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有回報。如今，她竟已經不習慣男女之間最常見的游戲規則。

    他看著她，眸光閃亮，道：“你的樣子，和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一模一樣。這么多年了，一點都沒有變?！?/br>
    她一笑，轉身坐回臺階上，道：“現在離那年除夕燈會不過四五年的時間，能變多少？”

    “不是那一次。除夕燈會時，我已不是第一次見你?！碧扑假t道。

    莫依然抬眼看他：“那是什么時候？”

    他在她身邊坐下，舉目望著月亮，道：“你還記不記的，十年前的呼倫草原？”

    他坐在月光底下，緩緩說道：“十年前，朔國突然進攻虞國，兵圍郢下。虞國向望國求援，我被任命為援軍主帥，支援虞國?！?/br>
    莫依然一驚：“你是援軍主帥？”

    唐思賢微笑，道：“我帶兵到了塵風關，卻遲遲不肯出手。我在等待時機，等著虞國和朔國兩敗俱傷，我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莫依然一笑，點頭道：“我果然沒猜錯?！?/br>
    “可是你出現了，”他側目看著她，說道，“你可知我聽到朔國王庭兵變的消息時有多驚訝？我不得不臨時更改計劃，北上與虞國大軍回合?！?/br>
    他微笑，道：“你看，我們尚未謀面時，便已經交過手了?！?/br>
    莫依然看著他，道：“如此說來，在草原上截殺我的，也是你的人了？”

    唐思賢淡淡說道：“還好，你沒有死?！?/br>
    莫依然挑眉一笑，道：“我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了，又怎么有資格跟你過招呢？”

    唐思賢哈哈大笑，道：“你若是死了，還真能省去我不少麻煩?！?/br>
    他側頭看著她，道：“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本人，是什么時候么？”

    莫依然側頭一想，道：“是虞望聯軍之后吧？呼倫河大營？”

    唐思賢點頭，道：“你還記得那次朔國使臣來簽訂停戰協議么？就在木衡老將軍的大帳內，你幾句話就嚇得那使臣面如土色。我當時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人之言強于九鼎之室，三寸之舌勝于百萬之師?！?/br>
    莫依然蹙眉：“當時你在大帳中？”

    “我在主帥座旁的屏風之后，”唐思賢說道，“木衡老將軍不止是一員猛將，更是一位謀臣。他以這種方式，告誡我不要輕舉妄動?！?/br>
    “原來如此?！蹦廊徽f道。

    唐思賢道：“那次之后，我一直記著你。你的存在是我的一大隱患。我想過，要么以高官厚祿引你來望國，將你收歸我的旗下；要么，就趁早殺了你?；氐酵麌笪椰嵤吕p身，一直都沒能有所行動。直到后來，我聽說你成為了虞國丞相?！?/br>
    他看著她，道：“我不得不說，你再一次震撼了我。虞國朝堂斗爭之復雜我早有耳聞，可你竟然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平息了朋黨斗爭，座上了丞相之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忽然生出了想要會會你的想法?！?/br>
    “所以你就來虞國了?！蹦廊坏?。

    唐思賢點點頭。

    “可是，你為何不來丞相府拜訪我？”莫依然問，“你又如何知道，我一定會出現在除夕燈會？”

    唐思賢說：“我的樣子在虞國太過引人矚目，若是真得而皇之去丞相府拜會，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曾經想過在你下朝的路上偶遇，可是你那幾個家丁護院甚是厲害，我一直沒有成功。至于除夕燈會的相遇，我只能說，是上天的眷顧?！?/br>
    他望著她，緩緩說道：“當時我走入酒樓大堂，便見一女子臨窗而坐，氣度從容，絲毫沒有平素女兒家獨自一人出行時的忸怩姿態。然后你便吟了那首詩：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br>
    莫依然接道：“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br>
    兩人相視一笑。

    唐思賢道：“我記得你的聲音，也記得你的容貌。我看著你釵發襦裙，實在不敢和記憶中那個呼風喚雨出將入相的莫依然聯系在一起。直到最后，你離開時說了那一句，在下?！?/br>
    莫依然挑眉，道：“倒是我自己含糊，露了馬腳?！?/br>
    唐思賢笑道：“你是瞞不住的。當時上樓來找你的那位姑娘在豫章城可是人人皆知。眠月樓名妓杜月，丞相府的二夫人。查出了她，你的身份便不難猜測了?！?/br>
    莫依然點頭道：“果然，紙里包不住火。我自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卻不想早已經被看穿了?！?/br>
    她看著他，問道：“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為何不干脆告發我？女子亂政者斬，我死了，不是省了你很大一個麻煩么？”

    “因為我改變主意了?！彼粗?，道，“當我得知了你女子的身份，往日的激賞敬畏便化為了情愛，一往而深，不能自拔?！?/br>
    ……

    他看著她，目光熱切：“我已愛上了你，在那夜除夕燈會時，或許更早。我派了細作在豫章，日日收集你的消息。當我得知你即將出使望國時，我是那般歡喜。當你的車馬到達雅格，在城門前，我看著你緩緩走下車架，你可知當時我就站在百官之中，什么都不能說，只能那么看著你。我隔著整張談判桌看著你，看你將談判內外的兩個戰場安排得如此精巧絕倫。與你對話總讓我覺得有無盡的樂趣?！?/br>
    他握著她的手，她指尖冰涼，他掌心guntang。他望著她，說道：“當我得知你的車架跌下山崖，我已是萬念俱灰，恨不得隨你去。幸有天神的庇佑，你回來了。依然，我已暗自發誓，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br>
    她看著他，聲音有些暗?。骸疤乒印?/br>
    他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抬頭看著她，道：“我知道我今夜說得太多了，可是我無法控制。我怕錯過了這個時機，就再也沒有機會把我心中所想讓你知道?！?/br>
    她蹙眉看著他，月光下他的面容如刀鑿斧刻，雙目深邃望不到底：“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不管我現在是誰，我曾是虞國的丞相，你難道不怕通敵賣國的罪名么？”

    “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心，”他看著她，“莫依然，我在向你求愛?！?/br>
    她看著他，淡淡說道：“愛不是求來的?！?/br>
    她站起身，卻被他握住了衣袖：“你為何總是在掩藏？”他走到她面前，說道，“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br>
    他離得很近，逼視著她的眼睛。她迎著他的目光，說道：“是，你剛才那一番話的確很動人。我若是再年輕一些，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回答?？晌乙呀浫畾q了，女子到了我這個年紀，仍會感動，卻不會再被情緒左右。我只會把我想要的握在手里?！?/br>
    “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彼f道。

    “你能給我些什么？”她看著他，淡淡說道，“一座安身的房子？三進三出的相府大宅，我早已擁有；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