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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還不后悔嗎?為師再給你一次機會,認個錯,這事便過去了?!?/br> 唐谷雨的聲音很沉:“若這兩百釘,一百棍,能換得平等道義,弟子自無悔?!?/br> 話音剛落,又一釘刺入他的xue位,唐谷雨忍著沒吭聲,卻整個人抽了一抽,席上緩緩漫出一灘血。 媽的唐谷雨這人有病吧!不要命的嗎! 白露急得團團轉。捫心自問,她來這里,只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贏十顆種子回去改善生活條件而已,誰知道唐谷雨這人是來玩命的。 沒出身就沒出身,不公平就不公平,不就一句話嗎!哪有命重要啊,有?。。?! 眼看著一根根釘刺入唐谷雨的身體,白露頭皮發麻,顧不得多的,翻身下床瘋狂翻找能穿的衣服。 偏唐谷雨這人收拾東西起來喜歡搞得特整潔,她翻來翻去沒找到衣服都屯在哪。她又借小貓崽子的眼看了看堂中情況。 只見唐谷雨四肢軀干,身上細細密密被扎滿了銀釘,每根都挑痛的位置扎,一身衣裳已沒有白的地方了。他動也不動地趴著,兩個修士站在兩邊,一棍下去,本就沒入了半根的銀釘,進去了三分之二,幾乎可以透過他的骨髓將他刺穿。 又一棍下去,銀釘直接觸到他的骨頭,骨節碎裂。 他的眼睜了睜,痛昏過去又生生被疼醒。兩手緊緊抓著地,五指泛白,躺在席上血rou模糊。 白露焦躁得要命,找了半天,終于在柜子最頂上找到一身衣裳。 她胡亂披上,一身的白,雖是男裝,卻出乎意料地符合她的身材,估計這是唐谷雨幾年前的衣服。她沒空多想,隨手束了頭發就循著小貓崽子的蹤跡跑出房去。 第22章 立夏·二 穿過幾重回廊,白露強行破門而入。 兩個修士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光白露尋衣服找路的功夫,就已把唐谷雨打得血rou橫飛。 真真切切地看到唐谷雨奄奄一息的模樣時,白露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整堂的人,宗主坐在堂上,小臂靠在雕花木椅的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兩排天師有的在唉聲嘆氣,有的扭過頭去眼不見為凈,有的沉吟“打得好”。 那兩百根銀釘,許多根已混入他的血rou中,只能看到小小一點銀光嵌在血里,還有兩根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 不過是一句違心話而已,唐谷雨為什么不愿意說! 這人怎么這么固執! 宗主見人闖入,立刻一招打過來,白露下意識擋開,運起靈力的這一刻,突然發覺身上靈力更盛了,茫茫一片白光直接壓過了她的金光。 她這才明白,她中的毒,是唐谷雨直接輸靈力解開的。 只是,他的靈力都給她了,那他自己呢…… 他渾身上下一點靈力都沒有,挨了兩百釘,一百棍?! 他瘋了嗎?。?! “住手!”白露臉色煞白,健步沖過去奪過修士手中的木棍。 “大膽!”宗主猛地站起身,對兩個修士道,“把她轟出去?!?/br> “我自己會走?!卑茁逗莺莸乜戳怂麄円谎?,登時一彎手指,兩只不知道哪里來的活尸跑進來擋在兩側,兩個修士不敢近前。 她想扶起唐谷雨把他帶走,可他身上卻是血rou模糊一片,一處可以下手的地方也沒有。白露只能硬著頭皮往他傷口上碰,讓他靠在自己背上。唐谷雨靠在她背上的那一剎,白露感覺自己的肩膀一疼,一枚穿過唐谷雨肩膀的銀釘扎在白露身上,險些疼得她叫出聲來。 她這具仙體都扛不住的痛,如此扎兩百次,怕是半條命都沒了。 再拿棍棒一截一截打進去,往復一百次,傷一重疊著一重,渾身痛得連筋帶骨。 一句話而已啊,唐谷雨說了就可以免受一切痛,這人在想什么啊…… 簡單一句話,哪有一條命重要。 眼看白露費力背起唐谷雨,邊上又有兩具行尸擋著,兩個修士不敢上前,宗主怒道:“你要干什么?!” 她道:“他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了,你們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謝杳驚愕地抬紅腫的一雙眼:“師兄怎么可能會沒有靈力……” 宗主一張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卻還是端著架子道:“死了也是我徒弟,與你一個粗鄙賤民有何干系。攔住她!” 唐谷雨身上血腥氣重得很,血還在不停流著,順著衣衫淌到地上。 白露不了解宗門的規矩,亦不清楚宗門聲威的重要性,更無法理解宗門背后的利害關系。但她不傻,她明白自己今天一把唐谷雨帶走,肯定就要與碧霄間結仇了???,眼下唐谷雨都傷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宗主顯然不會停手。要是真打完了那一百棍,唐谷雨就算不死,一身修為也很難保存了。 結不結仇哪里有唐谷雨的命重要。 眼看兩列十二位天師就要上前,白露下了狠心,兩個人的靈力交在一起無比強大,頓時外面響起修士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大堂門顫了兩顫,轟然倒在地上。 登時數百活尸涌入堂中,宗主、謝杳并十二位天師措手不及。白露趁著他們打斗的功夫,費力帶著唐谷雨朝山下離去。 山腰處云氣繚繞,白露負著比她高比她重的唐谷雨,累得滿頭大汗。突然一把劍擋在白露面前,“停下?!?/br> 白露循著寒光凌冽的劍望上去,僵住了。 擋在她面前的,正是那對雙生道士里,高個子的那個。 “青儀師兄是我碧霄間的人,懲罰沒結束,你不能擅自把他帶離?!彼脛χ钢茁兜?。 完了……她剛才已把所有祭煉過的活尸都派去拖住宗主和天師了?,F在是白天,鬼也沒法召出來。 她還扶著個唐谷雨,手都騰不出來,哪里打得過這個道士啊…… 她講理道:“若是我不把他帶走,只怕你們青儀師兄就要折在今日了?!?/br> 她靜靜注視著他,心說他既然是唐谷雨的師弟,應該,也不希望唐谷雨死罷。 對方嘴唇一開一合:“死了就死了?!?/br> 白露驀地睜大眼。 “死了,我就少一個競爭對手。我怎么可能會讓你帶走我的好師兄呢?何況,”他的臉色有些陰沉,“昨日你在蓮花臺下如此羞辱我胞弟,真是出夠了風頭啊,我胞弟可是被同門嘲笑了一晚上?!?/br> 完蛋。舊怨疊著新仇,他就是成心來找麻煩的。 白露臉色難看,眼看著對方出劍,正思索著對策,忽然眼前一陣繚亂,簌簌花瓣從空中落下。一根開滿花的樹枝擋在面前,將這一劍擋了回去。 要是騰得出手,白露真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余毒未清產生幻覺了。 剛剛,是一根梨樹枝幫他們擋去了一劍? 白露伸了伸脖子,順著梨花飛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