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越前健一，開口：“越前先生，你們到底對轟做了什么？”

越前健一笑了笑，有些自嘲一般：“想救他？”

綠谷出久的心里漫上了怒火，他深深吸了口氣，“如果不是危及到了生命，轟不會是這個樣子?！?/br>
越前健一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我問你是不是想救他？”

“喂！你不要轉移話題??！”

切島銳兒郎上前一步，怒視著越前健一。

綠谷出久伸出手擋在切島銳兒郎面前，搖搖頭。

“綠谷……？”

綠谷出久沒有回應切島銳兒郎的疑問，他直視越前健一戲謔的眼，道：“想?！?/br>
越前健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他走過來拍了拍綠谷出久的肩，在他耳邊落語：

“那就變得比轟焦凍更有價值吧?！?/br>
說完，他撣了撣綠谷出久的肩，不等他回答，接著道：“明天你們就能進去探望他了，放心吧，他現在除了有些輕微腦震蕩之外，其他的問題暫時沒有了?！?/br>
說罷擺擺手，擦身走了。

“說清楚??！”

切島銳兒郎想要追上去，綠谷出久阻止了他，切島銳兒郎看回來憤懣不平：“難道就這樣讓他走了？！”

男孩的憤恨在綠谷出久若有所思的眼神里熄滅，他問：“怎么了？”

綠谷出久捏著下唇，喃喃：“我在想他說的‘價值’是什么……”

當晚，綠谷出久和切島銳兒郎在病房外陪伴著轟焦凍直至宵禁。轟焦凍側過身來艱難地朝著綠谷出久和切島銳兒郎，兩人在屋外手舞足蹈地給他在玻璃上寫字，切島銳兒郎不擅長寫鏡面筆畫，總是哈了氣一不小心寫錯，又重新再寫。綠谷出久倒是還算擅長，一口氣哈得不長，一個字兩個字地寫，筆畫歪扭，沒有了慣有的圓潤。他總是寫完了停下來，和轟焦凍確認好眼神才繼續寫下去，一句話掰成了碎片，倒不嫌麻煩。轟焦凍卻似乎精神不濟，好幾次強撐著眼皮子不肯闔上，常常猛然睜眼，自己將自己從昏睡的邊緣撕扯出來。前幾次綠谷出久還沒發現，最后還是露了馬腳，綠谷出久便把“累了就睡”一筆一劃寫出來，在最后一筆即將散去時，嚴肅地點了點玻璃面。

只不過轟焦凍其實是個有些倔的人，他沒點頭，眼神也沒移開，他就這么盯著綠谷出久看，一秒也不肯落。沒辦法了，綠谷出久只好威脅他，他寫：再不睡覺我和切島同學就回去了。轟焦凍眼神果然小小的委屈了，卻又怕窗外的人真的離開，只好不甘心地閉上眼，閉上了又睜開眼看看，確定綠谷出久的確沒走了，才真的閉上眼，放緩了呼吸，不出三分鐘，便沉沉地睡去。

切島銳兒郎在一旁看得臉上有些臊。

剩下的時間在無聲中度過，綠谷出久不知切島銳兒郎是否會感到無聊，然而這么多天了，終于看見那朝夕相處的人活生生的模樣，他的內心終于安寧下來。

翌日，雙休假期，今天便可以進到病房里看望轟焦凍，綠谷出久的心情少有的雀躍，他沒敢徹底放松，卻又比之前無休止的抑郁多了些希冀?？纯此闹?，也沒什么慰問品可帶，倒是一身輕松，門上有面穿衣鏡，一轉頭，綠谷出久便望見自己克制不住的笑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笑容垮了下來，眼神間有些惆悵，最后還是打打氣，預備好一抹明亮的笑，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是切島銳兒郎，他插著兜靠在墻上，綠谷出久發現他神情嚴峻，問：“怎么了，切島同學？”

他搖頭：“這里不方便說，我們邊走邊說?！?/br>
路上，切島銳兒郎插兜的手拿了出來，掌心里躺著兩顆小小的藥丸，是純粹的湛藍色。

“今天早上分發的。綠谷有嗎？”

綠谷出久捏起兩粒藥丸，細細地觀察后搖頭：“沒有?！?/br>
“我想也是，”切島說道，“我留了個心眼，看了看那些人是不是給所有人都發了，結果我發現只有‘Alpha’同學才被分發了，其他性別的沒有?！?/br>
切島銳兒郎認識的人盡管不多，但作為班長還是清楚班上有哪些人是分化成了Alpha的，其他班他不知道，就他所見，所有Alpha性別的同班同學都領到了藥丸，甚至連“初步覺醒”都有。

“那些人要我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把這些吃下去，我想到了轟的事情，就稍微用了點技巧，沒敢真的吞下去，其他人估計已經吞下去了?！?/br>
少年們對視一眼，綠谷出久道：“也許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br>
“……ABO（尤指Alpha和Omega）信息素濫用會引起精神紊亂和神經性并發癥，甚至還會陷入休克。據實驗數據稱，人體最多能承受三次信息素大爆發，三次后等待的則是死亡的命運?！?/br>
——

第十九章　　十九、Aftermath

再見到轟焦凍時，他臉上呼吸面罩已經取下來，監測儀也從手上摘掉了，綠谷出久和切島銳兒郎到時，他清醒著靠坐在床頭，病房里沒有其他人，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蘋果慢慢削著，刀功很細，手很穩，一圈圈的蘋果皮連成一個被拉長的彈簧，床頭的矮柜上是一盤早已切好的蘋果，雕成了小兔子的模樣。

溫和，平靜。大概沒有人能夠將此刻的轟焦凍聯想成那個信息素強勢而兇戾的人。然而過量信息素誘導劑的注入帶來的負面影響還是相當明顯，轟焦凍的面上依舊覆蓋了一層死寂般的白色，那半邊赤紅的頭發反倒顯得鮮如血色，削蘋果的動作平穩而遲緩，若平穩是少年有意控制，那么遲緩便像是意識離散后的神游，似粉屑如塵粒分散在空氣里，難以控制。

“轟，我們來看你啦?！?/br>
“麻煩你們了?！?/br>
綠谷出久和切島銳兒郎按時到了，綠谷出久手上還專門提了一盒外帶的蕎麥面。見到兩人的轟焦凍神情明顯提亮了些，他的眼神在打招呼時禮貌地給予了切島銳兒郎一些，便不由自主地牽掛在另一人身上了。

他轉過身，推了推盤子里的蘋果，平靜地開口：“綠谷吃蘋果，”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切島也吃?！?/br>
“……”

切島銳兒郎有些無奈地撓撓頭，實際上他并不在意轟焦凍的“失禮”，只因換任何人都能明白，轟焦凍似乎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昧的狀態中，明明表情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但身周彌漫了nongnong的異樣感，尤其是這時轟焦凍看向綠谷出久的眼神。

依賴，希冀，渴望，與其說是陷入愛戀的眼神，不如說是懵懂時的雛鳥情節。

綠谷出久嘆了口氣，這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