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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人類的信息素含量實際上相當龐大,然而人體有生理極限,超過了某個閾值身體便會自動封閉信息素的外散功能,以免給身體造成更大的負擔。尤其對于Alpha和Omega來說,他們的信息素攜帶了相當實用的功能,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濫用。直到科學研究表明,濫用信息素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后,社會各界才重視了這個問題?!?/br>——第十八章 十八、HereestheDawn.第四天的夜晚黑得漫長,無垠的孤獨和疲憊沖擊著綠谷出久,他甚至沒辦法接上他人來的話語,哭泣好像抽干了他的神智,那個夜晚充斥了昏聵與混沌。稍微值得慶幸的是,第五天中午,轟焦凍終于醒了。這個消息來得猝不及防,帶來這個消息的人竟然是越前健一。彼時綠谷出久出著神,在兒時回憶與雪白病房之間來回糾葛,余光里只有切島銳兒郎的搭話,而對方本是松懈的表情卻倏然緊繃,眉眼間的玩笑消失殆盡。“喂,這里可是禁煙的?!?/br>綠谷出久聽見切島銳兒郎不客氣道。視線一瞬間聚焦,綠谷出久本能向身后看去,只見越前健一叼著煙,頎長身影比上次見著時更瘦削了一些,他斜斜乜著綠谷出久,表情漫不經心:“轟焦凍醒了,不去看看?”“轟醒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剎那,切島銳兒郎猛地起身,食盤上的刀叉被碰掉,跌落了一地的清脆聲響。四周的視線立時聚集過來。綠谷出久愣了一瞬,平和應道:“……好?!?/br>他應得短促,將將把哽咽掩埋。下午的課理所應當地翹了,實際上也沒人關注到底有誰缺席,正如消失了五天的轟焦凍,沒有吸引過一次“老師”們的注意。因為誰也逃不出去,誰都知道。邁向病房的路有些模糊,綠谷出久走著,機械地走著,指尖發麻,腦子里沉得可怕。若“近鄉情怯”是物是人非的惶然,那這一刻的綠谷出久的凄惶大概也同理。明明通向病房的走廊已走了無數次了,“轟焦凍醒了”這一日常的變數總該是好的,他卻害怕了,越前健一走在身前的身姿淡然,的確是淡然的他不需要為任何人負責,他掌握任何人,綠谷出久有些后悔,也許他應該再問問,是真的醒了嗎,睜開眼了嗎,他說話了嗎,他會錯過轟焦凍的蘇醒嗎會不會在他來的那一刻轟焦凍會轉過眼去。他會對自己失望嗎。切島銳兒郎的心情很好,前一刻他還在憂愁于轟焦凍的傷病,這一刻他真心快活起來了,他側著身子在對綠谷出久設想見到轟焦凍后的慰問與探尋,毫無負擔。而綠谷出久的后背都濕了,嗓子眼酸澀得緊。從病房里折射出的光鍍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鵝黃,走廊上的白熾燈白得清冷,那點毛茸茸的光活潑了細微的空氣。越前健一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對著他偏了偏頭,接著便走到一邊去,在角落默默抽煙。綠谷出久的腳步停了一瞬,切島銳兒郎早已沖上前去,他趴在玻璃上,笑容逐漸綻放得開朗,連鯊魚牙齒都露了出來,他興奮得敲了敲玻璃,轉過頭來,“綠谷快來,轟看過來了!”綠谷出久的腳步突然被按了開始鍵一般,再沒了猶疑。轟焦凍真的醒了。他和切島銳兒郎并肩,鼻尖稍稍壓在了玻璃上,呼出一片白茫茫霧氣,又轉瞬消失。病房里醫生護士圍在轟焦凍身旁,給他留出了一塊得以看過來的空間,轟焦凍側著臉,呼吸面罩上的霧氣均勻而規律,額頭上的繃帶被換下,只在左側額角貼了一塊兒厚實的紗布,然而中心還暈著一點血跡,想是在換繃帶下來時傷口又不慎裂了一些。綠谷出久時隔一星期后再次和那雙異色眼相視。眼里平靜無波,沒有怨懟與空洞,他靜靜地看著綠谷出久,柔軟和穆。那是一星期前轟焦凍望著綠谷出久的眼神,是在“白房子”外,轟焦凍望著綠谷出久的眼神,是在林蔭賽道上汗珠眷戀過的眼神。是那個下午,他們倆在教學樓后方屋檐下悄悄親吻時,轟焦凍留戀在他身上的眼神。一如既往。嘴角驀地與淚珠邂逅。咸澀彌漫了唇線,不管不顧地滲透進口腔。大顆大顆的淚珠瘋狂地從綠谷出久的眼眶里砸下,“啪嗒啪嗒”在手背上潴留,又順著手背滴在雪白的地板上。轟焦凍的眼神里瞬間閃了一抹光。綠谷出久哭得無聲,他死死咬著嘴唇,頭抵著玻璃,沒讓嗚咽從唇邊泄露分毫,他的拳頭握在身邊用力得抖。切島銳兒郎在耳邊開心地呼喊,似乎不在意是否能夠傳達,定要將喜悅傳遞進去,片刻過后這個男孩兒才意識到自己的同伴已經哭得喘不上氣了。“啊、綠、綠谷別哭了,轟醒了!沒事了!”切島銳兒郎手忙腳亂地圍著轉?!昂V篤”耳邊傳來玻璃敲響的聲音,切島銳兒郎轉頭一看,醫生摘下口罩有些無奈地指了指綠谷出久又往回指了指。切島銳兒郎瞬間會意,他拍拍綠谷出久的肩,道:“轟好像找你呢?!?/br>這句話比什么都有用。那一張掛著淚水拼命吸著鼻涕的臉燙呼呼地就貼上了玻璃。轟焦凍望著綠谷出久紅透了的眼角,輕輕笑了——只不過是嘴角勉強而努力地牽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他抬起夾著監測儀手,很慢,很慢,朝著綠谷出久,點了點。綠谷出久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一次奔流,一滴滴順著臉龐甚至浸濕了頸窩。轟焦凍的動作沒能堅持太久,下一秒護士就壓著他的手塞進了被窩里,他甚至有些不高興地瞟了一眼護士,綠谷出久這才笑了。沒過多久,醫生護士做好所有的檢查才從房間里出來,主治醫師直接走向了越前健一,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是避免讓少年們聽見。切島銳兒郎見狀有些嚴肅地皺了皺眉,“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要這么隱瞞我們?”綠谷出久搖搖頭,他有些急躁,他想知道醫生說了什么,卻又舍不得將背影留給轟焦凍,他轉過身急急地哈了一口氣,笨拙地倒著筆畫寫,按照鏡面里的那樣:等我一下。轟焦凍點點頭,他這才放心地轉過來。恰巧,越前健一和醫生談完了,不知何時那支煙滅了,孤零零地仍在丟擲煙頭的地方。醫生走后,少年們立刻上前。眼淚從綠谷出久的臉上蒸干了,只有眼角的紅暈還昭示著前一刻少年的喜極而泣,可這絲毫減損不了綠谷出久此時的神情肅穆,向來低垂的眉尖利地皺起,在眉心中割出溝壑,大眼睛的壓迫感十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