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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如果他很容易就能滿足,那絕不能取得這般讓后世之人頌揚的成就。可蛇杖這么說,其實又并沒有錯。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法老王就不再是“貪婪的王”了。他那么愛他,為他付出自己擁有的所有都甘愿,更將他放在比自己更高、更優先的地位上。在“深情”這一方面,應當沒有第二個人能勝過他。正因為生前得到的是那般凄涼的結局,法老王下意識地不敢去“奪取”太多。只是知道塔希爾也愛著他,就算想不起來他們過去所經歷的那些事,也無法告訴他離開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夠了,就將這份安寧與靜謐維持不變吧。他已經滿足了。“然而你光是滿足有什么用呢,屁用都沒有。有的事情是注定要到來的,當做不存在,不去想,結局只會讓你們自己遭殃?!?/br>蛇杖的不屑冷哼只有自己聽見。它在這些年里已經發現了某個簡直要氣死蛇的真相,態度越發地怠惰,更懶得跟眼見就生煩的人類廢話。“讓他復活?沒戲了。那只可惡的夢魘是騙人的,塔希爾已經沒辦法復活了。等執念消失,勉強維持著這個狀態留存下來的他當然也要消失?!?/br>“應該高興才對吧,畢竟不管早和晚都是這個下場?,F在才消失,還白賺了十年……”“嘖,對他來說也算是值了?!?/br>蛇杖意義不明地說,照樣拒絕向始終不知情的法老王說明來龍去脈。只不過,它的語氣里不知怎么就少了本應占據絕大部分的憤慨,倒是顯得像是洗去鉛華后的平淡如水。最主要的情緒可能更傾向于“無聊”。在這一件事上,蛇杖徹底失去了想要搞事,亦或是抓住笨蛋的痛處冷嘲熱諷的全部熱情。已經搞了幾千年來,精神再好也該累了。更不要說,這還是rou眼可見未來發展的死局。它頂多冷冷地掃上一眼還沉浸在表面的幸福中的笨蛋法老,嗤笑一聲他的天真,最后再無聊地、慢慢悠悠地爬走。誰也想不出塔希爾真正的“執念”究竟是什么。但是,只看隨著沒有坎坷只有溫馨的日常不斷延續,塔希爾的“身體”情況也在不知不覺地惡化,就知道他的執念似乎就與這平淡的生活有關。應該不是全部,但至少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在他隱藏得極深的愿望里,也占了頗大的分量吧。與法老王的情詩對決(等等?)中途斷了一段時間,其后又接上了一陣子。雖然這兩人本質上沒有太顯著的進展,但好歹塔希爾經過頗長時間的琢磨,總算不打算與法老王“保持距離”了。“我之前似乎對你說過一句話?!?/br>“嗯,對——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得,具體指的是哪一句?”奧茲曼迪亞斯彼時還未覺察出異樣,還當塔希爾只是隨意地提及一件小事。可他隨后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哪里是小事,分明是與他們的“未來”密切相關,必須高度重視的大事!因為塔希爾說:“我應該對你說過,你是我的?!?/br>奧茲曼迪亞斯:“嗯嗯,這句話當然說過,我記得是在——”“……”“……”“…………”“又一次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連余都止不住心顫的話。真不愧是余最愛的人啊,塔希爾!”沒錯,即使尊貴傲慢如法老王,在某些時刻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不是塔希爾的對手。失憶讓真正將“乖僻冷傲”的祭司大人變得直接了不少,話也比以前多了那么一點。這一效果最突出的體現,就在于他可以把相當不得了的話,坦然地說出口了:“以前我雖然確定這是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卻無法完全接受?!?/br>出乎意外的這一個晚上,拋去那些刻在骨髓里的禮節標準,徑直坐在宮殿門前的最上層臺階上的金發祭司開口,將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盡數道出。“因為對于我而言,呈現在面前的所謂過去,還有你的存在代表的意義,都只是一個‘結果’?!?/br>一來面前就只有一個“結果”擺著,沒有過程,就算那上面遺留的情感再是刻骨銘心,沒有記憶也會被極深地觸動……他還是不能全盤接納。不可以被單純的情緒cao控,在跳過經歷后就顯得過于強烈的情感沖擊下迷失本心。塔希爾在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的時候,就明確到了自己有著這般固執的傲慢。即使對象是“發自內心愛著,也認可對方屬于自己的男人”,他也不會輕易相信他。必須以現在的失去了記憶的他的身份,再對這個男人進行徹底的觀察與審視,直至看出對方心中隱藏的內容。也許在別人看來,他這樣的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在投以感情的同時摻雜多疑,還會讓愛他的男人傷心。但塔希爾并不會因為這樣做是“多余”的,就放棄去審視。要了解所有未知的變量,并將它們掌控在手中,這應當已成了他的本能。在后來逐漸認識到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冷淡之下是真實的冷漠,所行之事更不乏偏執與惡劣——之后,塔希爾更加確定自己必須這么做。否則他就無法解釋清楚,心理防線如此之重、內心世界如此之冷漠的“自己”,為什么單對一個人那般執著,還是執著到千年不悔的程度。奧茲曼迪亞斯,不,拉美西斯。拉美西斯啊。拉美西斯……二世?這個男人究竟有什么特別,讓他無法克制,想要從他身上獲得能將自身融化的溫度。只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可以合理解釋這一切“異?!钡睦碛伞徒o他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吧。塔希爾想。他要以此說服頑固且極致挑剔的自己的心。“……原來是這樣啊?!?/br>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奧茲曼迪亞斯微怔,唇邊卻是在隨即露出了然的笑意。他完全沒有因為自己遭到了最信任之人的暗中審視而生氣。開玩笑,怎么可能氣得起來?難道不是應該立即設宴慶祝一百天的巨大成功嗎!“這就是特別在意我,在意到必須認真去追溯起源的體現啊。能得到來自你的如此認真的愛,塔希爾,我非常高興!”“也不算特別在意?!?/br>“嗯?”“不把疑問解開——”塔希爾想了想,“我會感到煩躁,大約能和看到整理好了的書頁里突然出現了一頁折角的程度相比?!?/br>奧茲曼迪亞斯:“等等,只是突然發現書折了一個角的程度嗎!”法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