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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略一沉吟,許慎緩緩將禁軍統領的猜測道了出來:“三皇子很有可能是被擄走的?!?/br>“啊呀!”柳綿驚得斟茶的手抖了一下,險些將guntang的茶水澆到案幾上。“嗯——”睡得兩頰通紅的許長安似是被柳綿這聲尖叫嚇著了,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不滿哼哼。柳綿抽手絹擦拭茶水的動作頓住了,她忙忙傾身探過去,在許長安背上輕輕拍著。許長安氣哼哼的聲音消了下去,轉個身又睡沉了。“聲音小些,莫驚到他了?!痹S慎說著,伸手將許長安翻身掀起的被角掖實了。柳綿拂了拂許長安貼到臉上的長發,細聲應道:“噯?!?/br>屋里特意為許長安添的銀炭暖烘烘地燃著,偶爾發出嗶剝的細響。許慎被熱得出了滿頭汗,他接過柳綿遞來的汗巾,微微擦了擦。“他幾時回來的?”望著小兒子的睡顏,許慎問。“才回來不久,路上許是又被安大人家的公子拖去玩鬧了,回來時手都涼涔涔的?!?/br>后面半句話,柳綿說的頗有些不滿。許慎:“安子晏那個孩子,雖然玩性大了些,但總歸心地不壞。長安喜歡,就隨他們鬧去,少年人,有幾個閑得住的?”“噯?!绷d低低應了聲,示意知道了。許慎沒再說話,屋子里一時靜了下來。良久,才響起一聲幽幽嘆息。“這牡丹皇城,怕是要禁嚴了?!?/br>*******“什么?!”大清早興沖沖跑來約許長安去城外泛舟的安子晏,花容失色道,“禁嚴?”許長安沒接這一日好幾次的大驚小怪,自顧自在楚玉端來的銅盆里細細洗著手。早上他從他爹娘的屋里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牡丹移盆。坦誠而言,許長安有時候也會覺得他爹娘有些過于溺愛他了,明明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他爹娘卻寧愿大費周章地去睡書房,也不愿意喊醒他。當然,這里頭也不是沒有緣故的。據許長安他親兄長說,因為他小時候發生過意外,險些出不來娘胎,所以爹娘才格外寵愛他。親兄長說著,從自己夫人的安胎湯里勻出滿滿一大碗端了過來:“長安,你嫂子說這湯味道還不錯,給你嘗嘗?!?/br>安胎滋補湯是能亂吃的么?許長安嚇得落荒而逃。雖然覺得一家老小對他的溺愛實在有些過頭,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什么奇怪的地方。疼寵與呵護都是實打實的,日子久了,許長安只好接著這份厚愛了。話說回來。許長安昨兒提心吊膽一整晚,早上起來,臉也沒洗地先把牡丹伺候好了。為防止許道宣那個三不五時來竄門的禍害,他特地把牡丹藏在了他書房的書桌底下——向陰,又不引人注意。他把牡丹藏好沒多久,安子晏就興趣盎然地上門說要拉著他去泛舟。“好端端的,怎么禁嚴了?”被攪了興致,安子晏無精打采地支著額,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拿折扇敲著太師椅扶手。“不知道?!痹S長安洗凈了手,接過楚玉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水,“張統領早上過來囑咐我這幾日別出城時,只說是皇城里混進了什么人,要嚴查?!?/br>安子晏哀嚎出聲,整個人如喪考批似的頹了下來。過了會兒,他又彈起來,湊到正準備研墨作畫的許長安耳邊,聒噪道:“那不如我們去芙蓉園遛鳥?或者去逛皇城西市,聽說那兒最近有不少新鮮玩意……”安子晏越說越興致昂揚,把手里的折扇扇風似的舞得飛快,“實在不行,咱們還能去長樂坊聽曲兒!”“聽曲兒?”一道興奮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我也去我也去!”好,完了。望著門口一身石青色錦袍的少年,許長安知道今天是不得清凈了。進門的少年,正是許長安常常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禍害許道宣。只見他今天穿了件石青色的長袍,烏黑的長發被松松束進碧綠的玉冠里,五官與許長安有些許相似,只是少了幾分精雕細琢的精致。天生的濃眉大眼,加上一笑便露出的兩個酒窩,若不是玉冠只是斜斜地頂在腦門上,看上去也是個風流俊秀的人物。昨天祈燈日,許道宣被他爹寸步不離地盯了大半天,整個人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趁著他爹去上朝的功夫溜出來,當即不管不顧地表示要參加。許道宣熱情洋溢地笑著,圓而烏黑的眼珠子仿佛一對中看不中用的擺設,絲毫沒瞧出來許長安臉色不愉。“正好,你們剛好作伴,可以一同前去?!痹S長安干脆利落地打發道。“那怎么行!”安子晏與許道宣異口同聲地叫道。說來也是奇怪,這兩位專司無所事事的公子哥,按道理應該能玩到一塊兒去。偏生不知是八字不對還是風水有誤,兩人見面基本不說話,非要說個什么,都要勞動許長安大駕代為轉達。許長安對這種情況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不得已歸因于,繡花枕頭總是相看兩厭的。“長安,你真不去?”安子晏見許長安畫地頭也不抬,問道。許長安斬釘截鐵:“不去?!?/br>“那好?!卑沧雨虒⑸茸右皇?,湊到許長安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許道宣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奈何未到成熟期,骨子傳承的血脈未曾蘇醒,什么也沒聽著。安子晏說完,繼續搖著扇子,笑容滿面地看著許長安。許長安深深吸了口氣,照安子晏這么個賤法,他遲早有天會忍不住把安子晏摁到地上湊一頓。方才安子晏在他耳旁,十分欠揍道:“如果你不跟我去聽曲兒,我就告訴大司馬,說你從宮里偷了株花?!?/br>偏偏這個時候,沒眼力勁的許道宣還要火上澆油,愣生生地問:“長安,他同你說什么了,你告訴我好不好?”許長安側過頭,眼皮隨意地自下而上挑開,漆黑的瞳仁里,澄澈的眼波仿佛緩緩流動般,無聲無息地析出了璀璨的艷麗。再配上他那顯得格外柔軟,帶著少年嫣紅色澤的薄唇……一時之間,許道宣都快要看呆了。而后,他聽見許長安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柔和嗓音道:“不好?!?/br>許道宣:“……”分外委屈的許道宣,一個沒忍住,就去摸了許長安手中,他三叔許惜才送來沒兩日的雪獸毛軟毫。許長安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忍,告誡自己不要跟小孩子計較,告誡自己……告誡個屁??!那是他求了好久又眼巴巴盼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讓三叔送來的雪獸毛軟毫!許長安把筆一扔,揪住許道宣就開始揍。“讓你摸!我讓你摸!”“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