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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何還會為它摘來桐實紅豆,細心哺喂。在白鶴與他親昵時,有不世門的年輕魔道與韓兢擦肩,隨口同他打了聲招呼:“時護法,遛鳥啊?!?/br>韓兢仰頭,靜靜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本沒什么意義,卻叫那年輕魔道悚然一驚。不世門人,多是懼怕時叔靜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一雙眼睛毫無悲憫可言,渠著一汪深不可測的深潭,顯得格外鬼氣森森,誰也不敢妄自探知那深潭之下究竟埋藏了何物。總之,因為不詳,所以不祥。察覺到那人的閃避,韓兢重新垂落了視線,把白鶴抱起,自行歸家,洗漱休憩。第二日,韓兢離開了朝歌山,仍留下了那只鶴。他在山下駐足良久。以往他每一次出門,皆是有目標的,少有舉目四望、不知去往何處的時候。天下之大,如今的他可以去哪里呢?韓兢曾問封如故,給他三日自由,不怕他跑了嗎。封如故說,你不會逃,你逃不過你的天道。想起此言,韓兢不禁抬頭望天。……天道嗎?一個時辰后,韓兢站在了風陵山腳下。撫一撫面上紅紗,他舉步往山中走去。在風陵通天柱前,韓兢被守山弟子攔?。骸斑@位道友,來此何故?”雖是例行盤問,但弟子眼觀韓兢的姿容儀態,根本不曾覺得韓兢可疑。他通身仙靈之風,一看便知是道中之人。韓兢答道:“來訪故友?!?/br>“故友何人?”“風陵常伯寧?!?/br>守山弟子微怔:“您姓甚名誰,哪家仙山?”遭此一問,韓兢腦中瞬時轉過百八十個姓名、身份。這些年,他游走于虛實之間,榮華有過,尊貴有過,他大可信手拈來,自抬身價。然而,韓兢只道:“劍川之外,月色之下,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道友?!?/br>面前的風陵弟子愣了一愣,堅持道:“客人,拜會門主,需報姓名?!?/br>“你這樣同他說,他會記得?!?/br>說到此處,韓兢也不很相信,補充了一句:“……或許吧?!?/br>“我們山主正在會見荊家掌事,抽不開身?!笔厣降茏拥?,“客人不報姓名,我們無法請您入內等候的?!?/br>韓兢將自己立作一把長劍,一如他所佩的“春風詞筆”。他平聲道:“我不必入內,在此處等著便是?!?/br>守山弟子還想勸說他:“雖然這樣說有些失禮,可我們端容君若是只與道友有一面之緣,怕是難以想起。若我們通傳后,門主卻忘了……”韓兢似乎不存希望,也無謂失望,平靜道:“那便忘了吧。到時候,我會離開?!?/br>韓兢就這樣,從旭日初升,站到了日薄西山。……又是一日過去了。他的性命,到目前為止,只剩一日。韓兢正在冷靜盤算間,那去青竹殿前看了數回情況的守山弟子滿懷春風而歸。“端容君叫我對您說抱歉。他與荊掌事對弈,很是得趣,一時忘了時辰,直至方才棋局方散?!笔厣降茏颖?,“門主還記得您,說請您入山?!?/br>第136章依依別離韓兢并不知道自己來到風陵,究竟能做些什么。直到被弟子引至青竹殿前,他也仍想不出自己來此的目的。……這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情。但韓兢駐足片刻,仍是叩門而入。敲門聲似乎驚了正在殿中打掃殘局的人。常伯寧在起身時,衣袖帶翻了剛收拾完畢的棋盞。待韓兢踏入室內,恰見滿室蹦跳的黑白棋子,清越有聲。打翻棋盞的常伯寧不由一呆:“……”他回過神來,看向來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在道友面前失禮了?!?/br>韓兢無言,只低下身來,撿起滾到自己腳下近旁的十幾顆黑白子,送至玉棋盞側,送入拾來的十幾顆棋子。在置放白子時,常伯寧恰好送了一枚白子進盞。二人指尖微妙相觸。常伯寧指上猶帶著棋子的溫潤涼意。韓兢克制有禮地抽回手來:“端容君,冒犯了?!?/br>“無妨?!背2畬幙聪蛩?,溫和道,“許久……不見了。一別之后,你可還好?”“還好?!表n兢在客位坐下,優雅持重,“劍川之后,我又走過了許多地方。路過風陵,便想來看一看。端容君乃天上之月,還記得小道,小道已是受寵若驚,不敢妄作他想?!?/br>常伯寧:“你可是聽說朝歌山之事,方才來此的嗎?”韓兢:“朝歌山出了何事呢?”常伯寧有些訝異:“你……”他愣過片刻,望著韓兢,笑了一笑:“唔,不知也好。小道友游覽世情,未必需知天下事。須知天下事知道的多了,傷心事便也會多?!?/br>韓兢長久而溫柔地注視常伯寧:“我是否觸到端容君的傷心事了?”“沒有?!背2畬帨\笑,“故友重逢,不提那些。抱歉,本該是有酒數杯酒,無事一枰棋,可我早已戒酒,這棋也……”“天色太晚,端容君今日該是很累了?!表n兢仿佛當真是與常伯寧閑談來哉,一句一句,聊得漫無邊際,“聽說端容君與荊道君對弈了整日,勝負如何?”常伯寧答:“贏七,負八。仍輸一局。我與荊兄相約,來日我親登九嶷,再決勝負?!?/br>韓兢點一點頭:“聽起來是很好的棋手?!?/br>常伯寧未聞天下事,但韓兢知道良多。九嶷荊門荊一雁,乃國手之才,年紀輕輕,便在天下聞名的金玉棋堂中與堂主開局連弈九局,大勝之。一本,更是因滿腔巧思流傳于世。可他很懂該如何讓著常伯寧。這很好。……很好了。常伯寧問他:“道友游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