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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名君文案神仙和道士的故事,1v1,清水,he腦洞起源,網易云的一首歌“天上白玉京”,被最后幾句清清朗朗仙氣飄飄的道白迷住,各種腦洞,于是就有了這個故事。我本清都客私募蘇小小不知西泠橋尚有幾程遙?當然,這幾句詩與本文無關。—————————————————田悟修是個道士。特別特別不合格的那種。既不會煉丹也不會畫符,驅鬼祈雨完全不懂,房中術更是一竅不通,他師父經常嘆氣,這孩子笨到只知道吃了,丟出去不管一定會餓死。要說他只知道吃,也不對,起碼他會做飯,而且做的相當好吃,問題是他飯量也大,一不留神沒看住,他能一個人吃完整個道觀的飯,外加一只豬肘子。田悟修特別愛吃豬肘子,這也是他最廣受好評的一道菜。只可惜道觀收入不佳,豬肘子這種東西難得買上一次,買了做熟又得整個道觀分著吃,要不是他做的比誰都好吃,要讓他動手做豬肘子就必須分他一口rou,以田悟修人嫌狗憎的模樣,大約只能舔舔豬骨頭。田悟修有時候會想,幸好當初是被師父撿回來了,師父奉正一道,讓吃rou,這要是給全真道士或者和尚揀去養大,自己一輩子都沒口福吃片豬肘子,那可真是生不如死。燉好的豬肘子剔骨,用干凈的白布卷起來晾涼,切片,夾進熱騰騰的大白饅頭里,骨頭和rou湯再燉一輪,收濃湯,放涼凝成凍,切塊,澆蒜泥芫荽,一口饅頭夾rou,一口蒜泥湯凍,給他做皇帝都不換。可惜吃到醬肘子的機會實在太少,每次吃,他都特別珍惜,一個饅頭只夾一片切的精薄的肘子rou,就著大蔥蘸大醬,一小碗蒜泥湯凍,一口氣吃掉四五個大饅頭,再把省下來的兩三片肘子用荷葉包好藏起來慢慢吃,簡直快活似神仙。要是夏天,這種快樂堅持不了幾天,天熱,rou容易臭。冬天就好得多,冷啊,醬肘子揣懷里都不會壞——他的棉袍子忒破爛,基本沒什么保暖的效果。這一年上元節前,師父連續接了幾單生意,掙了點錢,開恩買了整整兩只豬肘子。貪rou多買的后肘,田悟修開始還嘟囔幾句,說應該買前肘,前肘比后肘rou香,師父一句話就把他嘴堵上了:“買前肘不夠分,你能少吃兩口嗎?”田悟修下決心要把后肘做的比前肘還好吃。先用去皮再打磨光滑的柴火棍掄圓了胖揍一頓豬肘子,放各種佐料把豬肘子丟進去從頭揉到腳,揉的豬肘子通體酥軟入味,再燉,從大清早就開始忙忙碌碌,中午,終于從廚房飄出了讓人無法抑制的香氣。在這種香氣縈繞之下,道觀諸人不管在忙什么,或多或少都有點心神不寧。田悟修小心翼翼地將豬肘子從鍋里撈出來,瀝干凈湯湯水水,動作熟練地剔骨扒rou,本來想順便偷吃一口,被一直目光灼灼盯著他的火工道人在手上敲了一棍子,老實了。拿一塊煮好的白布,把只剩rou的豬肘子整整齊齊卷成兩個rou卷,用繩子扎好,掛在房梁上晾,剔下來的骨頭剁開,再加幾塊買肘子做添頭的豬皮,放鍋里繼續煮,等rou湯收得黏稠滑潤,撈出骨頭,把湯倒進大盆里晾涼。田悟修一邊剝蒜,一邊滿足地看著房梁上的rou肘子卷和鍋里慢慢凝結的湯凍,只覺人生充滿無窮的樂趣。這樂趣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田悟修出門看花燈的時候??纯窗烟炜照盏母滋煲粯?,既燦爛又有趣的各種花燈,再時常摸摸懷里的豬肘子,滿足感無以言表。街上人特別多,一年也就這么一天不設宵禁,全城的人恨不得都出來看燈,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大冬天的擠得一個個揮汗如雨,好些小娘子的簪子都給擠掉了,卻沒辦法彎腰去撿。田悟修身無長物,就一小包豬肘子是貴重物品,用手死死按著,也沒人能偷得去。走著走著,遠遠聽見前邊吵鬧,田悟修奮力擠過去看熱鬧,卻原來是有人在猜燈謎,據說一口氣已猜中幾十條,還不罷手,聽前頭的人說,攤主的臉色都變了。大過節的,這人忒不懂事,干嘛死盯著一個攤子死磕,這不是不給人活路么,田悟修踮著腳透過人縫往里看,看看是甚么人如此不通事理,人頭攢動,好容易逮著個縫,只見到一個側影,穿一身肥肥大大的白衣服,個子甚高,似乎是個書生,卻戴著一頂奇怪的高帽子。再要仔細看,又被人群擋住了,只能遠遠看見那個高帽子。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后頭橫沖直撞擠過來幾個粗壯漢子,腰間鼓鼓囊囊的,逐漸向那個高帽子圍了過去。田悟修摸著下巴想了想,忽然炸著嗓子大吼一聲:“寶應橋那邊有人撒金錢啦!快去撿??!”說著奮力向外擠,一邊擠,一邊繼續喊。人群sao動起來,紛紛往寶應橋方向看,離得遠,什么也看不清,只曉得那邊也是人山人海,但身邊既有人往那邊跑,跟著跑總是沒錯的,不少人便跟著田悟修一起往寶應橋方向擠過去。恰恰好迎著那幾個粗壯漢子的方向。那幾個漢子逆著人流被擠住了,前進不得。田悟修遠遠看一眼,估計下時間,跟著人流跑了一小段,借著一個拐彎兜個圈,便兜回了原先那個燈謎攤子處。此時這里人群已然漸漸稀疏,那幾個大漢眼瞅著便要擠到那高帽子跟前,田悟修覷準個空當,沖過去抓過高帽子的手,撒腿就跑。他路熟,左繞右繞沒幾下就把追在后頭的人甩得無影無蹤,回頭回腦看半天,確認安全,才松開手靠住個黑黢黢的墻根喘粗氣。高帽子一路上異常乖巧,一言不發任由他拉著飛奔,看似個書生,跟著他這么跑一路,大氣都不喘,身體著實好得很,此時跟著田悟修站定,卻問道:“為甚么拉著我跑來這里?”語聲清清冷冷,宛如冰晶碎玉,極是好聽,口音卻有些奇怪,聽著不像本地人。田悟修又喘了半天才順過氣,總算有力氣說話了:“不跑你就要挨打了,沒看好幾個人眼瞅著就要圍上來了么?你說我干嘛拉你跑?”高帽子的聲音中帶著疑惑:“打我?為甚?”“你說你這人忒沒眼色,哪有燈節按住一個攤子猜謎的,還猜中那么多!人家自然當你是來砸場子的,不打你打誰?”田悟修沒好氣。高帽子輕輕哦了一聲:“原來此地的規矩是不準在一處猜謎的?!?/br>田悟修翻了個白眼,道:“好在現下已經跑遠了,你別再往那邊逛,今天人這樣多,應該不會再遇著,要是遇到了也別廢話,趕緊跑,記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