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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是夏油杰。 那位出自高專的特級咒術師之一,亦是殺害數百普通民眾后成功叛逃的詛咒師,夏油杰。 “一開始不是很確定,但能利用和掌控特級咒物的詛咒師,應該不多吧?!本旁律钋镛抢燮?,語氣怏怏,“昨天在旅館門口攔住我的那個陌生男人,是你讓他過來試探的么?” “啊,又被你猜到了,不過他后來確實有對你動心了呢?!毕挠徒茇Q起手指,擺了擺,“別誤會,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和悟現在到了哪個程度而已?!?/br> “沒有什么程度不程度吧,你的試探簡直多此一舉?!彼櫭?。 “不對哦,”夏油杰瞇起狐貍眼,靠著門框,“并不是多此一舉,至少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還想繼續觀察一段時間?!?/br> “你真無聊?!彼A艘幻腌?,“哥哥?!?/br> 夏油杰嘴角的笑滯了一瞬,隨即揉著耳垂,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明明都已經對我釋放出濃烈的殺氣了,嘴里卻還是乖巧地叫我哥哥,你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固執?!?/br> “固執的是你才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卻毫無意義地堅持這么多年?!?/br> “所以,你還是不愿意來到哥哥身邊嗎?” “永遠不會哦?!?/br> 九月深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以她腳下為中心的位置卻已經逐漸向四周擴散出一圈圈白色的痕跡。 “十年不見,再見面,第一時間就要對哥哥使用那種危險的領域嗎?”夏油杰揣著手一動不動,幽幽地注視著她,“真是個叛逆的孩子?!?/br> 九月深秋沒有搭理他那句親昵的“叛逆”,眨眼間,領域的范圍擴至他腳下,將兩人徹底包裹進一個密閉的純白空間里。 “夏油,在動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彼顒恿讼录绨?,手指隨意地搭在后頸上,“爸爸mama是你殺死的嗎?” “是?!彼啻曛~前的劉海,想也沒想,也無需隱瞞,“即使已經被無數人確認過,你這孩子卻固執地想從我嘴里聽見真相,不覺得對你來說太殘酷了嗎?需要我告訴你,他們死前究竟有多么不可置信嗎?” 轟—— 領域內的氧氣頓時被壓縮到某個特地的位置,以rou眼可見的透明度,半流動膠體一般緊緊包裹住夏油杰。 氧氣被抽空,他微微皺起眉,胸口起伏的幅度變小。 九月深秋一步步朝他走過去,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尖銳和冷漠:“夏油,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找你嗎?” 他因為缺氧而說不出話,整個人像只無害的羔羊,立在原地,緊抿著嘴唇,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卻似從前那般寵溺。 可是溫柔刀對她已經沒有用了。 “因為我想要親手殺死你?!彼f。 “但是,”她仰起頭,探究地打量著他,“你應該了解我的領域,在我的領域里,你無法使用傳統的咒術,你這樣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這樣束手就擒吧?所以,你帶來了什么籌碼?” 話音剛落,壓縮的空氣團霎時散作流水,重新融入空曠的領域中。 夏油杰因短暫的窒息而微微紅了眼尾,但他不以為意,扶著喉頭輕微地咳嗽起來,弓著腰,露出最脆弱的頸項。 九月深秋后退,離他遠遠的,一臉不能立刻殺死他的遺憾。 “沒有死吧?!毕挠徒芊鲋饣念~頭,緩緩直起身,“至少在我回去之前,你正在尋找的那位藤本堂,還沒有死。但如果我沒有回去,死的可就遠遠不止一個藤本堂了?!?/br> “啊,對,讓我想想,”他想起什么似的豎起一根食指,笑得十分開懷,“嗯……還有千反田家那些猴子們,你工作的那家咖啡店大概也不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除此之外,還有哪些猴子值得我關注呢?” “深秋想看見他們全死掉嗎?”他低頭看著她,溫柔地詢問。 …… ……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br> 九月深秋驀地抬手扣住他脖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下摜去,領域內的白色空間被砸出一圈蛛網般的裂紋。 她單膝抵在他胸前,渾身爆發出濃厚的、尖銳的殺意。 凝作刀片的咒力強迫性灌入夏油杰微微顫動的身體里,九月深秋用力掐著他脖子,對他身下流出的鮮紅血液視而不見。 倒映著猩紅的眼底閃現出屬于咒術師的瘋狂。 “只是不能殺死你而已?!?/br> 她扯開嘴角,從頭發絲到手指尖,每一處肌膚都涂抹著名為“瘋癲”的氣息,就連沸騰的灼熱血液都在囂張地縱容她繼續放肆。 她興奮到身體劇烈顫抖,甚至無法保證下一秒會不會真的掐死他。 “但是把你揍個半死,應該沒有問題吧?” …… …… 五條悟軟趴趴地蹲在墻角,迎著落日的余輝,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九月深秋從藤田家出來時,瞥見的就是他這副敷衍的路人模樣。 “解決了嗎?” 他后腦勺抵著冰冷的墻壁,歪頭,臉上每一個細節都在向她訴說——好困,好困,你好慢哦。 她心情不是很好,背在身后的雙手仍在細微地顫動,手指緊緊蜷縮,努力遏制從心底深處涌現的瘋狂。 濃郁的黑色眼睛冷冷地掃了眼他掩在高領之下的側頸,她沒理他,自顧自從他身前走過,滿身拂不去的冰雪。 “有時候,憋太久,可不是好事?!彼焓志咀∷男l衣帽子,三兩下揉皺,“深秋,需要發泄一下嗎?” 他揚起嘴角,咬著重音說:“我可以做你的發泄對象,一整天也沒問題?!?/br> 這句話剛說完,迎面招來一個包子大的拳頭。 他不閃不避,眼看著小小一團的拳頭慢慢停在他下頜偏下的位置,滯空半晌,最后改為用力抓住他衣領。 奶油白的指節突出幾塊纖瘦的骨丘。 九月深秋非常惱怒,因為她太矮了,這樣抓著他衣領的姿勢實在難受,迫不得已只好往下挪挪。 “干什么干什么?”五條悟立即裝出一副即將被拐賣的良家好男人的模樣,嘴角卻含著化不開的笑,拖腔拖調,“光天化日的,別亂摸啊,我會害羞的?!?/br> “……” 九月秋深呼吸,一把拽住他外套口袋,拖著他去隔壁的小公園打了一場蠻不講理的架。 這場突如其來的架終結于五條悟冷不防的委屈之中。 “好疼啊,深秋,輕點?!彼麖娬{,“超——疼的,肋骨都要斷了?!?/br> 就胡扯。 斷了也可以用術式反轉自我治愈。 九月深秋懶得揭穿,推開他,仰面躺到草地上,渾身發熱,卻依然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不是說一整天都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