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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酒精過敏,安然喝著果汁,一邊張望,可能因為光線有些暗,他在剛開始的拘束過后,安心將自己身體藏在沙發角落,或者聽那些人拼歌,笑鬧,或者獨自發呆,燕昶年不時跟他說幾句話,給他拿水果,和一些口味獨特的零吃。后來燕昶年和一個長發燙著小卷的女孩一起對唱情歌,身邊就空了出來,一個觀望十一很久的年輕男孩趁機坐到十一身邊,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六哥那些朋友我基本都見過,還是頭一次見你……”十一笑笑:“我是他同學?!?/br>“哦,同學??!是他念大學的同學,還是留學的同學?”十一還在笑:“都不是,初中同學?!?/br>“哦,哦……”年輕男孩眼神有些發直,似乎之前喝了不少酒,楞了半晌才接著說,“初中同學啊……”十一穿著很普通,但將自己打理得很干凈,加上具有迷惑性的外表,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萬萬想不到居然是過三十的男人。年輕男孩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目光直接而坦然。十一覺得嗓子發癢,連喝了幾口果汁,男孩湊過來看他杯子:“你喝果汁啊,果汁有什么好喝的?!?/br>他起身走開,不大會端了兩個杯子過來,里面是淺綠色的液體,將其中一杯遞到十一面前:“嘗嘗,比果汁好喝多了?!?/br>十一遲疑著接過,放鼻子下聞了聞,沒有很明顯的酒味,他問:“不是酒吧?”果酒酒精度數很低,女孩子一向當果汁喝,男孩歪歪頭:“不是酒?!?/br>聞著味道不錯,十一一邊慢慢喝著一邊和男孩聊天,大部分是男孩發問,十一答。“哥,你是做什么的?”“我啊,打零工?!笔挥X得那飲料很好喝,也不好意思喝完了再要,就一小口一小口喝著。話題轉到念初中的燕昶年,十一年竭力在腦海里搜尋已經模糊的記憶:“他那時候……很受歡迎,特別是女同學,幾乎每天都有情書收……”其實這都是重逢后燕昶年跟十一說的,但是一個已經塵封的景象突然鮮明,宛如劃破黑暗的閃電,是的,那時候的燕昶年,不僅很吸引女同學,還有一些男同學對他很有好感。偏僻的校道,路旁在微風中搖曳的白玉蘭,淡淡的花香,抱在一起親嘴的男同學,背對著十一那個同學右耳垂后有一顆黑色的小痣,因為膚色白,因此十一目光掠過的時候對那顆痣的印象比較鮮明,那個男同學的相貌身形反而沒多加注意。那顆痣!十一目光不由自主地去追尋坐在電視屏不遠外的燕昶年,那人正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看著對面的女孩,歌聲低沉而深情。他在燕昶年車上,沒有躺著的時候,那顆痣時不時就會隨著燕昶年的動作從發梢里調皮地露出來。男孩的聲音遠去:“……六哥總是這樣受歡迎的,走到哪里都是發著光……”十一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但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目光望向虛空的一點,已經陷入回憶之中。離開的時候十一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燕昶年并不知道他跟那個男孩說了些什么,只當是十一不習慣這些聚會,但他又想在這樣的節日里看看他,于是忽視十一小小的抗拒將他拉了出來。因為愧疚,送他回去的路上到甜品店買了新鮮出爐的小蛋糕和甜點送給他,十一有時候睡覺晚了,會弄些夜宵吃,這些蛋糕和甜品正好做夜宵。于是他謝了燕昶年,抱著紙袋子下了車,低頭彎腰沖還坐在駕駛座上的燕昶年說了聲:“多謝送我回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br>燕昶年喝了幾杯酒,幾乎所有的人都想跟他喝酒,最終被他以“回去要開車”為由擋住了大部分,有幾杯攔不住,只得喝了,一路上都擔心碰到攔車的警察。十一獨自走在窄小的僅容一輛車通過的巷子里,身后的車燈光將他黑色的影子越拉越長,片刻,燈光轉向,消失了,十一就著微弱的光線繼續往里走,雪花越來越大,地面已經積攢了一層薄薄的灰雪。有腳步聲跟上來了。十一沒有在意,以為是一個小區的住戶,稍稍往一邊讓了讓,順勢往后看。熟悉的高大身影,滿腦子都是“燕昶年居然是同性戀”的十一被嚇了一跳:“你——沒走啊?!?/br>燕昶年:“我酒上頭了,不能再開車,讓我在你家歇一晚上吧?!?/br>他手拿著紙袋子,另一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外面的那只手片刻就被寒氣凍得刺骨疼,燕昶年伸手拿過袋子:“我幫你拿著吧,你不是怕冷嗎?手放口袋里?!?/br>兩人并肩往里走,被來往車子壓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大概三十米長,然后往左拐,十一租的房子就在第三棟五樓,夜很深了,只有樓梯間的感應燈陸續亮起,樓梯窄,還堆放著一些煤塊木頭什么的。十一將手拿出來,不時拉燕昶年一把,怕他昂貴的衣服蹭上灰。兩人身體挨得很近,手不時碰在一起,十一不自然,說:“樓梯窄,我前面帶路吧?!?/br>他正要往一步并作兩步往上走,靠近燕昶年的手被燕昶年一把拉住了:“一起走?!?/br>十一低頭看路,沒有答話。燕昶年并沒有放開他,順勢拽著他的手放進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并用自己溫度稍高的手包著十一有些冰涼的手。兩人沉默著上樓,到達門口的時候的手指都汗津津的,要開門燕昶年才松開十一的手。進了門,十一開燈后才把門關上,鐵門老舊,油漆脫落,開關的時候會發出嘎吱聲,房子雖然小,但進去后意外的干凈——十一白天的時候剛剛大掃除,否則讓老同學看見塵土滿地廚房水槽堆滿碗盆的邋遢樣子,那就太失禮了。水瓶里空了,十一先讓燕昶年坐他床上——破舊的塑料凳子布滿一道道的劃痕,即使拿刷子刷過依然除不掉的污垢,十一實在不好意思讓燕昶年坐,淺藍色床單是新換的,看去還比較順眼,然后拿水瓶去灌滿水插入電熱器燒水。燕昶年進門就把大衣脫了,十一連忙說:“屋里沒暖氣,穿著吧,這樣你會感冒的?!?/br>燕昶年里面只穿著一件薄薄的休閑衣服,他說:“怎么沒有暖氣?”他打量屋內,沒有看見暖氣管。“聽說明年會安裝暖氣,集體供暖,到時候房租又該漲了?!?/br>燕昶年倒在雙人床上,拉過十一疊起來的被子:“頭暈,我先睡一會?!?/br>他也不等十一同意,自己將褲子脫了,露出里面黑色的四角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