒有找宴宗羨,再見?!?/br>啟動車之前,我不忘對云墨揮手致別。因為即使在我最忌憚和嫉妒他的時期,也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半分敵意,此刻我也應該從容得體。作者有話說:第28章晚上十一點三十七分,宴宗羨回來了。聽到腳步聲的同時我看了一眼時間。三分鐘后他上樓來,我的房門被他象征性地敲響,接著他推門而入。我沒有給他反應,他拖過一張椅子坐在我旁邊,慢慢吃一塊土司面包。我開著全息屏,假裝瀏覽一份專業文件。“你怎么不倒杯牛奶?”半分鐘后,我忍不住對他皺眉。現在他營養不均衡的飲食比什么都令我在意,他怎么可以這樣吃東西,家里什么都有還那么潦草。這種照顧不好他的感覺讓我煩躁——別人就照顧得很好。“熱著呢,等會兒下去拿?!?/br>“我去拿?!?/br>我推開椅子起身,快步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