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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沒入心臟的時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我們在搶救溫少爺的過程里,他好幾次失去意識?!贬t生怕童筱和溫澤難以接受,稍微放緩了語速,“換句話說,他的求生意志并不強?!?/br>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心求死的人的決心有多可怕。童筱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頭暈目眩的窒息感幾乎讓她站立不住,她勉強伸手扶住墻,哆哆嗦嗦找到椅子坐了下來。“溫夫人,請您保重身體?!贬t生見童筱臉色慘白,關心地問道,“需不需要我給您安排一個病房休息一下?”童筱失了血色的唇微微揚起,她終于明白溫亦塵那句對不起到底意味著什么了。從溫亦塵把溫亦然的尸體從警局接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隨溫亦然而去了,可她還天真的以為,溫亦塵終于清醒了。溫亦塵從來沒有清醒過,失去了溫亦然,他剩下的只有一具空殼。對溫澤和童筱來說,沒了溫亦然,他們還有溫亦塵,多少有個期待。可對溫亦塵來說,溫亦然是唯一。他能忍受尖刀刺進胸膛的疼,卻無法忍受失去溫亦然的痛。樊向陽下飛機后,馬不停蹄的直奔醫院。肖云峰守在病房門口,看見樊向陽來了,徑直迎上前,正準備匯報溫亦然的病情,卻發現對方雪白的襯衫上沾滿了血跡,他以為樊向陽受傷了,立刻警覺起來:“樊少,你受傷了?”“不是我的血?!狈蜿柣卮鸬脴O為簡短,似乎不愿多談這件事,轉移話題道,“亦然怎么樣了?”聽說不是樊向陽的血,肖云峰頓時安心不少:“醫生已經做了檢查,但目前找不到溫少爺心疾的原因?!?/br>“一群廢物!”樊向陽大發雷霆,氣得太陽xue凸凸直跳,“我一年到頭花那么多錢養著他們是干什么的?連個病因都查不出來嗎?”樊向陽極少發火,即便被逼到無路可退的時候,他也只是皺皺眉。今天這般失態,在肖云峰印象里,似乎還是第一次。難道是溫亦然假死的事東窗事發了?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樊向陽坐到病房外的長椅上,冷靜了一會兒,平復心緒后,他問道:“有煙嗎?”肖云峰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將最后一根煙遞給樊向陽,拿起打火機替他點燃:“樊少,英國那邊進行得不順利嗎?”太順利了。就是因為太順利了,他才會如此落魄。“順利?!狈蜿柕鹬鵁?,略顯疲憊的閉上眼,靠著椅背,輕聲呢喃道,“太順利了?!?/br>原來謊言會讓人變得精疲力盡。“云峰?!?/br>樊向陽兩指夾住煙蒂,輕輕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他抬頭,靜靜看著煙霧繚繞。“我是不是做錯了?”他是不是不該用這種方式把溫亦然留在身邊?肖云峰有些錯愕,想了一會兒,說道:“樊少,你后悔了嗎?”樊向陽自嘲的笑了一聲,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手指輕輕一撥,煙灰洋洋灑灑落下。“你知道嗎?溫亦塵自殺了?!?/br>樊向陽仰起頭,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凄楚又無奈。“我以為溫亦塵那樣的人,沒了亦然,也能好好活著?!?/br>可是他錯了。“他居然拿水果刀捅進心臟,我趕過去的時候,亦然的墓碑前到處流淌著他的血?!?/br>“我看見他,用盡最后一口氣,伸出手,只是想摸一摸亦然的照片?!?/br>樊向陽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如此殘忍,他明知溫亦塵沒了溫亦然就快活不下去了,卻還是不愿意把溫亦然交還。人都是自私的生物,樊向陽也不例外。他沒辦法走進那扇病房的門,告訴溫亦然,自己欺騙了他,其實他真正愛的另有其人。肖云峰終于明白樊向陽身上的血跡從何而來。“爸爸活著的時候總是告誡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有斬草除根,才不會有后顧之憂?!?/br>“我覺得他太冷酷無情?!?/br>“到頭來,我們是一樣的?!?/br>他們都會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不擇手段傷害別人。不僅僅是對敵人,哪怕是自己傾注愛意的人,他們也會用同樣的手段。肖云峰黑眸微轉,沉沉的說道:“樊少,恕我說句實話?!?/br>“溫少爺若真與溫亦塵情比金堅,你又怎么會有機可乘?他的失憶就是最好的證據,說明溫少爺自己也希望忘了溫亦塵重頭開始?!?/br>“你的出現并不是他們分開的關鍵原因,是溫亦塵負了溫少爺,他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好好珍惜溫少爺,可他選擇和秦風糾纏不休?!?/br>“溫亦塵已經做了選擇,樊少你又何必為他傷神。他為了溫少爺自殺,也是他自己做的選擇,與你又有何關系?”“他那一刀,和溫少爺在海水里浸泡五日,最后還死里逃生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呢?”☆、【第五十八章】躺在重癥監護室里的溫亦塵氣息微弱,若不是病床邊的心電圖上那幾道曲折的線,幾乎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活著。聽說溫亦塵重傷住院,秦風急匆匆趕到醫院,隔著探視窗口望進去,一種恍若隔世的距離感讓他的心陣陣抽痛。誰能想到那樣不可一世的人,如今被病房內各種儀器淹沒,連呼吸都變得奢侈呢?秦風機關算盡,卻唯獨沒有算到,溫亦塵為了溫亦然連性命都棄置不顧?,F實猶如一記響亮的巴掌甩在秦風臉上,他盯著氣若游絲的溫亦塵,心底的不甘和屈辱快將他吞噬。溫亦然昏睡了三天三夜,絲毫沒有清醒的征兆。專家走了一群,又來了一群,每個人都對溫亦然的病束手無策。樊向陽的耐性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再過四十八小時溫亦然還醒不過來,就讓主治醫生全部陪葬。這是哪里?溫亦然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雪白的墻壁團團包圍,高聳入云的白墻上沒有一扇透氣的窗戶,唯一的出口便是那扇正中央的門。那是出口嗎?溫亦然握緊把手,用力一轉,打開門后看到的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床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似乎危在旦夕的樣子。這個人是誰?帶著滿腹疑問,溫亦然輕手輕腳靠進病床,靠近一看,才發現病床上那人戴了一張面具。真是奇怪,都病得那么嚴重了,為什么還戴著面具?“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溫亦然戳戳硬邦邦的面具,想要將那人的面具拿下來,一睹真容??擅婢呦袷情L在臉上似的,怎么都拿不下來。“算了?!睖匾嗳凰α怂κ?,盯著面具看了一會兒,又看看心電圖,小聲嘀咕了一句,“原來還活著?!?/br>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