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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這些日皆句句捧著洛秋時,說兩句話皆要帶上她。 如今周韞一來,倒是一切皆變了。 忽地,錢氏說:“前些日子,家母派人給妾身送來了些府中腌制的酸棗,妾身聽說側妃jiejie愛酸,就想著何時送些去錦和苑,可又擔心會擾了側妃jiejie的安靜……” 說罷,她抿了抿唇,似有些稍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酸棗? 周韞稍稍一頓,頗有些動心。 她的確愛吃酸。 錦和苑常備的糕點就是梅子糕,透些淺淺的酸味,甚是可口。 至于酸棗可否能入口? 只要錢氏不是沒腦子,都不會這般大大咧咧地在這酸棗中做手腳。 想至此,周韞堪堪抬眸,覷向錢氏,話音隨意: “本妃近日倒也無聊,錢meimei若得空,倒也可來尋本妃說說話?!?/br> 沒成想她會這般好說話。 錢氏眸色倏地一亮,驚喜道:“那妾身就打擾側妃jiejie了?!?/br> 話音甫落,內室的珠簾皆被掀開,莊宜穗一邊朝外走,一邊溫和笑著說:“在說些什么,這般高興?” 莊宜穗若有似無地看了周韞一眼,周韞剛進來,就有人告知了她,這外間的對話,她自也是一清二楚。 這一句問話,不過是說過錢氏聽的罷了。 錢氏臉色有些許訕訕,雖說酸棗不是甚珍貴物件,但在這正院中提起,她一心皆想著周韞,卻不提孝敬些王妃,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周韞不緊不慢地捧著杯盞,抿了口茶水,才接話說道:“是錢meimei家中給她送了些吃食,只是王妃jiejie這里好物甚多,她哪好意思和jiejie說?!?/br> 這話說得好聽,也捧了莊宜穗一句。 只不過,她的語氣若不是這般漫不經心,許是效果會更好上一些。 她話音落下,錢氏忙忙添上一句: “若王妃jiejie不嫌棄,妾身待會就讓人給jiejie送些過來?!?/br> 莊宜穗嘴角的笑不著痕跡地稍頓,她自不會說嫌棄,只溫和笑著點了點頭。 快進年底,府中的事務甚忙,各府送來的禮,該如何還回去,是重是輕,皆有深意。 周韞捏著府中庫房的鑰匙,此時也不得片刻空閑。 請安很快皆散,錢氏真的派人給正院送了酸棗,不僅如此,還裝了滿滿一食盒,似怕王妃覺得她不夠誠意一般。 待莊宜穗忙完府中的事務,天色漸漸稍暗,她擰著細眉,動了動肩膀,氿雅忙走上前,替她輕輕揉捏著,低聲有些心疼:“主子累壞了吧?!?/br> 莊宜穗享著她的伺候,低低地斂眸,平靜道: “本妃是王妃,這些皆是本妃該做的?!?/br> 除了她,也沒有旁人能做。 是以,她雖覺得累,卻對此沒有一絲抱怨。 婢女端著糕點和茶水奉上來,其中就有錢氏今日獻上來的酸棗,裝擺在玉盤中泛著蜜青色,酸酸甜甜的味積在鼻息,甚討人喜。 只是,莊宜穗覷了一眼后,眸子中卻不著痕跡地閃過了一絲嫌棄。 她不愛甜,也不嗜酸,往日的菜色皆是平淡,叫人分不清她的口味。 酸棗被腌制過,幾顆幾顆膩在一起,泛著黏糊勁,莊宜穗輕擰了擰眉。 氿雅見此,就要將酸棗撤下,一邊還說: “沒眼色的東西,什么東西都敢叫娘娘入口!” 婢女無措地低了低頭,忙認了錯。 莊宜穗嫌煩,打斷了對話,遂不知怎得,忽地想起今日周韞和錢氏的對話,她頓了頓,說:“先放下罷?!?/br> 氿雅一愣:“主子真的要嘗嘗?” 莊宜穗沒說話,氿雅卻懂了她意思,將銀著遞過去,莊宜穗接過,夾了一顆抿下。 只剎那間,莊宜穗就狠狠擰起眉。 氿雅忙拿起杯盞,接過她吐出的酸棗。 莊宜穗臉色有些難堪,她抿了幾口茶水,才將那抹酸意淡去,她擰起眉,沒忍住啐了一句:“周氏當真何物都能下口!” 她還當錢氏給周韞送甚好物? 結果就是這幾顆酸不拉幾的破棗子? 氿雅覷了眼四周,撫了撫莊宜穗的后背,低聲道:“主子氣甚?” 她頓了頓,話音稍低,透著些許嘲弄: “什么樣的人配嘗什么樣的物,側妃也只能受旁人這樣的禮了?!?/br> 一側不小心聽見這話的婢女皆低了低頭,連鳩盼都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錢氏敢往錦和苑中送,必是叫家中精心備下的,怎得就成寒酸物了? 周側妃那里能缺什么?不過缺些用心備的物件罷了。 若她說,錢氏這禮才算是送對了。 送旁的名貴物件,可送得進錦和苑? 許是氿雅也知曉這話說不得,聲音小了不知幾個度。 莊宜穗頓了頓,明知不該,但聽得這話,不得不說,她心情瞬間好了不知多少,漫不經心地瞥了眼那盤酸棗,揮了揮手,不耐道:“端下去罷?!?/br> 另一側的錢氏,不知自己送進正院的酸棗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她還在糾結。 她身邊的婢女含香見此,有些不解:“主子,您在想些什么?” 錢氏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我要給側妃送禮,莫不是只送了些酸棗?” 她也覺有些過于寒酸。 錢氏家中行商,尤其是,她家中行的還是鹽商,最不差的就是銀錢,錢氏缺的不過是一層名貴的身份。 是以,錢氏進王府后,府中不知在背后出了多少禮,就盼著她能生下一子半女。 含香頓了頓,遲疑道: “可……主子今日給正院送的就是……”一食盒的酸棗。 錢氏輕咳了一聲,臉色訕訕,些許不自在。 這當然不一樣。 她給王妃送,是面子上必須過得去。 而給側妃送,可是她前些日子去裘芳園,送了不少銀錢,劉氏才給她出的點子。 劉氏只說了一句: “你想好,且看看這府中的情景,你爭不過,總得背靠樹,方可乘涼?!?/br> 錢氏知曉她不聰明,一張在家中被吹捧的臉蛋,在這王府中也不過平常。 她爭不過,就如劉氏所說,她總得好好的。 她有錢,可怕的是花不出去。 這滿府,她看了數月余,只知曉側妃得寵,她本還有些猶豫,可她知曉劉氏比她聰明,劉氏既都投了側妃,必有思量。 她想不透,就跟著照做即可。 翌日,請安散罷,周韞剛用得午膳,就聽外間通傳,錢氏過來了。 周韞眉梢輕挑,失笑搖頭: “竟真的來了?!?/br> 時春問:“讓她進來嗎?” 周韞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總歸是昨日她自己應下來的,也沒甚好反悔的。 不過須臾,錢氏帶著婢女走進來,手中拎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