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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從他身下起來,走到衣柜前。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 滿滿一衣柜的白色連衣裙。 第2章 . 離不開他 我戀愛了,明天帶你們見他?!?/br> 床頂上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吊燈。 江環十八樓夏夜的江風很大,吹著吊燈微微晃動。 豐南隨著那盞燈浮浮沉沉,感受他傳來的溫度和力量。 后來,段程也安靜地抱著她,用發絲將自己的手指纏了一圈又一圈。 他從背后用下巴輕輕抵著她的脖頸,吻著她。 他知道她若是第二天有課,晚上從不在他這里過夜。 他低低地在她耳邊問:“明天有課嗎?要回去嗎?” 豐南許久沒說話,嗓子有些啞,“我,我……畢業了,程也?!?/br> 段程也一愣,失了神,又接話道:“哦,是嗎,我家南南也要畢業了?!?/br> 豐南笑笑,他就是這樣。 記憶力不好。 不過這不好的記憶力,也就在她一個人身上展現。 就比如她在江環的幾個晚上,睡前都在畫那副宋伶拿了獎的設計圖。 段程也問她,“這是做什么?” 豐南回他,“畫畫,我的愛好?!?/br> 段程也只是坐在那里抽著煙,瞇著眼看著畫。 抽了多少煙,他就看了多久的畫。 不過她倒是想問問他,他看了這么久的畫,今天這副畫他有沒有認出來是她畫的。 那幅他親手頒發一等獎的畫。 不過她不問,問了也沒什么意思,他只會說,“是嗎,我家南南能畫這么好看的畫了?!?/br> 他會用波瀾不驚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輕飄飄地把重點抹去,揀些無關緊要的說。 就像他不知道明天她畢業一樣。 床頭電話響起,段程也看了一眼后擰著眉接了起來。 掛了電話,他穿衣服,“爺爺要見我,我得回一趟老宅,明天畢業,我去接你?!?/br> “好?!必S南上前幫他系好領帶。 段程也吻在她額頭上,臉上仍是痞痞的笑容,他歪著個頭,攤開手,“要抱抱?!?/br> 豐南恍惚了一會, 給了他一個擁抱。 段程也走后,房子里就更冷清了。 豐南看了看手機,502的小群里都是兩個傻女人的瘋狂自拍。 方蓋喝醉了在群里發酒瘋,一條語音發過來。 “豐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畢業前夕的聚會你都要缺席,你說你這一年神神秘秘的,每次都突然有事溜走,要畢業了你能不能有一句真心話?!?/br> 語音里還有小媛混亂不清的聲音,“南南你是不是戀愛了,我都看見了,賊帥一小哥?!?/br> 方蓋的聲音激動,“胡說,她戀愛了能不跟爸爸我說?” 豐南笑笑,在對話框輸入: 我戀愛了,明天帶你們見他。 “你休想見他?!?/br> 電視劇里傳來這不合時宜的聲音使得豐南抬了頭。 42寸的高清電視機里,宋一凝扮演的古裝女主角神色凝重,正握著一把劍,對著自己的孿生meimei。 她厚重的劉海下,有一雙含水盈盈的鳳眼。 跟豐南那雙頗為古典的淺色琉璃杏眼不大一樣。 又狠絕的眼下,大顆的淚珠往下掉,她秉著怒意用劍往前用了幾分力度,咬牙說道:“從前我百般忍讓,讓你這個替身占了便宜,今天你竟然還死心不改,還想見他?!?/br> 豐南默不作聲,走到電視機旁邊,跟宋一凝的站位一樣。 下一秒,豐南側過臉,仰起頭, 和宋一凝同時說出那句電視機里的臺詞,“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br> 眼神側臉、臺詞語氣都跟電視機里的宋一凝不差幾分。 像是兩個重影,機械同步。 豐南把電視關了,把額間厚重的劉海用夾子盡數夾起來,脫下了身上那件真絲白色連衣裙,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 那一柜子的真絲白裙,都是段程也讓人買的。 每一件,都接近五位數。 * 段家老宅,一個琺瑯鎏金的樓式座鐘落在四方正中的柜臺上,那座鐘頂端造型如飛檐,如掛壁,跟中臺樓閣一樣的角上,連每一片瓦礫都做的清晰立體。 段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四十幾年的臥案修表,走南闖北的經歷讓他身形微微佝僂,腿腳不便。 即使如此,他坐在正中,拄著個龍頭拐杖,仍不怒自威。 站在他身邊的,是段老爺子的小兒子,段程也的小叔,段紳。 段紳年逾四十,著一身藏青色的西裝,梳一個小分頭,老練穩重,儀表堂堂。 “你,跪下?!倍卫蠣斪佑霉照纫恢?。 段程也站在客廳中央,他臉上表情淡淡,收了收唇角:“爺爺有訓在先,段家人,跪鐘不跪人?!?/br> “你還知道家訓,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爺爺嗎?”段老爺子提高了聲線。 “自然是有的,不然這么晚了我哪舍得漂亮姑娘特地趕回來?!?/br> “你!”段老爺子被他這副輕浮浪蕩的樣子氣的不輕,拿起拐杖就要打過來。 段紳連忙攔著,又使眼色給段程也。 段程也這才一跪,但臉上的神色仍然淡淡的。 段老爺子喘著,一旁的段紳拍著他背順著氣,他聲色仍然不改凌厲:“我段家祖輩上是犯了什么事,有你這個孽種。我說過多少次,骨rou相爭、同門相殘的事情,等我死了再做!” “爸,您這是做什么,程也和程山就是小孩子不懂事,打了一架而已,瞧你把這事情上升的多嚴重,連骨rou相爭、同門相殘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br> 段紳在一旁勸慰道。 他又對段程也說:“程也,你堂弟不懂事,我回去好好說他,你給爺爺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都是一家人嘛?!?/br> 段程山是段紳的兒子,二十來歲年紀不大,雖身在商儈世家,卻沒什么經商的頭腦,段老爺子有心栽培,給他的本金卻被他輸光。 段老爺子指指段紳,“你還護著他,程山自小就規矩,倒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手打弟弟,說出去都讓人笑話?!?/br> 段紳走到段程也面前,“程也啊,你倒是跟叔叔說說,你和程山,為什么會打架?!?/br> 段程也聽了這話后,微微抬起頭,看著段紳,笑了笑,眼里有幾分痞氣,“叔,雄性動物打架,你說能為了什么?” “你!”段程也算是把段老爺子徹底氣炸了,他拄著拐杖站起來,氣憤地捶捶地板。 他是典型的守舊派,聽了這樣的話羞惱無比,背過身去:“你今晚上去表房面壁思過一晚上,好好想想你到底錯沒錯,我這把老骨頭遲早被你氣死!” 段程也沒說話,起來,自覺把手機拿出來交給管家,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