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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允了祁尚書推薦一個能人的建議。 圈刻完了批文后,姬夷昌舒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使用批文的刻刀導致發酸發軟的五指,抬起頭來一看,發現姒思闕正低著頭聚精會神地在燭火下,用他之前送她的天龍刀玩弄著案桌上融化成水的黃蠟。 見她玩得起勁,姬夷昌沒有阻止她,只是輕輕地用兩指拈起案上前方,她端來給他做宵食的糕點,送到了她唇邊。 姒思闕停下了玩得正起勁的手,愣了一愣抬頭,恰好她那如酒釀般的桃花美眸,在燭火盈盈下,對上了他的幽邃鳳眸。 思闕不愿打破這小殿中難得的恬靜,便笑著用唇無聲地比了個“謝謝”的口型,就著太子的手吃下了那塊糕。 她本來想回敬太子,也給他捻一塊糕喂到他嘴邊的,但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玩得滿手油蠟的手,她不好意思地歉笑了下,直接把碟子給姬夷昌挪了過來,示意他自己也吃。 姬夷昌繼續往碟里撿了塊思闕愛吃的,又遞到了她唇邊,親自看她吃下。 姒思闕覺得今夜小廚房做的小點都太出色太好吃了,蜜糕上的蜜是馨甜的桂花蜜,澆了牛乳藏在糕芯,一咬即馨甜香滑,有流動的餡料溢出,蟹黃酥是用爆香炒香的蟹rou澆上面粉油炸,酥脆咸香,口感鮮美。 她不懂太子怎么一塊都不愛吃,倒是全然喂給了她,末了還心情大好地用帕子親自將她嘴角的牛乳擦干凈了,輕輕捋了捋她額前被油蠟沾到的發絲,順著她如瀑的毛發擼了一把,才示意她繼續玩油蠟,而他也繼續投身工作中了。 姒思闕納悶不已,心想難道殿下真的只愛吃她做的糕點? 可是轉念一想,又感覺哪里不對,一口一口被人喂食,又是擦嘴,又是擼頭發的,她怎么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啊… 姬夷昌本來處理公務上的事情,很是疲憊困倦了,加之近日在朝堂中,他以一人之力頂住滿朝。 晉國使者虎視眈眈找針縫似的觀察當局朝勢,巴不得齊國朝政陷入混亂。他既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手遮擋使者的眼睛,又要壓制住底下那群蠢蠢欲動的舊世家大臣,他已經壓力過頭,身心俱疲了。 可是,剛才喂一喂思闕那小子吃夜宵,又趁機擼了她柔軟的頭發一把,頓時覺得所有壓力消散,他又可以精神奕奕繼續工作了。 難怪時下不愁吃穿的高門貴族都喜歡飼養愛寵,他原來還覺得與其這么麻煩去飼養,還不如吃掉了,肚子里還能有物。 這下他懂了。原來養只愛寵,看著他的小家伙一點一點地就著自己的手邊把吃食一點一點啃咬掉,那種微妙的心情,真的很解壓。 這么想著,姬夷昌又忍不住抬眼望了他的“愛寵”一眼,見她玩蠟堆玩累,竟然趴在案上睡著,他皺了皺眉,輕步地走了過來,將自己身上的衣袍卸下,蓋在了她身上。 做完這一切,那堆案桌上的黃蠟觸發了他,他心中默默想著,要是他們齊國能像楚國一樣,貴族間不用諸如“黃蠟”、“鯨油”一類的奢靡之物,把氣力集中在刀刃上,用以培養實力強大的軍隊,是不是,就再也不用懼怕晉國的威脅了? 這么想著,他立馬就開始采取行動,喚人進來將昂貴的黃蠟燈撤了,換成價廉的菜油燈,并且連夜翻查宗卷資料,以查證此舉可落實的cao作性。 翌日姒思闕是在汗水中熱醒的,醒來時看見太子那件厚厚的披袍竟然披在了自己身上,而她則躺在太子的小殿中睡著了。 抬頭一看,太子依然在方案上辛勤批閱,只是眼睛顯然帶了濃重的黑圈和血絲。 思闕上前一把握住了太子的手。冰冷如鐵。 好家伙,自己挨著冷在這干事,卻把衣裳蓋在一個快要熱死了的人身上。 姒思闕連忙將自己身上的厚袍掛回了他身上。 “孤剛才搬卷籍,吵到你了?”姬夷昌眷戀她在他手上殘留的溫熱,但又害怕這季節自己體內的寒氣會冷著她,所以也不敢過分靠近。 “不對,是殿下衣裳太厚了,妾給熱醒了?!?/br> 說著,姬夷昌就順著目光瞥了一眼她身上所穿的只有單件絲織的裙裳,身材被完好地勾勒了出來。 一大早的,他哪里接受得了這刺。激,連忙就把眼光別開了。 姬夷昌日常和姒思闕相處的時候,大部分都將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臉或者她的手上,盡量控制著自己別去留意她的身體。 所以盡管昨晚的確是他脫下外袍給人披上的,但他也確實沒有留意到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啊。 那不是…酷暑季節氣溫微冷時穿的衣裳嗎? “你這…酷冷天,你怎么穿成這樣了??”姬夷昌顯然有些不悅。 姒思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衣,覺得還好啊,就納悶道:“妾穿怎么了?這初秋的天,冷得也不明顯啊,隨便走動一下就熱死了,妾不穿夏天的衣裳,難道像您一樣穿臘月季節的衣裳?”實際上等到臘月,姒思闕穿的衣裳也不會多,頂多比現在多穿一兩件薄衫罷了。 正巧此時周凜走進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厚薄適宜的薄棉夾層的衣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太子披在身上用來擋霜雪的貂皮外袍,又看了眼夫人身上喜慶奔放的夏裳,他機靈地低下頭,及時掉頭就走,生怕被夾在兩位不省心的主子中間了。 太子殿下連夜趕完了所有文書的批閱工作,又在上朝之前抽空去姑蘇臺端陽門處見祁尚書引薦的人,周淺。 周淺只是個草芥武夫,為人粗莽,舊時是世家大族中最不起眼的奴生子。所幸小時候生得機靈可愛,合了嫡子的眼緣收為伴讀書童,教其習武練功。 后來那戶世家大族落魄了,周淺便投身軍戎,為底層一名寂寂無名的小卒。 這次之所以被祁尚書看中,是因為有一次祁尚書到軍中視察的所見所聞。 那會子底層的軍需欠缺,底層士卒缺糧,那些奴隸和最底層平民編制成的隊伍里,便有不少士卒因為吃的不夠終日里精神不振,殺敵時只能靠頭領允諾的殺一敵能獲得一小袋米糧來作引誘,讓大家在缺食的情況下去拼了命。 餓極了的感覺很難受,許多沒挨過餓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大將用了這個方法,一方面為上層的將士保存了軍餉,二來又能激發饑餓的底層去拼命。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但是,與此同時,便是不把底層士卒的命當回事看,以致在底層軍士中,折損率也頗高。 但在其中一個營中卻發現了不一樣的情況。 那個營中奴隸出身的士卒占大比數,但是卻沒有別的營那樣士卒雙目呆滯瘦若肋排。 他們那個營的甲士個個體態壯實,精神奕奕,滿臉紅光。 祁尚書咋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個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