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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發出更大的指責,滿臉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社長的震驚與指責。福澤諭吉沉默了。不得不說在沉默是這張過于嚴肅的臉總會讓人有巨大的壓迫感,但在江戶川亂步眼中,這代表著他親愛的社長滿滿的心虛和無從辯解!江戶川亂步氣憤了江戶川亂步難過了江戶川亂步出離地憤怒了!他啪嗒啪嗒幾步沖到福澤諭吉身邊,惡聲惡氣地說了聲“讓我!”,一把拉開福澤諭吉身前的抽屜將那個網球帶取出,然后又啪嗒啪嗒跑遠。“總之我會把這東西交給鼬君的!”說著這話的少年惡狠狠地瞪了福澤諭吉一眼,又不知為何連窗簾后也連帶被瞪,啪嗒將合扇門關上,福澤諭吉甚至還能聽見少年在紙扇門后哼唧一聲的聲音。啊……某種程度上相當遲鈍的福澤諭吉默默地想,這是生氣了嗎他想起在網上聽過的在外撫摸野貓后再回到家就會被家里的貓討厭的話,覺得某種程度上自己找到了亂步生氣的原因。“這可真是糟糕啊?!?/br>——請不要懷疑,這并非福澤諭吉自己的感嘆,即使獨自一人也依舊挺直脊梁的男人看向聲源,只是一言不發。“總之,將一期閣下交給鼬的委托就交給您了?!睆拇昂熀蟮年柵_中走出一個人,如果國木田獨步在此的話定然能夠辨認出這個人就是自己曾經在電車上特別注意過的男人。而同樣的,如果在剛才江戶川亂步勇奪網球袋的時候國木田在場的話,或許也會覺得那個紅藍相間的網球袋有那么一絲的眼熟。福澤諭吉點了點頭,見對方有要離開的趨勢問道,“這之后要重新出發了嗎”男人沉默了下,“不,我想多看看那孩子?!?/br>他說著,眼眉低垂而脆弱,“我想看看小姐的孩子現在究竟成為了怎樣的人……我答應過她的?!?/br>這句話落空氣中陷入了一瞬間的寂靜,福澤諭吉認真地想了想,同許久不見的老友說道。“鼬君很好?!?/br>男人垂著眼,過了很久之后才回答道,“我知道?!?/br>這句回答帶著一股同男人氣勢不符的俏皮,帶著種“我就知道”的炫耀,即使是福澤諭吉在聽到老友這般語氣之后也不得不沉默了半晌。他艱難地轉移著話題,“那么什么時候去見見他?”“很快的,”男人說,“我從……那邊帶了些禮物回來,打算整理一下再一起送去?!?/br>男人一瞬間彎了眉眼,以快到令人懷疑自己所見的速度收回:“他會喜歡的?!?/br>***說實話鼬不喜歡黃昏。因為直到很久之后鼬依然記得那天的景象。暮色昏沉斜陽半懸,天際被染成泛濫的紅色,像是什么作者用劣質的文筆渲染的大事不妙的氣氛。跑到二樓的時候鼬刷地拉開屬于孩子們的房間的那扇門,喘著粗氣卡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對面。咲樂生日時給她買的那只熊坐在床上朝著他傻傻地微笑,優的跳棋還擺放在桌上,是取出玩耍還沒有結束一局的狀態。鼬呼了口氣。握拳垂在身側的雙手被解放開,屋內雖然沒有任何變動,空氣中卻增加了什么東西。“喵~”細細軟軟的叫聲從身前不遠某處傳來,他蹲下身,招招手將躲在床下的黑貓召喚到自己身邊。黑貓邁著矜持的小步子走來,輕巧地跳上男孩張開的手心。“我知道的?!彼@樣說著,一手輕輕撫摸上黑貓日益光滑的皮毛。遠處傳來烏鴉的鳴叫。伴隨著這鳴叫一同發生的,是四周如潮水一般褪去并改變的景色。不見身形的孩子們的哭喊聲傳來,嚎啕著的孩子們大聲哭喊著“救命啊鼬哥”“好痛啊”,或細弱或大聲的稚嫩聲調不住撥動聽者心弦。四周的環境也在改變,由透亮的房間轉化成黑暗的刑室,身材魁梧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持木倉站立,將幾個孩子圍在房間的正中。鼬再度睜眼,赤色的雙瞳中旋轉著黑色的勾玉,以眼為媒介的幻術與構建出的虛假世界對抗。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更久,以他雙腳站立的空間為中心,如玻璃破裂一般的裂紋不斷延展出去,最終在到達某個界限時猝然崩裂。與之同時從某處傳來的鼓掌聲響起了。鼬抱著佐助看向聲源,在幻術空間崩塌后黑貓的身形卻未退去,以構建出“佐助”來在幻術世界中占據主導的鼬蹲下身將自己幻化出的黑貓放生,連咲樂在尾巴上纏的粉色蝴蝶結都完美再現的黑貓蹭了蹭主人的手,搖搖晃晃就往黑暗深處走去。“真是精湛的幻術啊,”鼓掌聲停歇的某處傳來男人的聲音,鼬站起身來,身周的環境再度變幻,在微妙的抵抗后幻術空間盡數褪去,還原成原本世界的模樣。不出所料地,他還站在距離餐館不遠的十字路口,手中裝著點心的袋子也未曾丟下。而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男人,見他看過去男人放下手,露出一個大概能夠稱之為笑的表情。這大概就是太宰口中“熱烈愛慕著織田作”的紀德了。鼬正過身,認真地審視這個男人。從披風的兜帽下露出的只有面容的一角,男人的膚色偏棕,帶著中溫室所無法溫養出的粗獷。似乎是白色的頭發乖順地從兜帽邊上溜出,發尾盤成一個旋落在披風上。即使像這樣將面容遮掩了一大半,從男人身上依舊有槍彈血雨灌溉出的兇煞與狠厲透過遮掩物穿破空間撲面而來。而男人本身卻是另一種存在感,像是游蕩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的亡靈。或許是注意到他在注視自己,男人饒有興味地笑起來,伸手將罩著頭的兜帽取下。“初次見面,作之助的孩子,”說著這話的男人用著一種對待老友孩子的口吻。如果不去在意先前的攻擊,恐怕鼬真的會相信這個人是織田作的友人。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的了,他極快地將對方掃視一遍,抿著嘴不做回答。而男人也任由他打量,只是不論是言語還是態度,都明明白白昭示著他并沒有將這個孩子放在眼中的姿態。鼬眨了眨眼,剛準備動作,便見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更先一步抬起手,木倉口明晃晃地對準自己。“聽我一句勸,孩子?!蹦腥碎_口,手中木倉支對著他,“在我面前你還是不要做些多余的事?!?/br>鼬抬眼看著他,男人挑了挑眼??床灰姷慕讳h在對視中滋生,最終一方落敗。男人滿意地笑了起來。“自我介紹一下吧,”他說道,“我的名字是紀德,安東烈·紀德,是你父親的宿敵?!?/br>織田作可沒說過這回事,鼬偷偷地想,目光灼灼地盯視著男人。“誒——不是警告你不要想著輕舉妄動了嗎?”同這句話一同響起的是子/彈離膛穿破空氣的聲音,旋轉著的子/彈在擦過鼬右指留下一絲殷紅之后徑直向前,在地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坑。于此同時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