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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淡的辯解,卻叫他的心平白地甜了三分。聽了如一的話,羅浮春似有所悟,睜大眼睛,看向封如故,想等一個解釋。而封如故也果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語出驚人:“青陽山必須得在短時間內將所有弟子召回?!@樣,或許還能少死幾人?!?/br>……丁酉現世,出手殺害不世門弟子,自然不會是單單針對不世門進行打擊。他最恨的,始終是道門。據卅四所說,被發現的不世門弟子尸首,無不是體無完膚、血rou模糊,難以辨認本貌,若不是他們體內埋有可以辨明身份的“靈犀”,怕真會在異鄉做了那無主孤魂。而丁酉曾自創一套陰毒血術,能cao縱蚊蠅蜈蚣,沿人口鼻而入,吸凈人的腦髓后,再剝下人皮,交由手下,披在身上,再將吸得的腦髓取出些許,在周身幾個大xue點抹,便能輕易幻出被殺之人之形,并承襲原主記憶。只要丁酉以此血術,cao縱這幾具不世門弟子的人皮血尸作為傀儡,讓它們頂著不世門弟子的皮囊襲擊青陽山弟子,再如法炮制,假以時日,便能煉出一山人皮血尸。丁酉僅需隱于幕后,便能cao縱不世門與道門結怨,而他則可坐收漁翁之利,于道魔紛爭中再起一片東山。不世門弟子的死法,分明是丁酉獨創的提腦髓、煉血尸的伎倆,僅僅是聽卅四描述,封如故便知此事與他絕對脫不了干系。后來,他又去清涼谷打探過,又得了一點線索。陸御九作證,兩日前還曾見過不世門弟子殘魂,在青岡附近游蕩,應是尾隨殺害他之人而來。丁酉在青岡殺了人,又何故重返青岡?總不會是想來看一看他殺的人有沒有死透吧?因此,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在殺害了一圈不世門弟子、煉出足夠的血尸后,重歸青岡,想要從青陽派這個小門派入手,再燃道、魔兩家戰火。聽聞丁酉名號,羅浮春震驚已極;再聽師父假設了這樣一套殘毒陰謀,不禁后背簌簌冒汗。封如故自顧自道:“我入青岡之事,必是被丁酉看在眼中,他大概會以為,我是為了調查道門弟子被殺一事而來……”說到此處,封如故閉了閉眼。他想到了那唐刀客,用三條無辜道門弟子的性命,將自己一路指引到此,卻是為了牽他來破除一樁更大的陰謀。……這究竟是惡意,還是好意?封如故不再細想,繼續道:“……他若是這樣以為,那便最好。青陽山可以用為我接風之由,召回所有弟子。我想,丁酉籌備了這么多時日,或許已經向青陽山弟子下手了,青陽山弟子之中,說不準已混了幾具人皮血尸。趁此時將所有弟子喚回山中,正可一網打盡,亦可減少人命損失?!?/br>海凈聽得著急:“云中君,茲事體大,為何不對青陽山山主直說明白?”封如故一針見血地反問:“你敢保證,那姓關的一對兄弟之中,沒有丁酉煉就的人皮血尸?”在場眾人無不語塞,只有桑落久與如一一邊一個,盯緊了封如故的臉。桑落久慢慢開口:“……師父,若是你推斷有誤呢?”“若是我推斷有誤,那不是皆大歡喜?叫齊所有青陽山弟子,為我接風洗塵,既能圖個熱鬧,也能圖個排場?!狈馊绻蕼啿辉谝獾匦?,“至于我,不過是再博個驕奢之名,也無甚損失啊?!?/br>桑落久無奈地想,果然如此。他家師父糟踐自己,早已糟踐得輕車熟路了。封如故甚至還有心思繼續侃侃而談:“只要有我在,我便是餌。丁酉對我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定會派血尸傀儡先對我下手。到時,我們靜觀其變,抓住一名血尸,便能倒溯出丁酉所在之地……”如一不知何時立在了他的身側,半是警戒,半是護衛,倒像是丁酉隨時會從斜刺里殺出來似的:“你怎知,丁酉定會沖你來?”封如故答得篤定:“因為他怕我?!?/br>這理所當然的張狂口氣叫如一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封如故又道:“他怕我,但他又覺得這種怕是沒有道理的,因此他只會加倍地恨我,加倍地想殺我?!?/br>如一:“他為何這么畏懼你?”封如故想了想:“大概是因為,他的一只眼睛是我捅瞎的?”……這是遺世中發生的事情?意識到這一點后,羅浮春立即興奮起來:“師父當真英雄!”沒想到,封如故道:“不算英雄。是偷襲罷了?!?/br>“我被他們抓到后,一直想辦法想讓我屈服求饒,但他始終做不到。后來,他用他隨身的銀針捅入我右眼中,讓我求他,才肯為我拔針。我就用頭撞向他?!揖瓦@樣和他一起廢了一只眼睛?!狈馊绻收J真思考一番,道,“……他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怕我的吧?!?/br>第58章巧設計謀如一立即掩上心口,警惕萬分,想知道那試情玉的邪術是否會趁虛而入,再度影響自己。不知是有意的克制,還是邪術的效能減弱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境并沒有為著封如故的三言兩語發生改變,心中不由為之一松。羅浮春心中卻涼了一涼。他曾無比崇拜封如故。封如故在遺世中一力救下眾位道友,是這份崇拜之心的開端。他本以為那該是少年橫提腰中劍、拔刃一曳斬樓蘭的輝煌業績,以為是魔道落花流水、正道高歌凱進的英雄故事。但這一路走來,從撕破的記憶的邊角露出的,全都是不堪和灰暗。沒有什么英雄,有的只是一個山窮水盡、一無所有、只能拿自己的命往上頂的瘋子。封如故注視著羅浮春哀傷的表情,湊近他的臉,將他搭在肩上的發帶撩到腦后去,又拿指尖理了一理,小聲問道:“哎,我是要死了嗎?”羅浮春聽不得他說這樣的話,惱道:“師父!”封如故一巴掌打到他后腦上:“我看你的臉,還以為我死了你給我哭墳呢?!?/br>說著,他打起折扇,橫蓋在自己頭上,瞇眼望向早已懸于中空的太陽,派頭像是株一曬即蔫的嬌貴蘭花:“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