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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危險?!?/br> “你能制造出一塊你搬不動的石頭嗎?”我用關愛精神病人的眼神關愛他,青年幾乎窒息:“不會!” “看吧?” 別說你了,這事兒上帝也辦不來。 第10章 名為夜斗的青年被我繞進邏輯死角滾去落地臺燈后面數蘑菇,被我看著的一歧小姐勉強微笑:“其實……夜斗確實是神明來的,只不過賣點比較偏,除了神明該干的他什么都會!” “……” 這回輪到我無語凝噎。 病房里陷入沉默,外面卻變得熱鬧起來。病房樓下就是臨近馬路的側門,人聲越來越大,聽上去像是記者們擁擠著采訪。 “沒關系的,哥哥和爸爸能處理好?!币黄缧〗愕谋砬橛行╇y過。 浴衣青年不再數蘑菇,從角落跳出來圍著她安慰。 嗯……不管他們兩個到底同為病友還是中二未愈,至少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樣子。像我這樣的老阿姨,最喜歡看到小朋友們相親相愛結局圓滿。 “對了,矢田吹雪是吧?”夜斗“百忙”之中抬頭詢問,我心不在焉“嗯”了一聲,青年看向窗外:“神明是存在的,你可要看好了?!?/br> 說著他松開一歧小姐直接穿透加厚玻璃,懸浮在半空中大喝:“雪器!” 一道光斑從不遠處疾馳而來化作兩把刀,刀鋒破開空氣,那一刻我聽到了充滿憤怒的扭曲哀嚎。 忽然出現的巨大怪物形狀怪異色彩斑斕長滿眼睛,被斬斷后在陽光下逐漸消融,夜斗跳回來松開手,他手里的打刀脅差同時落地變成個黃色頭發約莫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時化造成的影響逐漸消退,醫院很快就能恢復正常?!?/br> 他說的后半句我懂了,前半句就…… 小男孩嘟嘟囔囔埋怨了夜斗兩句,轉而向我點點頭:“雪音,那家伙的神器。你好?!?/br> “額……好吧?!蔽衣牭饺^破碎后刷新的聲音:“矢田吹雪,您好?!?/br> 原來世界上真有神明存在,看來我回到兩年前也不一定是量子旅行…… “剛才那個,是什么?還會發出奇怪聲音?!蔽夷钅畈煌侵患瘸舐纸k爛的怪物,潛意識里知道不應該去看,視線卻無法控制。 “妖怪,墮落了的人類靈魂?!币苟穳旱脱劬?,陰影讓他多了抹凝澀氣質,很快又被打破:“就和隔夜的泡面一樣啦隔夜的泡面!聞上去味道不錯但你絕對不想塞進嘴里?!?/br> 我:“……” “嘛……醫院里出現這些怨念未消的妖怪很正常,只不過平時不會長這么大。當然是有其他神明故意為之,但您明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所以我決定拐回來看看?!?/br> 他重新恢復正經表情,垂下眼睛嚴肅起來:“為什么呢?神明的挑撥與詛咒也沒有讓你心生怨恨,請你告訴我,該如何做到?!?/br> “……” “怨恨?為什么不可以怨恨?!?/br> 過了很久坐在病床上的長發女子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怔怔回答。她就像是在課堂上遇到難題的學生一樣歪著腦袋眼睛里滿是迷惑:“為什么不可以?憎惡、嫉妒、貪婪、憤怒……這些都是正常人類的正常感情。不會厭惡就沒有喜愛,沒有憤怒就沒有平和。哪怕作為神明,歷經了漫長時光難道就不會有那么幾天情緒特別低落的時候……” 形貌昳麗眼睛里卻淡漠無波,夜斗竟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此刻她比自己更像端坐天幕的神子,人間種種猶如浮云游過,半點不入心門。 她低下頭,雙手抱緊身體微微顫抖,聲音逐漸降低:“連怨恨都不被允許的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br> 青年瞠目結舌,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會得到這種回答。 密閉病房內那些飽含屈辱不甘不愿的眼睛轉了幾圈,闔上眼瞼,消失無蹤。 “就這樣?” 這千八百年的禍津神大概是白當了。 夜斗當然知道人類擁有多面性,同時他更清楚幕后cao縱混亂的神有多么善于挑撥人心。無限放大的惡念就是災難,需要退治,需要消滅,那人正是利用這一點勾起每個普通人潛藏在內心的惡從而達到目的。 從來沒有誰問過“為什么不可以怨恨”,更沒有人或神表情冷淡的點點頭回答——“哦,如果怨恨,那就去怨恨好了?!?/br> “世界是不公平的?!鄙n白的女人抱緊被子嘆了口氣,似乎在對自己說話,更像是回答:“有些人生下來就擁有一切,健全的身體,和睦的家庭,充足的資源,美好的容貌,被整個世界寵愛似的……但有些人,兩手空空來到世間,無論怎樣努力真正想要的東西也會在得到的瞬間立刻消失。沒人傾聽他們的訴求,沒人關注他們的痛苦,沒人在意他們的奮斗,只能孤獨的在泥潭中掙扎獨自漸行漸遠。你告訴我,這樣的世界,竟然還不允許怨恨?” “連死亡都能被修改的世界,憑什么不允許我們高昂頭顱對它說不?!?/br> 她平靜的語氣和描繪的內容背道而馳,蒼白樸素,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奇異的讓人心情重歸安寧。那些讓人如鯁在喉吐不出吞不下的悲憤忽得釋然,旅人放下束縛在背上的巨石,帶著傷感的輕松低垂眼瞼露出疲倦微笑。 就這樣,彼此和解也罷,抗爭到底也罷,有什么不好? 我們都是成年人,早已明白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不是奉獻就能得到回報,不是斗爭就能換取勝利。你所謂的拼盡全力在其他人眼里也許只是不痛不癢的無病呻吟。那些圓滿到讓人滿心甜蜜渾身輕飄飄的劇情只存在于文學家筆尖下的稿紙上,只存在于飯后打開的電視屏幕里,只存在于詩人瑰麗浪漫的想象之中——請暫時忽略部分刀片制造商,謝謝。 “可是,可是,時化的妖怪會寄生進而感染那些原本正常的靈魂,將他們拖進活地獄中去……” 他想到自己斬殺妖怪的初衷,急急忙忙說出來——想要反駁她,想要讓她承認那種冷漠到骨髓深處的觀點是錯的。坐在病床上的女人連眼皮也不曾抬起,聲線平穩:“沒有神明出現以前的世界,人類難道死光了嗎。不再有神明的世界,人類一定會滅絕嗎?!?/br> “世界是什么,神明是什么,你是什么。假設你將自己定義為世界中心的神明,那么是否可以推論你即本源。既然你是本源,為何還要苦惱。反正無論怎樣做,都會有一部分無法挽救……” “神明,不應該全知全能么。如果并非全知全能,又與人類有何區別?!?/br> 她終于抬起頭,用一種無辜且無奈的表情,仿佛看一個倔強孩童似的笑了:“承認失敗,承認不完美,承認內心深處永不消失的惡,很難嗎?” “啊……”夜斗睜大眼睛:“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