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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畢竟那個可憐的孩子總是低著頭,就連無需覺醒,天生擁有的血脈力量都無法掌握。難道是阿月附身后,加速了這具軀殼的成長?寄無憂一邊揉著酸痛的頸后,一邊正色道:“得快點離開這里了?!?/br>賢月一愣,隨即又低下頭,淡而溫柔地笑了出來。“我也想快點離開這兒?!?/br>“……”他們說的‘離開’,大概不是為了一個目的。饒是舌燦蓮花,都說不清他的意思了……誤會,都是誤會……**************待到他們走入綠洲深處,檢查完沙漠迷陣的陣眼后,墨藍色的天幕已然落下,昭告著夜晚的駕臨。迷陣的陣眼藏在一處幽暗偏僻的角落,若非巧合撞見,很難被人發現。寄無憂依著前世記憶,輕松找到后,又把它周圍翻弄尋找的痕跡捂嚴實了,才回到了湖邊。“寄公子,今日多謝你了?!本{音赤腳踢著水花,招呼他們來湖邊坐下,“我也是剛剛才與薛公子他們碰上面,已經與他們說了迷陣的事了?!?/br>興許是因為君藍音識趣地改了口,盤坐在沙地旁的薛晚塵臉色比之前憤然離隊時好了不少,但他一頭烏發不再光亮,落了不少細碎的塵灰沙土,想必是因風沙吃了不少苦頭。寄無憂點點頭,又將‘無意’發現陣眼一事告訴了他們。君藍音毫不懷疑,一邊欣喜,一邊道:“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各自都累了,我們生火結營,簡單做些吃的,明天再去陣眼那兒看看吧?!?/br>“結營?難道已經找到住處了?”薛晚塵問。“這不就是住處嗎?”君藍音很是疑惑,拍了拍身下坐著的沙地。“……難不成君二小姐就這么坐著用膳?”“用膳?倒是有膳可用才能用膳啊?!本{音自顧自說著,從劍鞘邊取下一捆圓形布袋,“我這里有幾面豆渣餅,也不多,咱們一人一塊拿了吧?!?/br>“豆渣?你怎么吃的下這種東西?”薛府大少爺嫌棄地擰起眉,生怕這些低級的食物污了他的眼。“你不吃?你不吃正好啊?!奔臒o憂笑著站出來,替他接了餅子,“阿月太瘦了,正是補身子的時候,多謝藍音姑娘了?!?/br>“你!”薛晚塵看著他拿走了被自己視作低賤食物的豆渣餅,一咬牙,竟又有所不甘。打打鬧鬧,薛晚塵兩人還是各自拿了半片豆渣餅,坐在湖邊的篝火堆旁,默默啃著。寄無憂坐在湖邊,看向蜷縮著睡在一邊的小少年,暗自出神。卻聽見不遠處的君藍音眺過來,忽然問了一句:“寄公子,你脖子這兒怎么了?”脖子?寄無憂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急忙又刻意地放了下去。“被咬了?!?/br>“蟲子?”不需他多作解釋,君藍音先一步理解道:“說起來,這地方蟲子真是不少,我白天那會兒被咬了一身紅包,真是折磨死了?!?/br>少女亮出裸.露的臂膀,果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蚊蟲啃咬的痕跡。幾人心領神會,都以為是給蟲子咬了,唯獨紫云天兩眉高抬,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寄無憂暗道不妙,立刻別過頭想要劃清關系,卻還是被紫云天拖走,‘請’到一邊借一步說話了。“你那個……”紫云天側過身,斜眼微妙地盯著他,說了半句,欲言又止?!安皇窍x子咬的吧?!?/br>寄無憂竟被盯得心虛,故作無心地捂住脖頸邊的紅痕:“……怎么了?”“哼……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我?!弊显铺鞂⑺揭贿?,確認此處隱蔽,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才稍稍抬高音量,嬌聲中摻著憤怒:“賢王那崽子就算是個小魔頭,也是個小娃娃呀,你這……哎!下手也要挑人吧!”“哈?”誰對誰下手??!紫云天見他臉色微妙,一副嫌惡的樣子,心中又有些不確定了:“難道,不是你讓他咬的?”寄無憂仍舊堅持:“都說了是蟲子?!?/br>“騙誰呢!”紫云天蹩眉叱道,語氣不善,“我從前可……見多了你這個痕跡,肯定是給人咬的!不是賢王崽子,難道還是那二小姐給你咬的?”寄無憂移開眼:“……確實不是,但又不是我逼他這么做的?!?/br>“嗯?難道是他主動的?”紫云天水眸一挑,眨了眨一雙媚眼,拉著他忙不迭又問:“魔族的臟崽子,這么厲害?不過要是仔細看,那崽子的臉蛋確實生得好,對了,你,你不會真也是……”寄無憂甩開他親近拉扯的手臂:“說誰臟呢?”“喲喲喲,都會護夫啦?!弊显铺煲稽c不氣,用折扇嬌滴滴地捂住面孔,嘻嘻笑起來?!霸瓉砟阏媸菙嘈??”只有在聊起這方面的事情時,眼前這紫衣少年眼中含情,才與寄無憂日后認識的紫云天有了些重復之處。正如未經□□的少女談及戀愛,眼里總是蘊著水,懷有無限的憧憬。寄無憂盯著收起鋒芒,抑不住激動與熱情的青澀模樣,又看了眼他無處安放,只能緊緊握著骨扇的雙手。他心道紫云天這會兒還太過年輕,定是覺得只要同為斷袖就能理解他的心情,卻不知道向事不關己者傳達心中所思所想,本就是件極為可笑的事。但麻煩事也不缺這一件。他繼續聽了下去。與紫云天不熟時,他一直覺得這人兇,卻又兇得很奇怪。其實只要與之交流,便會發現這人其實頭腦不錯,很容易相處,但唯有提到他的少爺,日后又成為他師兄的那位薛公子時,紫云天便像是失了神,動不動就暴跳如雷,或是陰沉沮喪,總之,陰晴不定。他話匣子開了半天,忽然暗自壓低了聲音,欲蓋彌彰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咳咳,萬一,你心里歡喜一個人,可他卻……就,對你好像沒什么意思,但是又不和你挑明了說,你覺得該怎么辦?”寄無憂靜靜在心中嘆了一聲。這里不過是一片記憶幻境,即便改變一些事,也不會對現實造成改變。沒有必要造成更多的麻煩。于是他和善一笑,違心道:“那人也許是在乎你,但羞于啟齒罷了,既然他不明說,那大可不必著急?!?/br>紫云天低下頭,眼神閃躲,聲音放得極輕極低,生怕給人聽見。“不過,你,你也……那個嗎?”“哪個?”陰影之中,紫云天的面頰悄悄紅了大半。“你也喜,喜……喜歡那小崽子嗎?”寄無憂撐著下頜坐在一邊,藍白色的月光鋪灑在他的眼里,安靜地畫出一彎明亮的弦形光點。“你覺得怎么才算喜歡?”紫云天眼角微翹,兩手攥玩著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