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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在繡帕子的一群婦人。 她將懷里的孩子放下,推著就近的一個男生往前走,說道:“阿婆,給他們做點吃的,再燒點熱水,找幾件衣服吧。這些是新來的孩子,以后就一起住在這里了?!?/br> 幾人瞧她出現,早已過來了,聞言順勢蹲到那群孩子前面,握住他們的手,查看情況。 “這么冷的天,只穿這么薄的衣服呀?看看這手指都凍腫了。來來,跟著阿婆往這邊來?!?/br> “怎么到這里來了?不是從余淵來的吧?這鞋子都破成這樣了,是不是走了好遠的路?” “餓壞了吧?阿婆先給你一個饃饃,你拿著慢慢啃,我這就叫老劉給你做飯去?!?/br> “仙君,他們這是從哪里來的?” 逐晨簡單說了下各地暴雨,洪水成災的事,幾人聽著深有感觸,唏噓不已。 若不是有朝聞庇護,他們哪里能這樣安然地坐著曬太陽?待外界下雨時,恐怕也得像這群孩子一樣四處漂泊。 不遠處的魔修聽見了緣由,主動招呼那群孩子先來餐桌吃飯。他們將自己的座位讓開,請劉叔再多做幾桌出來。 孩子們剛到陌生的地方尚是怯場,可還認不出所謂魔修與凡間修士的區別,只覺得這群大叔同他們一樣形容有點邋遢,態度也很是慈祥,猶豫片刻,便走了過去。 魔修們笑著將人抱到木椅上,把筷子遞過去,又為他們換了個碗。見這里暫時忙不過來,就去別處閑逛了。 懷謝看得瞠目結舌,萬萬想不到魔修竟能與平民以這樣的姿態閑適相處,本還擔心此地魚龍混雜,這些孤兒沒有依靠,會受欺負。見到如今這般,只覺得稀奇了。 他說:“這些魔修與百姓相處得很是和洽,你是怎么交代的?百姓不會懼怕嗎?” 逐晨大笑說:“我沒有交代啊,不過是大家能互相理解罷了。朝聞對待魔修一向是坦誠平等,為何要怕?”要怕也是魔修怕才對,這幫人都慫得很! 懷謝一想也是:“魔修在凡界,行動是要受限些?!?/br> 能在凡界來去自如的,大多都是先天魔骨、能抵御靈力反噬的魔修大能。那些人行事不拘且猖獗,惡行累累,狂悖無道,才叫尋常百姓懼怕不已。大多魔修,出了魔界界碑,便不敢隨意動用法力,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沒什么兩樣。 懷謝笑說:“你可千萬別讓那些墨守成規的修士們知道,否則,他們不定會舉著劍殺進你朝聞來,說你勾結魔修,叛離師門?!?/br> 逐晨沒在怕的,隨意往后一指:“反正有師父在,他們若要誅魔,先從師父手上過兩招吧?!?/br> 懷謝正經了些,小聲問道:“師父人呢?近來可好?” 逐晨說:“去魔界修習了吧?我幫你叫他?!?/br> 逐晨直接招來瀚虛劍,長臂一揮,示意它去尋風不夜。 懷謝目送瀚虛遠去,面上錯愕不已,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才艱難問道:“瀚虛劍為何會在你手上?” 逐晨說:“師父留給我了呀。瀚虛劍劍意誅魔,他不便帶在身上?!?/br> 懷謝激動道:“瀚虛劍的劍意的確是誅魔,可在你身上與在師父身上有什么區別?它不是還能尋查到師父的蹤跡嗎?” 逐晨順著想了想,才品位出來:“誒,好像是哦?” 她自己沒有本命法寶,也不知這些煉化過的法寶與普通的兵器有什么區別。更不知所謂凝練的劍意究竟為何。 但懷謝跟著風不夜修行許久,對瀚虛劍也有幾分了解,比她要清楚許多。 二人默默對視,逐晨滿臉無辜。 不對勁。 這十分之不對勁。 懷謝生硬道:“許是師父擔心你遇到危險吧,畢竟你尚未出師,也不似小師弟能夠自保?!?/br> 逐晨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啊?!?/br> 懷謝豎起耳朵,悄聲問:“那你平日都用瀚虛劍做些什么?” 逐晨也用氣音小聲回答他道:“我哪里敢用它做什么奇怪的事?殺雞殺魔獸我都不敢用它,平日最多是砍砍樹、打打架。如今那么多修士來了,砍樹都輪不到瀚虛。我每次御劍完,都會好生保養的?!?/br> 懷謝沉思許久,再次低下頭,用更低的聲音問:“如何保養?” “你們的劍如何保養我就如何保養啊?!敝鸪空f完突然放大了音量,“師兄你問這些問題好奇怪??!而且為何非要這樣說話?” 懷謝被她嚇了一跳,覺得自己這魂兒已經飄遠了。他喉結用力滾了滾,根本不敢深想。 風不夜若是把劍賜給他,他怕是得供在八百里外的大殿里才行,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畢竟那把劍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生出了劍靈。 還砍樹……還保養…… 逐晨叫了聲:“師兄?” 懷謝打了個哆嗦,幾番欲言又止,斟酌好語言,委婉同她道:“小師妹,瀚虛劍是不需要保養的?!?/br> 他抽出自己的佩劍,橫在胸前,給逐晨展示說:“你看,我的劍就從來不讓別人擦拭。我自己偶爾擦拭也只是……為了心里舒坦而已?!?/br> 逐晨說:“我也是啊?!?/br> “你……”懷謝支支吾吾,“你不能是!” 逐晨覺得懷謝這人吧,有問題,一點都不明白她尊師重道的心。正欲說話,一個錯眼,看見梁鴻落在小心朝這邊張望。 對方一直擺出淡漠的神態,仿佛什么都不上心,可進了朝聞之后,不住在四周觀察,顯然很是介懷。 呵,這個口是心非又過分自信的男人。 逐晨推了推懷謝,問道:“大師兄,你這位魔修兄弟又是從哪里來的呀?” “路上偶然遇見的?!睉阎x此刻憂心忡忡,隨口答道,“鴻落道友是為報仇才入了魔。他如今是孤身一人,你看他身上的傷,都是在魔界受的苦。雖為魔修,但不是惡人?!?/br> 逐晨問:“他也是從魔界出來的?” 懷謝搖頭:“他是關中人。魔修滅了他所在的宗門,他一家十幾口盡數罹難。他為報仇,一路追到魔界去,在魔界修煉了好些年,前不久才回來??上?,凡間修士對魔修偏見過深,他只能四處漂泊,躲藏度日?!?/br> 逐晨挑眉:“原來如此?!?/br> 其實都是假的,小白花的人設對直男果然好用。 梁鴻落是走在時代的前沿了啊。 不過梁鴻落這人奇就奇在,雖然滿口謊言,卻沒讓逐晨察覺到任何惡意。 逐晨這腦子剎不住啊,不由就泛起許多遐想來。 梁鴻落察覺到她詭異的目光,不自在地背過了身。 恰是此時,風不夜回來了。 他在魔界修行這段時日,對魔氣掌握已然精深。逐晨只看見一道黑光自天邊閃爍,眨眼間人已到了面前。 風不夜拂袖一揮,收起瀚虛,袖風揚起一股獨特的冷香,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