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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羞怯回答:“想一輩子追隨他,永生永世,不離不棄,那才叫喜歡?!?/br>“噗?!奔臒o憂忍不住笑出聲,“你怎么這么rou麻?”“你!你肯定不喜歡小崽子?!弊显铺靹x時臉色漲紅,反駁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他,肯定也會想一生,一世,一雙人?!?/br>“照這么來說,我是不喜歡他的?!奔臒o憂不愿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干脆坐起身,向后擺擺手,揮別道,“我可不喜歡追著誰走?!?/br>背后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一句:“小崽子也真可憐?!?/br>可憐?阿月和他?一生一世?他想過他們的關系也許會有所不同,會發展成……道侶的關系,卻還當真不曾考慮過一生一世。興許是因為寄無憂出身仙界,即使熱愛凡界,思維卻總和出身凡界的修士不太一樣。他們的相愛,似乎總要求一個天長地久的安穩。但仙軀的一生太過漫長,凡胎視作漫長一生的百年,于他們不過白駒過隙,眨眼一瞬。有太多的變數,變化,前一秒相濡以沫,下一刻也許便會刀刃相見。寄無憂從前一直如此認為,不僅如此,他還認為自己是理智的,永遠不會因任何一個外人改變自己的想法。但紫云天的話讓他重新思考起他與阿月的關系。他也許是因為無法信任他人,才從不相信天長地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如果,那個人是阿月呢?寄無憂滯住腳步,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困倦闔眼的小少年的身邊。他意識到,自己正在期待些什么。不由自主,不可控制。第九十一章少年似乎是睡下了。銀白色的月光靜悄悄地映落,滑入他消瘦深凹的面孔之中,看上去,竟是有那么一分易碎的脆弱。寄無憂愣了瞬,很快又揮去那些纏繞繁雜的念頭,他放輕步子,小心翼翼地坐去賢月身旁的沙地上,一舉一動,皆怕打攪了少年的歇息。他望著少年的睡顏想:阿月還是這樣可愛些,但再仔細一瞧,銀輝將少年的臉頰映照為光影分明的兩界,而從屬于月光的睫毛上,卻突兀地浮了些淡淡的白色細沙。寄無憂伸出手,想替他拍去那些細沙,但右手剛懸上賢月的眼眸前,那原本緊閉的眼簾竟然微微一顫,倏地睜了開來,眨了眨,默默看向眼前的這只手掌心。……怎么還沒碰就醒了?寄無憂僵在半空的手轉而向下,略帶歉意,柔聲道:“沒事,你繼續睡?!?/br>賢月清淡笑了笑,像是不曾睡下般清醒,他邊坐起身,邊望著他道:“沒事,我也在等師父?!?/br>“等我干嘛?還是睡吧,都多晚了?!奔臒o憂像對待小孩似的,頗為有耐心地重新將他按了回去,“你現在還沒有修為吧,身子也不結實,不能像他們一樣亂來?!?/br>“但我還有些想知道的事,能問師父嗎?”賢月彎起眉,乖巧微笑,像是個真正的孩子般,一臉純真無害,眨著眼看他。“也許師父不想告訴我,或是什么別的理由,一定要瞞著我,我還是想……”少年少rou的臉頰立刻被捏出一個小團,向外拉扯。寄無憂扯著他的臉蛋,好氣又好笑道:“問就問,說就說,哪來這么多話?”賢月輕易一躲,從他手里逃了出來,笑容逐漸收斂,正色道:“我想知道自己的‘死因’?!?/br>寄無憂的語調也沉了下來。“死因?”賢月微微頷首,道:“如果想要順利從記憶幻境里出去的話,需要等到這具身體正常死亡,但我不想在這里牽連太久時間,如果知道自己因何而死,因誰而死的話,也許能早一些從這片幻境中離開。所以,如果師父知道我的死因,告訴我的話,也許就能讓我們快些從這里出去了?!?/br>寄無憂松了手,正色看他,問:“所以……你是想要快點‘死’?”小少年坦然承認:“嗯,為了從這里出去,越快越好?!?/br>寄無憂移開眼,似乎是想起了他們不久前的那番對話,臉色不妙地問:“為什么突然這么急?”他想起方才阿月說過的,關于春畫的那些話,沉思的神色忽地又是一僵。這么急著‘死’了出去,不會就是為了和他……“放心?!辟t月似笑非笑地回望他,“雖然也很重要,但不全是因為那個理由?!?/br>寄無憂兀自松了口氣,抬眸問道:“那是為了什么?”賢月收起微笑,似是凝思地回答:“我在這兒,聞到了母親的氣息?!?/br>寄無憂動作一滯,并未能很快做出反應。賢月接著解釋:“如果我的感覺沒錯,應該是在第九層深淵的一處角落,但想必除了我們能去到的三層深淵以外,其余的肯定都設有禁制,只有回到原來的世界才能通過不覺曉解除?!?/br>寄無憂霎時縮眸,沉聲驚道:“你是說……”小少年不等他說完,已乖巧地點了點頭。“這具身體似乎對同類的接近很敏感,所以,我還發現,除了母親之外,這里還有另一個魔修?!?/br>話語間,賢月已將雙目利落一轉,若有所思地盯著林中昏暗一隅。“而且,我也很難對付他……”在那兒?寄無憂的右手在暗中警惕地按住一張符紙,時刻注意著四周時而響起時而消失的古怪動靜。確實有聲音,而且……不止一處。明明阿月說的是另一個魔修,但他們四周的叢林卻能夠同時冒出不止一處的聲響。明明動靜都很輕,并不像是疾步行走,聲音前后出現的方向卻總是相差甚遠。對它有過記憶的寄無憂一下便得出了答案。——蛇。此刻潛伏在暗處的,被阿月的魔族血脈感知到的同類,恐怕就是那條被魔修所附體的黑鱗蛇怪。只是相較起前世,它出現的未免有些太快了,難道是因為他們做了多余的動作,提前將它吸引過來了?“后面!”賢月嗓音驟然抬高,小小的手掌忽地握緊長劍,猛然瞧向寄無憂身后的一片昏暗無光的林子。被打斷思路的寄無憂足步一僵,只覺得耳邊嘶聲低沉,后頸酥麻冰涼,急忙前傾一大步,拔劍轉身,全力一斬。然而這一劍落下,除了冰涼的空氣外,卻并沒有砍中任何實物。寄無憂皺眉看向這片黑暗的綠林。“阿月,你小心腳下,這是……”但與賢月對視時,少年望向他的瞳孔卻漸漸地收縮,再收縮。怎么了?寄無憂再想要問出口時,卻除了幾星幾點沒有意義,沙啞破碎的聲音外,再也發不出任何響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