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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瞪著懷璧。 懷璧被這眼神一瞪,最初的莽勁一下子煙消云散,忙收回自己游蛇般的舌頭,不敢再打他牙關的主意,將剩下的藥吞下,都來不及擦唇角的藥汁,顫聲道:“少、少爺醒啦——jiejie,少爺這幾日總昏昏沉沉,夫人說無論如何都要把藥給、給他喂下去,我才、才出此下策……”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將泣未泣。 蘇晏驟然從方才的驚愕中回轉過來,不知是不是理智尚未跟上,從她這將泣未泣的聲音中竟聽出了一絲真真切切的委屈,一時心中浮起一絲異樣情緒。 那靈巧細蛇般的舌頭仿佛還在他舌尖游走,他覺得喉嚨有些干涸。 大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沖過來就要抽懷璧一巴掌:“下作的賤蹄子!”雖說這小丫頭買進來是給少爺當童養媳的,但那不過是為了算命的說的改運數,充其量將來也不過是個小通房,沒人真把她當成未來的少夫人。 夫人打起來更是從不手軟,當著少爺的面都抽過她數回巴掌。 上行下效,府里自然沒人將她當回事。 “住手!”丫鬟的手還沒沾到懷璧,卻被一個沙啞的聲音喝?。骸罢l準你打她的?” “少爺,這小蹄子下作,冒犯少爺,奴婢替您出口氣!” “你方才聾了嗎?我娘讓她給我喂藥,她好生給我喂藥,要你出哪門子氣?!碧K晏徐徐吐出幾個字,每個字都仿佛淬著寒冰,懷璧冷不丁打了個寒噤。 蘇小狗真發起怒來原來是這個樣子。 連聲音都不用提高。 “少爺她嘴、嘴……”丫鬟仍垂死掙扎,然畢竟是懷春年紀,又未出閣,掙了半天,也說不出“嘴對嘴”幾個字。 蘇晏臉上浮上一絲奇異的紅暈,垂下眼,舔了舔唇:“本少爺就、就喜歡她這么喂……”為免那不知趣的丫鬟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盤桓,蘇晏轉向懷璧:“下次她再打你,你就打回去?!?/br> “也、也不許看!”懷璧自回憶中醒過神,對著蘇晏目露兇光。 蘇晏果然轉過身,背手側立,目不斜視,一副君子做派。 唇畔卻掛著一點隱約的笑。 懷璧將銀子包好,歡歡喜喜攬入懷中。被騙“賣身”的虛無不豫也敵不過銀子到手的實在快樂。 蘇狗就是脫褲子放屁,只要給她二百兩銀子,她多少條件不答應,何必整這些有的沒的虛招。 懷璧在心中問候著當年幾乎長在床上、雖然俊秀卻干瘦羸弱如一把風都能吹到的秧苗一般的蘇小狗和今日軒昂挺拔、已成人樣、卻仍不干人事的蘇狗。 忽然聽見他道:“今晚晚飯后,來書房抄書?!?/br> “抄書?抄什么書?” “約書第一頁最后一條,顧將軍,你可是才答應了每日為下官抄兩個時辰書?!?/br> 懷璧一愣,轉瞬明白過來蘇晏為什么要整那些有的沒的虛招…… 我抄,我抄你個姥姥! 懷璧一剎那有掀桌子的沖動。 她顧懷璧生平三恨,恨韃子,恨浪費糧食,恨寫字。 眼下又添了一恨,恨蘇狗。 懷璧怒極仍不忘將那包銀子背好,指節捏地啪啪作響,一步一步緩緩逼近蘇晏。 “蘇大人要本將抄書,抄在哪?本將是個武夫,下筆沒輕沒重,怕一般的紙承受不住,不如抄在將軍身上,如何?” 經過桌邊時,自筆筒中順手撈起一支筆,撅了筆頭的狼毫,只剩下筆管。 蘇晏眼皮子一跳,那筆,狼毫取的是幽州儲雪峰上黃鼬尾巴尖上的一點毛制成,一根筆要十來只黃鼠狼;筆管子,取得是江洲屏障山雨后紫竹,還要經京郊慈濟泉的泉水泡上一冬,制一支要兩三載時間。 就這么被她輕易給撅了。 真是個敗家娘們兒。 14、第十四章(小修) 蘇晏從陡然的刺痛中醒過神:“將軍,你我締過約的,你不能對我動武……”顧懷璧幼時就力大無窮,如今這光禿禿的筆桿落在自己身上,幾乎可以想見,會是一筆一道血痕。 懷璧揚唇一笑:“本將沒有動武啊,將軍不是要抄書嗎?又沒說抄在哪里,本將只是想為大人抄書……”說著已迫近蘇晏,手揪住他衣領,用勁一扯。 蘇晏外袍腰封已被她斬斷,里面的中衣只是松松系著一條細系帶。懷璧手下一拉,蘇晏半幅衣襟立刻向右臂滑落,衣領半開,露出一小節肩骨。 蘇晏瞎眼時常年不見天日,膚色冷白如月光,便是那一襲白袍,都敵不上。 懷璧見了那一節肩骨,不覺愣了一愣,更令她愣住的,是那肩骨與脖頸交界處的三道抓痕。 能野貓一般抓傷人的,一看就是女子所為。 更有可能,是床笫之間的調歡。 這蘇晏,野的很嘛! 饒是聽了半夜壁角,乍看到這么鮮艷的歡痕,懷璧還是怔了一怔,冷峭眸光在他修長脖頸處停留片刻,輕輕一哂。 蘇晏見她眸光停留之處,唇角亦綻開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將軍,這就開始嗎?只是下官昨晚的傷還未好全,還請將軍手下留情,避開此處……” 聽到“昨晚”兩字,懷璧眉頭不覺一皺——蘇狗昨晚不是在和自己喝酒嗎? 還聲稱自己先喝醉了? 喝醉了還能搞事? 這蘇狗,撒謊都撒的這般潦草。 正欲無情戳穿他,卻聽見他道:“將軍方才不是疑下官撒謊嗎?下官昨夜和將軍一同醉倒……醒來后就多了一道傷痕,下官斗膽問一句,這傷可是將軍無意中留下的?” 當然不是!怎么可能!她怎么會那么娘們兒兮兮抓人? 嘁,倒打一耙這等老伎倆,她顧懷璧用的透熟,膽敢在宗師面前秀手藝,不自量力。 懷璧不屑一嗤。 蘇晏道:“下官倒也不是想為這點小傷和將軍大做文章,只是……昨夜下官與將軍醉酒,醒來時回到自己床上,全身除了此處,并無別處傷痕。問過瓦當,瓦當也是一無所知。如今將近年關,京中不太平,下官只是怕院中來了賊,連將軍都未覺察到……” 風流就風流,我就不說你,這么欲蓋彌彰做什么? 懷璧又是一嗤:“蘇大人說笑了,昨夜本將與大人一同醉倒,怎會知道大人這抓痕是如何來的?大人怕是不知在何處惹了小野貓,野貓與大人玩鬧,手下沒輕沒重,留下了這幾道印記……” 蘇晏仿佛早有所料,笑道:“將軍此言差異,野貓爪子尖利,留下的抓痕往往細而長,可這抓痕卻寬而有力,恐怕是成年……男子所為?!闭f話間腳下近了一步,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懷璧下意識一怔,再向他脖間望去,果見那抓痕條條粗實,尋常女子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