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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拿枕頭蓋著腦袋,從枕頭底下露出半只眼睛看他。幾天下來,這男人明顯瘦了。活該!十一在心里罵了一聲。燕昶年將果盤放在床邊矮桌上,問他:“吃個?”十一還沒有回應,燕昶年就塞了個小西紅柿到他嘴里,手指和嘴唇相碰,十一頗有些不自然。吃了幾個小西紅柿,十一說:“我想睡覺。你別吵我?!?/br>燕昶年放下手里的小西紅柿:“好,你睡吧?!?/br>他將十一胡亂卷在身上的薄被給他蓋好,果真出去了,聽腳步聲,是去山峰打坐。說要睡覺,其實十一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只是不想看到燕昶年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偏偏那人一點也不自覺,也或許知道,卻沒有遂了他意。王八蛋。十一在心里又憤憤說了句。他在床上滾來滾去,又將枕頭當成燕昶年捶了一頓,心里的郁悶消減了一些。燕昶年買的床躺著實在舒服,不軟不硬,被窩枕頭又有陽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燕昶年身上的味道,十一閉著眼睛胡思亂想一陣,居然慢慢地真的睡著了。燕昶年飛上峰頂,卻沒有打坐,從口袋里掏出包煙,抽出一支放入嘴里,右手掐手訣,指尖現出一點紫火。將煙點著之后,他沒有撤去法術,卻看著無風自動的紫火出神。確認唐迦慕就是應宗,時隔多年,直到再次面對,燕昶年才發現自己所謂的癡戀不過是自我催眠,在漫長的時光中一遍遍回憶、刻意美化,卻經不起現實的打擊。在短暫的相處之后,除了最初的震撼,在唐迦慕身上,除了那些熟悉的語言動作,他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心悸神動。面對已經成了唐迦慕的應宗,往日不可名狀的愛和痛,似乎只剩下深深悵然。而地底森林里的相逢,現在回憶起來,卻仿佛是上一輩子發生的事。一支煙燃盡,他又拿出一支,卻沒有點著。“少抽點煙,沒什么好處?!边@是剛認識的時候十一跟他說過的話。那時候他抽煙很兇,一天能抽一兩包。燕昶年嘆氣,疲憊地閉上眼睛。陶景明對他有抵觸,他能明顯感覺到。要是被那幫朋友知道,準保會說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事實上他沒有想過偷雞,他只是想了解事實,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陶景明,結果卻因為好奇走錯一步,繼而一錯再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是陶景明唯一的溫暖來源,陶景明何嘗不是他惟一的溫暖源泉。如今,是他放不下的過去令他們已經填得差不多的鴻溝突然又擴大了。想再填上,困難何止千百倍。即使他想再拉近距離,也得看陶景明愿意不愿意跟他拉近距離,從目前情況來看,陶景明是暫時不會考慮這些。心被傷,哪有那么容易恢復的!這就是陶景明對他三心兩意,沉迷過去的行為下意識的對抗。自作自受。燕昶年狠狠一拳打在身旁的巖石上,他幾乎是使盡全身的力氣,喀喇一聲,巖石裂開一道縫,自己的手也鮮血橫流,痛感傳來,燕昶年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意,連連攻擊了好幾拳才住手,喘著氣癱坐在地。可能是傷到骨頭了,手指有些不聽使喚,燕昶年抬起手臂,注視著血rou模糊的拳面,對著那只手輕輕地說了兩個字:“活該?!?/br>十一是在一陣飯香中醒來的,小廚房挨著客廳,燕昶年正蹲在廚房內擇菜,動作放得很輕。他倚在臥室門上看了一會,用力搖搖頭,走出去來到山坡。沒有毛團,不太習慣,這種時候,至少可以抱著它揉揉,不會滿腦子都是屋里那個男人。“云,行;雨,來!”十一雙手掐出幾個手勢,水汽聚攏,瞬間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他就站在雨里,抬頭閉眼,雨點滴在臉上,很快頭發和衣服都濕透,他學毛團一樣甩動頭發,感覺十分愜意,還有些許睡意的頭腦也瞬間清醒。燕昶年端著擇好的菜出門,就看到十一背對著他將濕透的衣服脫去,半透明的衣服勾勒出優美的肌rou線條,下擺露出一截瘦窄的細腰,水流順著肌rou流入腰下的凹陷處,沒入牛仔褲內。十一仿似不知道燕昶年正看著他,彎腰將濕重的牛仔褲緩慢脫去,露出一雙修長結實的長腿,只穿著條深藍色三角內褲,那三角內褲也沾了些水,沾水的地方比別的地方顏色要深些,緊緊貼著挺翹渾圓的屁股。他直起身,將上衣和牛仔褲都扔到草地上,祭起飛劍一飛沖天。飄搖舟已經緩慢下沉,頭頂上只有窄窄的一小塊地方沒有被蔚藍的水包圍。十一就從那里飛出飄搖舟,頭也不回地直奔遠方,大金和小黃跟隨在他身后,一人兩雕轉瞬間飛出燕昶年視野。燕昶年端著菜籃,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許久,他才慢慢直起背,走到坡下小溪旁洗菜。他手上戴著一副薄薄的手套,被水浸濕后,淡紅色的血絲融入水中逐漸消失。燕昶年煮了白米飯,炒了個蒜蓉油菜、辣炒雞雜,做了一個涼拌西蘭花,放了個雞蛋西紅柿湯,等了很久很久,十一才回來。兩人靜靜吃完飯,燕昶年說:“快過年了,我去看看我爸媽?!?/br>“嗯?!笔粦寺?,“給他們帶些吃的去,我給你準備?!?/br>“好?!?/br>十一仍如以往給燕徐準備東西一樣收拾,因為往避難所內帶東西需要檢查,他也沒有準備那些罕見的東西,避毒丹則用蠟封上,用常見的藥瓶裝著,看去就像中藥藥丸,應該不會引起注意。時間剛走到凌晨5點,天還黑得很,寒風入骨,云隱村從來沒有這樣冷過,雖然已經不懼寒冷,燕昶年卻覺得心里有些冷,他知道那不是天氣的緣故。離開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陶景明一眼,這一次離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也或許,再沒有回來的機會了。燕昶年踩著飛劍懸在空中,狂風呼嘯,將他頭發吹得散亂,看了山間的小樓好久,久到天邊出現一線魚肚白,他才轉身飛離。十一在飄搖舟上亂走,他不斷叫著毛團,明知道毛團不可能回應,卻沒有放棄。也或許,他叫的事實上不是毛團,而是某個不知身在何處的男人。他曾經想過叫他不要離開,但是最終保持沉默。他會回來嗎?受到冷淡對待,他那樣驕傲的人,還會回來嗎?如果不回來,他要怎么辦?燕昶年先將東西送到避難所外最后一道關卡,那里已經蕭條了很多,除了那些工作人員,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燕昶年的出現,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興趣。“看帥哥!”有人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