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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 待食盒打開后,腌制過的酸味頓時躥出來,周韞一頓,沒忍住視線覷過去一眼。 送禮得討喜。 周韞倏地眉眼透著笑,顯然她是真的愛酸。 見此,錢氏心中松了一口氣,她臉上又重新掛了笑:“jiejie喜歡就好?!?/br> 也不枉費她特意讓家中緊趕慢趕地送進長安。 錢氏沒多說什么,酸棗送到后,說了兩句話,就退了出去。 倒是惹得時春驚詫了:“她就這般走了?” 周韞好笑:“不然呢?” 不管錢氏是何目的,但總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豈不是嘴臉太難看? 她這般想著,忽地那邊時秋驚呼了一聲: “主子!” 周韞和時春轉頭看過去,就見時秋將那食盒打開,滿滿一下皆是酸棗,不知該不該說錢氏太過實在。 但讓時秋驚呼出來的,卻不是因為這個。 而是食盒,竟打開了一個夾層,里面擺著幾張物件。 周韞接過一看,也是一愣。 手里的物件不是旁物,而是十數張的鹽引。 或者可直說,是錢。 周韞不太清楚鹽引的價值,但她知曉,就她手中的這幾張,恐比她父親幾年的俸銀都多。 周韞捏著鹽引,坐回榻上,陷入沉思。 時秋咽了咽口水,揮退旁人,走近周韞,低聲問:“主子,這錢氏送這么多鹽引過來,這禮著實厚了些,可是她……”有事相求? 半晌,周韞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她眸色有片刻地深。 若錢氏只是送這些鹽引,價值雖高,但也不過如此罷了。 她在想的是,錢氏送的是錢,還是……鹽? 若是后者,那價值可不止星點。 思忖片刻,她將鹽引遞交給時秋,道: “莫要多想,本妃不過一個區區后院女子,便是她有事相求,本妃又能做何?” 周韞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細眉,有些遲疑。 她不知曉該不該將此事和爺說明? 冷風催著冬寒。 幾近年底,周府也送了禮來,府中回禮重了三成,是在和周府表明,對周韞的重視。 因此事,周韞連著幾日對傅昀態度皆是甚好,軟噥地叫傅昀輕挑眉梢。 半月之后,郭城還是沒有傳消息回來。 周韞再問傅昀,傅昀撫著她的后背,低聲安撫她:“別擔心,此時沒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br> 稍頓,周韞懨懨地耷拉下眉眼。 她低聲細細地說:“可妾身這心里總覺得些許不安?!?/br> 選秀至今,已有半年,她不知給顧妍jiejie送了多少封信件過去,卻一封未收得回信。 可她派去送信的人回來皆說,信是送進了單府。 早年在郭城時,周韞也去過單府,單老夫人脾氣溫和,人年齡雖大,待人卻甚是慈祥,有她在,單府如何也不會待顧妍太過分。 是夜,周韞伏在傅昀身上睡著,細眉緊緊蹙著,似眼皮輕挑,睡夢間總有些不安。 傅昀一手小心護著她,卻是低嘆了聲,整夜未曾闔眸。 年宴這日,傅昀帶著莊宜穗和周韞進宮。 這次孟安攸有孕,可和徐氏那次不同,孟昭儀沒讓孟安攸進宮,不過即使她叫了,傅昀也不會帶孟安攸進宮就是了。 今日是年宴,除了周韞一個特殊外,其余皇子皆只帶了位正妃。 有子嗣的,也皆由正妃帶進宮,妾氏只能留在府中小聚一場罷了。 這次進秋涼宮,孟昭儀臉色似有些不對勁,偶爾會朝周韞瞥去一眼,叫周韞心生疑惑。 罷了罷,在孟昭儀再次看過來時,周韞忍著心中的不耐,倏地抬眸,對上孟昭儀的視線,淺笑:“母妃總看妾身是作甚?可是妾身今日有失儀?” 孟昭儀稍頓,對她的態度有些許不虞,臉色淡淡地:“本宮看不得?” 周韞斂眸低笑:“母妃自是看得,只不過總叫妾身心中些許不安,唯恐失儀?!?/br> 她句句不讓,孟昭儀臉色訕訕,偏生她身份特殊,叫孟昭儀一口氣也憋在胸口,說不得罰不得,只好一眼冷色刮向傅昀。 他的妻妾,他卻管不好。 莊宜穗忙溫和笑著打著和場:“母妃這處的糕點甚是可口,待會兒媳可要帶些回府?!?/br> 孟昭儀覷了眼她手邊只動了一塊的糕點,些許諷刺,方才堵的氣一發而出:“吃吃吃,就知曉吃!” “你且進府也快至半年,竟不得一點動靜,怎還有臉吃?” 莊宜穗臉色剎那間慘白,腦子中一片嗡嗡直響。 孟昭儀這話,可是半點臉面都沒給莊宜穗留。 后宮無莊府的人,她也不在乎甚傅昀,莊府是否不虞,總插手不進宮中,拿她不得半分辦法,她對著莊宜穗自也無甚顧忌。 莊宜穗進府也不過三月余,爺總愛去錦和苑,正院自就去得少些。 她沒有動靜,也實屬正常。 尤其是旁的皇子府上,也皆無動靜,是以,傅昀都不覺有甚。 一旁周韞聽著,也皆有些目瞪口呆。 半晌,她咽了咽口水,默然斂了斂眸,心中又念謝她姑姑一次。 怪不得…… 怪不得,她多次鬧騰,沒有世家女的規矩,也不怎在乎臉面,爺都不驚奇。 原是爺見多了,習慣了。 她那些,和孟昭儀比起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她再給旁人沒臉,也不過陰陽怪氣,孟昭儀這分明是直接掀了旁人的臉皮。 莊宜穗沒受過這般直白的嫌棄和質問,差些沒繃住眼淚,眸子倏地變得通紅,她忍了忍,強壓下委屈,手指輕顫著緊捏帕子,站起身服下身子:“是兒媳的錯,母妃息怒?!?/br> 周韞偏了偏頭,心中只覺莊宜穗真能忍。 可這事,似乎也不得不忍,不然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莊宜穗根本受不住。 周韞不著痕跡地撇了瞥嘴。 她不喜莊宜穗是一回事,莊宜穗沒臉,她雖高興,但對孟昭儀這一副女子嫁人后肚子久沒動靜就是天大錯的模樣,也有些看不過去。 她知曉,孟昭儀隱晦地也在罵她,畢竟,她進府時間更久,卻依舊沒有動靜。 不生子,皆是錯? 周韞心中冷呵一聲。 孟昭儀生了兩子,也不過如此罷了。 周韞覷了眼爺的臉色,見他眉頭稍擰,不動聲色地碰了碰他。 傅昀稍頓,似些許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方才站起來,手搭在莊宜穗肩膀上,將人扶著站起。 孟昭儀沒成想傅昀會有這般舉動,剛欲說話,就見傅昀沉了眸子,帶著些冷涼。 傅昀堪堪垂眸,對孟昭儀,他早就沒了期盼,自也不會心涼。 他忍著不耐,沉聲說: “王妃甚好,勞母妃關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