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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頭時, 入目只有悠長的過道, 她便寬慰自己大抵是錯覺。 - 晚些時, 沈叢澈來了客棧一趟。 只是, 他是翻窗上來的, 弄得跟做賊似的,聽見窗牖開合時的咔咔聲, 璇珠好不容易醞釀起的睡意都煙消云散了。 這幾日璇珠本就睡不好覺,每根神經都緊繃著, 她猛地睜開雙目支起身子。 放眼瞧去, 卻見著一襲青衫的沈叢澈兩手扒著窗框,曲著的左腿正踩在窗臺上頭,于她探頭觀望時,兩人視線就對上了。 璇珠怔愣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公公你做什么呀?” “我……我恰巧路過?!?/br> 璇珠:“……” 你家從別人家窗口路過嗎? 璇珠沉默了片刻,此時氣氛已然逐漸凝固,甚至聽見他暗自吐息時細微的聲響,她轉而幽幽道:“可是,這是二樓啊?!?/br> 因著一句話。 氣氛再度陷入低點。 沈叢澈倒吸了口涼氣, 他這條踏在窗檻上的腿便是僵著,如今不知是抽回來還是繼續探身進屋好。他眼皮有些微發緊,掀動唇角干笑兩聲。 “來都來了,公公陪我說說話吧?” 她輕輕吐出一句話來,他暗松了口氣,好在她未繼續糾結。 “好好歇著,公公先走了?!?/br> 窗牖微敞著,簌簌蟲鳴抵達耳畔。 丟下那句忽悠人的話語,他轉身去要走,可床榻上坐著的小姑娘卻不愿意放過他,凝望著他悠悠道:“我這幾天都睡不好覺?!?/br> 她語調軟的不像話,話里甚至帶了幾分委屈。 沈叢澈動作一僵,心頭微動時,她又開口:“如果公公陪我說說話就會好多了?!?/br> 他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再次妥協于她。 沈叢澈想著。 反正忽悠她只是一兩句話的事情,等她睡著了就走,實在不行,再多忽悠幾句。想到此處就心安了不少,他于床沿邊坐下,恰巧對上她那雙帶著倦意的眸。 說來,她這兩日都不對勁兒得很。 “你這是怎么了?” 璇珠如實答道:“我害怕?!?/br> 因著被關了幾日,如今她都有陰影了,這些幾日總是失眠。 焦躁且不安,尤其是項辭暄還逍遙法外。 想到這事她便是更不安了,擔憂著項辭暄伺機報復。 她還是很怕死的。 見著璇珠重新躺回床上,緩緩合上眼,沈叢澈才松了口氣。 他才稍微動了動腰身,她又猛地撐開雙目,烏圓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我睡著了公公是不是就走了?” 沈叢澈:“……” 沉默了片刻,他才輕聲答她:“乖,公公不走?!?/br> 璇珠半信半疑,見著他眼中滿是真摯,她才安心地闔上眼 簾。 不過吐息的功夫,她又想起,沈叢澈總不能通宵在這看著她睡覺吧?想到此處,璇珠又乍得睜開眼,蹙眉道:“那公公不睡覺???” 房中燭火搖曳忽明忽暗,少女微蹙著眉頭,鴉青的睫羽輕輕顫動著。 “一次兩次不睡不打緊?!?/br> 此言一出她眉頭皺的更緊了。 悄悄朝他探手,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她抱住了手臂。聽見那道清甜的嗓音飄來:“不睡覺那怎么行呢,我們一起睡覺吧?!?/br> 她怎么又說出這種沒皮沒臉的話來了! 沈叢澈不禁耳尖一熱。 連臉頰都發著燙,但她似乎是認真的,抱著他的胳膊往里頭來,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他慌不迭地抽回胳膊,忙道:“丫頭別鬧?!?/br> 他話才說完,她又湊過來了。 很想說,這大夏天的黏著熱得很。 轉眸,于昏暗之中對上她那雙霧蒙蒙的杏眸,眼中如若揉碎了星星在里頭,亮晶晶的。她目光凝在他身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像是是不把人瞧穿不罷休那般。 “你就躺著瞇一會兒,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彼p輕開口,帶著幾分哀求。 他沒忍心拒絕,被她拉著直板板的躺下,連身子都是繃著的。 頭一回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太過于煎熬,還覺得她入睡太慢。 胸腔里似乎揣了只兔子,撲通撲通地跳著。 彼時心潮起伏心如鑼鼓。 這時,感覺身側的人翻了個身,非但未平靜下來,心臟反而越發雀躍躁動。 璇珠將手臂枕在腦下側躺著,瞅著他一點也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她覺著自己又被沈叢澈忽悠了。 “公公為什么還不睡覺呢?” 自然是想等你睡著了就走啊。 他如斯想著,話語一哽,璇珠亦未等他回話,便又朝他湊近了些,兀自開口:“難道是想等我睡著了,然后開溜嗎?”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畔上,酥酥癢癢的有些難耐。 沈叢澈偏過頭,只見她睜著那雙烏圓的杏眸,水潤潤的,驟然間橫生出親她一口的想法,可是他不能這樣。他亦只能將那股躁動生生壓下,轉而故作淡漠。 “公公還沒告訴我,喜不喜歡我呢?!?/br> 小姑娘的眼中似乎載著浩瀚星辰。 他僵了許久,迎著她滿懷希冀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眉眼,輕輕應她一聲:“嗯?!?/br> 璇珠自然不滿意他這反應。 她黛眉微蹙,又道:“嗯是什么意思?沈叔叔?!?/br> 聽見這個稱呼沈叢澈就不受控的頭皮發麻。 垂眸見她眼中帶著疑惑,“別亂喊,誰是你沈叔叔?!?/br> 璇珠目不轉睛地盯著,等著他把 話說明,而于此刻房門細微的開合聲于夜間驟然響起,周遭寂寥無聲,便將這細碎的聲響放大數倍。 感覺她又往身側貼近些許,連同手臂倏地一緊,她嬌軟的身軀就黏了上來,“公公我害怕?!?/br> 伏在耳側,聲音顫抖著,語調里帶了哭意。 - 絲絲縷縷的恨意在心底翻騰。 丁洲安忘不了,是誰毀掉他所期盼的渴望。 如今想走走不得,還要隱姓埋名,也不能與自己惦念的阿瑾見面。 他躡手躡腳地推開眼前雕花格扇門。 夜深里頭的人大抵已熟睡,于寂靜間能聽見起伏細微的呼吸聲。丁洲安手再度覆上扣在腰間的匕首上,緩緩握緊把手,心也如落石般穩了些許。 他盡可能壓抑著呼吸放輕了動作,雙腿好似負著千斤重,每邁一步都無比的艱難。他終究是畏懼的,胸腔里的心不大安分,一下提到嗓子眼。 或者,該說是懼怕惦念之人的想法。 十年分別,二人卻猶如隔了一道鴻溝。 慢慢分崩離析,再逐漸成為兩路人。 如果,他當時再謹慎些,斷然不會讓那死丫頭有機會逃出去的。 恨只恨自己大意,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再怎么也回不了頭了。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