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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角幾乎要被他搓破了,整個人還是沒有說話,氣氛寂靜得很。最后是葉川淵打破了這氣氛,他站起身,拍了一下季糖的肩膀:“先不說這些事了,先吃飯吧?!?/br>“嗯?!奔咎屈c點頭。葉川淵拿來掃把,將自己因為激動摔在地面的瓷碗掃干凈。季糖咬著一口可樂排骨,吸著浸入排骨的醬汁,醬汁很甜,可他仍是悶悶不樂的。半晌,他抬起頭,向厲鬼們問道:“如果,你們真的擁有了生命,你們想成為什么樣的人?”app曾提過,殷朗復活后,厲鬼們會以副人格的形式存在他的體內。但他們在一定的時候,也能離開主人格幻化出自己的身軀,是擁有生命,能夠被世界接受的身軀。這代表他們也可以擁有自己的職業、夢想、追求。“……”葉川淵聽罷少年溫潤的聲音,他揚起唇角,輕聲道:“我啊,我可能會繼續參加高考,然后爭取考上最好的大學……”他仍是記得季糖帶他去麻省理工大學的那一天,他看見那里的大學生們,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他也本應擁有美好的未來。賀知夜:“我可能會和生前一樣,當一名演員,拍電影。不過我會努力實現生前那些未能完成的愿望,比如爭取拿到世界性的奧斯卡獎?!?/br>裴白舟隨之附和道:“我也會像生前那樣,當一個作家,寫寫東西,讀讀書,用自己的文字來照亮這個世界的一些黑暗之處?!?/br>季糖抬起眸,看向身邊的傅臨山:“傅醫生,你呢?還是繼續當一名軍醫嗎?”男人搖搖頭,滿臉都是柔意:“我不會再去當軍人,我想當一名真正的醫生……”他在戰場上見證過無數慘烈的死亡,自己也知道死亡的痛苦。如果真的有機會,他想當一名醫生,能在最絕望的情況下,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一條溫暖的生命。那也是他最初的愿望,在他還沒有去世時,曾想過無數次——如果沒有戰爭,他或許就會成為一名醫生。季糖聽罷傅臨山的愿望,臉上漾起笑意。他轉過腦袋,看向秦陽與秦夜:“你們呢?”“我?”秦夜想了想,輕笑道:“我可能會去參軍……”他生前是百戰百勝的戰神,可卻死在了那些他曾拼命去保護的鄉民手中??扇缃褚呀洸粫l生這樣的事,他可以去保護一整個國家,甚至一整個世界。他會如同當年一般,英勇之氣絲毫不減。季糖:“秦陽呢?”秦陽笑了笑:“我……可能會繼續擔任生前的職業?!?/br>季糖:“…………”季糖:“皇帝?可現在已經是社會主義社會了……”“當然不是皇帝?!鼻仃栃Φ溃骸拔蚁雲⒄?,為這個世界的治理付出一份力。然后……讓這個世界開滿春天之花,讓所有人都能擁有自己的春天,并且無憂無慮地活著?!?/br>那是他生前未來得及實現的愿望。季糖眨眨眼睛,認認真真地將厲鬼們的這些愿望記在心里。他相信在不久后的未來,他們的這些愿望都會一一的實現。當然,前提是他成功讓他們復活了。季糖覺得自己得抓緊完成這最后一個任務。——季糖吃完飯過后,便回到了他父親留下的地下室當中。季糖在做飯和吃飯的幾個小時空檔中,已經請了家政公司的人將地下室清理干凈。至于將地下室和別墅之間打通一個通道,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季糖在地下室的洞口處架了一個小梯子,可以爬上爬下。地下室打掃得比季糖想象中的干凈?;覊m全部被擦干凈,空氣間盡是淡淡的空氣清新劑味兒。木質地板光亮如新,墻壁的灰塵和霉斑被擦干凈,露出原有潔白顏色。父親曾經用過的辦公桌也被整理得很干凈,書籍擺得整整齊齊,墻壁上的照片和便利貼也被重新整理過,牢牢地黏在墻壁上。季糖讓龍龍摘了一束花帶過來,他將花放在一個精致的花瓶中,擺在了父親的辦公桌面。陽光透過洞xue,射入這十幾年都沒有光線照入的地下室,花瓣上的露水被照得微微發亮,所有的黑暗都仿佛被這陽光融化了。季糖站在墻壁邊,再次打量起墻壁上的照片。突然間,他發現一張自己從未注意過的照片。那張照片貼得很高,以至于之前的季糖沒有注意到。——那似乎是一張全家福。但這個全家?!坪跤惺裁床灰粯拥牡胤?,全家福上有很多人。季糖取下了全家福,細細地打量起來。當季糖看見照片里那些半透明的人影之時,微微愣住。季糖的父親在妻子死后,借著想要見到妻子的執念,便致力于研究鬼魂,后來,他看見了鬼,再后來,他和季糖一樣,幫助無數而這張照片——便是季糖的父親與那些被他治愈過的厲鬼的合照?!耙蝗螀柟硎杖菟暮险?。照片里的季糖父親,抱著四歲的小季糖。那時候小季糖還小,并不能看見鬼。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身旁,站了幾名厲鬼,都是他父親帶回家并加以治愈的厲鬼。厲鬼的數量不多,只有四名。季糖現在并不認識他們,但從他們的神情上看得出,他們都很開心。哪怕他們的全身都沾滿了血跡。季糖父親的肩膀,被一名中年厲鬼攬住,兩人似乎是好哥們。中年厲鬼和季糖父親的年紀相仿,穿著格子襯衫,戴有一副血跡斑斑的眼鏡。季糖忍不住猜測……他生前會不會是一名程序員。季糖的視線繼續往旁邊掃,他看見角落里站著一個小女孩,扎了兩個馬尾辮,裙子沾滿鮮血,臉上也有傷痕。這八成就是那個被人販子打死,又將他父親當成爸爸的小女孩……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站在季糖父親背后的一個男孩。他不是華國人,金發碧眼,大大咧咧地對鏡頭做鬼臉。他的裝扮也很特殊,是藍色條紋睡衣。季糖遲疑了一會,注意到他的睡衣上有一個納粹萬字號標志時,才發現那并不是睡衣,而是——囚服。這個小男孩是猶太人,死在了納粹集中營當中。有可能是死在敵人的槍口中,也有可能是死在暗無天日的毒氣室里。但如今的他笑得很開心,如同一顆太陽。最后一名厲鬼,則是被小男孩牽著的一條大黃狗。季糖猜測它可能和果果一樣,死在人類的手中。他們和季糖的父親一樣,笑得很開心,從他們身上看不出一點死亡的影子。小季糖被父親抱在懷里,笑瞇瞇的,像一顆軟軟的小奶糖。季糖本以為母親死后,父親會終日郁郁寡歡??杉咎菦]想到,他的父親再次擁有了溫暖,被無數厲鬼和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