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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還反駁不了,難受。 管事已過去將驛站的門窗都關上了,畢竟兩派掌門會面,叫外人看著實在太不雅觀。 掌門喝了杯清酒,抬臉笑笑,見氣氛好轉,從袖中摸出幾個玲瓏袋,兩手貼著推過去。 逐晨只瞥一眼,客氣搖頭:“這回就罷了,事前沒談好生意,若是收下貴派的酬金,豈不是成我們強買強賣了?何況他們事先未征得掌門同意,便在千仞山的地界動了手,是失禮在先,掌門不見怪就好?!?/br> 逐晨昨日在千仞游逛,也是覺得可惜。此地民風淳樸,風景雅致,叫人心生喜歡,一個以旅游收入為主要經濟來源的城鎮,本該太平和樂,卻叫那幫不要臉的劫匪毀了大半,不知何時才能養回生息。 同夜傾說得一樣,懲戒惡徒對他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什么需要鄭重報答的地方。尤其這老人家過得也不容易,讓逐晨回憶起了當初捉襟見肘的自己。 大概是貧窮過的人更容易共情,逐晨對他們充滿了難兄難弟的憐惜。 “道友玩笑話?!鼻ж鹱谡崎T堅持道,“何況這筆靈石不是什么酬金,是道友來千仞宗前交付的食宿費用。諸位來我這里是貴客啊,本該要好生款待的,怎能收得下這筆靈石?說出去是要讓人恥笑罷!” 他已說到這地步,逐晨卻之不恭了。 她朝邊上的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幫忙收下,結果夜傾等人都忙著吃飯,沒接收到她的信號,聽她開始干咳,給她傳遞了一碗糖水。 逐晨無語了陣,無奈將錢收起來。 居然要掌門親自出手收賬,和這幫魔修出來真是連點排面都沒有。 懷念張識文,懷念施鴻詞。難怪古代領導都喜歡會看眼色的大臣,她也喜歡。 千仞宗掌門仍舊是一臉慈笑,當做未看見她的尷尬。 夜傾吃到八分飽,終于有心閑聊,放下碗筷,同人打探道:“對了這位道長,可有哪地也像千仞宗這樣受流匪困擾?我等要價實惠低廉,而且做事定然比橫北宗的人可靠。不會來走個過場,做個表面功夫就離開。假若管了此事,五年之內吧,若還有匪徒敢來千仞宗動手動腳,你盡管再請我來。照我們掌門的話來說這叫……售后!售后服務極佳!管理到位!”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一臉心照不宣的詭異笑容,示意自己這幫人走的是斬草除根的路子,安全無憂。 千仞宗掌門樂得滿臉褶子,不住點頭道:“好啊好啊。老夫的確認識些人,屆時便送信過去問問?!?/br> 這就什么? ……朝聞護衛隊? 魔修們給自己找了個好活計??! 逐晨擦干凈嘴邊的油漬,托著椅子朝掌門靠近了點。掌門亦是主動側身過去,擺出姿態聽她說話。 逐晨小聲問:“剿一次匪,需多少花費?或者說,請一名修士,市價是要多少?” “這個差別可大了?!闭崎T沒有藏私,細細與她分析,“要看是委托去做什么事,危險不曾?能耐幾何?時間多久?是否會給自己宗門招來禍端等等。而且像剿匪一類,大多都是走馬觀花地逛上一圈,碰到上了就給你抓回來,若是沒有便轉道離去。只保你數月安寧?!?/br> 他分情況給逐晨報了個價格。 聘請修士這樣的差事,就不能走盡易宗的渠道了,盡易宗頂多替你引薦,卻不能對此負責。 千仞宗是自己與橫北宗談出來的價錢,本想著請大宗門做事該有個保障才對,最后才發現是他想多了。 逐晨掐指一算,覺得自己找到了一組新的財富密碼。難怪大宗門都如此富裕,在她想著薅某個人羊毛的時候,大門派都是直接薅一整個門派的羊毛。 比不上??! 逐晨指著夜傾推銷道:“請橫北宗百來名修士也不及我們魔修二十人將??!他們驍勇善戰且不懼艱苦,您瞧瞧,一夜之間連根拔除,哪個門派的修士能如此盡心?” 這主要也是因為夜傾等人自幼從紛爭中廝殺而出,滿身血氣,實力強盛,在魔界時是極崇高的地位,到了朝聞全因無趣才肯做這樣的差事。 換成同等修為的修士,大多已經功成名就了,豈會放低身段去賺這些零碎錢財? 掌門極力附和:“道友說得是!” 逐晨排著夜傾的肩鼓舞說:“以后你們沒事的時候在銀行坐柜臺,有任務了就出去剿匪,維護正義,讓世人都見識一下我朝聞的硬實力!” 夜傾等人的興奮頓時打了個折扣。 怎么還要坐班? 第138章 生病 此番來千仞宗,逐晨本以為是要破財的,結果不僅將靈石拿了回來,還得了意外之喜,更是交上了一個友邦。 千仞宗的修士領著魔修們在城中瘋玩了幾日。在城外捕魚玩水,去山上捉鳥遛狗。 夜傾等人不曾見過這樣的好山好水,也極少過這樣閑云野鶴般的自在生活,待要回去時,覺得十分依依不舍。 主要是想到回了朝聞之后還得坐柜臺數鈔票,他們的雙腳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已。 逐晨自然沒樂趣跟著他們一道胡天胡地,這幾日在城中隨便吃吃喝喝休息了一陣,又跟門派掌門大致了解了附近的情況。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住在驛站,風不夜開始繞著她走,表現得別扭而明顯,連梁鴻落都察覺到了。 梁鴻落的心情極度復雜,多種情緒掐做一團,殺得難舍難分。 他好不容易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勉強接受風不夜當自己的妹夫,結果還沒來得及代入角色,風不夜這廝就急著撇清關系,與逐晨保持距離。 這算什么?他當逐晨那么好欺負的? 梁鴻落恨意難消,心中翻來覆去地寫“不識好歹”四個字。 這場令人啼笑皆非的相親之旅,中間完全變了個調子,最終在一行人發苦的表情中正式結束。 千仞宗看他們木然轉身離去,還以為自己的宗門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吸引人的地方,竟叫他們如此流連忘返。人還未離開百里地,他已經重新寫了封請柬,令盡易宗送去朝聞以表誠意了。 · 閑散數日,等逐晨重新回到朝聞,對公務已有些不大習慣。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滿腦子雜念,靜不下心來。 她坐在書桌后面,抓耳撓腮地想風不夜反常的原因。 她心思向來敏感,尤其是當他人冷落了自己,而這個人偏偏是風不夜的時候。 沒有辦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變得喜歡猜測這個人的心思。 頭疼了幾個晚上無果,逐晨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當天夜里說話太大聲,讓風不夜聽見了只言片語。 不過這念頭剛跳上來就被逐晨掐斷。只要風不夜沒長千里耳,那斷然不可能聽到他二人的低語。他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