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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是半小時,掛斷后發現向境之站在流理臺邊,面前放著一杯水。陳冬青嘴唇動了動,他有半夜喝水的習慣,昨晚向境之也專程倒了水送到他房間,沒什麼多余的話就離開,他甚至沒來得及問他一句“你居然還記得”。“早點休息吧?!毕蚓持χf。勸人早點休息,向境之自己卻熬夜到凌晨一點,他已經疊完三百多只紙鶴,還剩下一百只,想盡快趕工做完,以免老人家成天惦記。他有心,無奈自己生物鐘一向規律,這會兒哈欠連天,眼角直冒淚花。他腦袋昏沉沉的,視線也亂,更沒聽見房門被開啟的聲音,背后站了人也不知道。“爸爸?!?/br>陡然有人出聲,向境之手一哆嗦,撕壞了一只紙鶴的腦袋,他回過頭,眼底睡意被驅走大半,問道:“怎麼了?”向邇趴在他背上:“睡不著?!?/br>“稍微等一下,爸爸做完這個就睡?!?/br>向邇撇嘴,從衣袖里伸出兩只手,挨在他身邊坐下,也跟著動手疊起來。向境之原本加快了手速,見他幫忙又慢下,還有空分神觀察兒子的手背。向邇幼年學過鋼琴,但沒什麼興趣,后來沉迷于各種球類運動,人也常年在風里泥里打滾奔跑,一雙手磨得都是繭子和疤痕。做父親的心疼,都能把每條痕跡的由來細數一遍。向邇卻不以為意,他古靈精怪的,和人打街頭籃球斷了條腿,拍著胸脯說這是男人的象征,向境之聽了哭笑不得,不知道他哪兒學來的理論,以為斷手斷腿是成熟必經,接骨拆石膏時還一臉的笑,趴在爸爸腹前偷看隔壁大哭的男孩,炫耀似的說自己就不會這樣丟臉。向境之一開始真被他忽悠過去了,后來才明白,向邇不是不痛,而是他更想以此證明自己長成了男子漢,并不需要別人寬慰,他是個小大人了,能夠站在父親身邊。“爸爸?!?/br>“嗯?怎麼了?”向境之回過神,茫然望著兒子朦朧的眉眼。“做完了?!?/br>向境之低頭一看,面前多了不少紙鶴成品,他把這些收好放進收納盒,向邇已經跳到床上,手里抱著平板瀏覽導師傳來的學生作品。“這幅是你畫的?”向境之要他滑回前一幅,放大了圖,果真在右下角找到熟悉的署名,“,可你畫的是人像,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我模仿了西方神像,加上東方宗教的元素,導師說不倫不類,就干脆取了個一樣不倫不類的名字,”向邇不甚在意。父子倆安靜欣賞作品時,向邇突然提議,“爸爸,如果我暫時休學,我們去旅游怎麼樣?”“旅游?”向境之思考一會兒,“好啊,你想去哪兒?”“回國?!?/br>向境之一切動作皆停,他茫茫然的,疑惑向邇怎麼有了回國的念頭。他不自覺地歪頭去瞧兒子的表情,但向邇分外平靜,好似半點不被自己這話所勉強,仿佛那只是隨口一說,一個一時興起念頭罷了,下一秒他用肩膀碰了碰爸爸,指著一幅線條畫說是自己學姐的作品。向境之這才確定他沒有放在心上,慢慢也松了口氣。這時已經過了凌晨一點半,向邇還神采奕奕地翻看社交軟件。里歐給他傳來一雙球鞋照片,他一般喜歡,把手機擺到爸爸面前詢問意見,向境之也說一般,隨后收了他的手機,溫和又稍帶嚴厲地說:“跟里歐說晚安,你需要睡覺了?!?/br>向邇慣常聽話,當面給還在噼里啪啦傳深夜心得的里歐說了再見,然后將手機放在床頭,半張臉埋進被子里,眼睛也閉上。向境之看他睡了,緊繃的神經跟著松懈,一手隔著毛毯輕輕拍打。他困得很,腦海里一團混沌。一直以來,向邇都有輕微的失眠癥,要細算時間,是他們出國之后。向邇當時年紀小,但也是開始記事的時候,那段時間一切都兵荒馬亂,有一回向境之被記者攔在外市不能回家,向邇一個人和保姆待著,睡不敢睡,哭也沒人理會。等向境之趕回去,他已經快有四十個小時沒有安穩睡過,開門一見爸爸,他眼睛腫得睜不開,嘴邊起泡,不停問著是不是爸爸,是不是爸爸。向境之心如刀絞,卻不敢動他,連平日珍惜的親吻都不敢落下一個,直到向邇遲鈍地緩過氣,明白自己重新回到了爸爸懷里,他恐懼地大哭,哭得噎氣,兩眼一閉就昏了過去。自那之后,向邇每晚都要在爸爸懷里才肯閉眼,出國后面對新環境,情況自然加重,好在向邇自己有意識想矯正這病癥,絕大多數情況都能自己睡著,盡管有時需要花費較長的時間,但他睡前必須看一眼爸爸,確定他在才能安心。這兩天是例外,因為陳冬青來了。向邇從看到他第一眼起,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往事,比如他曾經在網絡上搜索到的惡意新聞,曾經幾天見不到爸爸,保姆恐嚇他爸爸是被抓進監獄的恐懼,還有最近在國內各大網站席卷頭條的道歉信……這些事糅雜成一團,像荒野中突然被投落了一顆氫彈,也一并在他腦海中蹦跳爆炸。直覺告訴向邇,他需要保護自己的父親,他們相依為命,重建美好的希望不能被打破,他始終堅信這點,像一位英勇的小士兵,守衛在父親身邊。可是昨天下午,被他一起當作外人的叔叔告訴他一個秘密。他喜歡這個秘密,他在秘密中偷窺到一個全然不同的父親,這讓他心動,或許還有些愧疚。畢竟他明白,沒有人能夠扼斷旁人的理想,哪怕他是爸爸鐘愛的小孩。“爸爸?!?/br>向境之淺眠間,夢到一只胡桃夾子,他是見過它的,在向邇幼時一個小伙伴的手里。向邇很喜歡,但當小伙伴將玩偶遞給他時,他膽小地倒退兩步,躲到爸爸身后,最終也沒有得到那只胡桃夾子。“爸爸?!?/br>向境之醒來,向邇雙眼明亮地看著他,凌晨兩點了,小孩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輕聲問著:“怎麼了?”“我以前看過你的電影?!?/br>“是嗎,你喜歡哪一部?”“都喜歡,最喜歡?!?/br>向境之以鼻音笑著,問得好小聲:“為什麼???”“因為你沒死啊,其他好多你不是被打,就是死掉,只有這部結局你活下來了,還娶妻生子,活得很幸福?!?/br>“可是我是個殺人犯啊,這種結局不太符合常理,所以它上映的時候,是另一個版本,我被槍決了?!?/br>向邇不聽:“但我看的版本,你就是沒死?!?/br>向境之嘴角帶笑,毛毯下腳尖挨著兒子熱乎乎的小腿,他下意識移開些,怕被發覺自己體溫冰涼。“爸爸,你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吧,”向邇興致勃勃的,毛毯壓在下巴處,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