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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鏡辭的心臟瞬間懸到喉口,用右手錘他后背,壓低聲音:“……裴渡!” 他沒回答,薄唇落在她側頸上的骨頭,輕輕一壓:“這樣呢?” 救命救命。 謝鏡辭腦子里的小人哐哐撞墻,驚聲雞叫――裴渡他喝傻了喝傻了,變成接吻機器人了! 那人的身影漸漸靠近。 是莫霄陽。 他們二人被籠罩在桃林陰影里,謝鏡辭竭力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目光緊緊定在莫霄陽身上。 他像是在找什么人,環顧四周,試探性問了句:“謝小姐、裴渡?” 沒有人回答。 謝鏡辭已經快窒息死掉,眼看莫霄陽朝著這邊步步靠近,趕忙用神識對裴渡應聲:“可以!現在停下,以后隨時都行!你做得很好,太好了,神之手法,天賦異稟,我超級超級喜歡!多來點也沒關系!” 可惡她在說些什么??! 莫霄陽更近了。 在心臟被緊緊攥住的間隙,謝鏡辭看見他直勾勾望過來的視線。 四目相撞。 她當場宣布死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莫霄陽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是恍如無物般迅速挪開,對身后的人道了聲:“沒在這兒!” “奇怪,房間里也沒有人,他們去哪兒了?” 孟小汀語氣緊張:“應該不會出事吧?” “有謝小姐帶著他,能出什么事?!?/br> 莫霄陽打了個哈欠:“這種時候哪能打擾,也就只有你見謝小姐沒回房間,成天瞎想――快回客房睡覺吧,我頭還暈著呢?!?/br> 他一步步走開。 謝鏡辭如遇大赦,心臟重新開始跳動。 ……對了。 方才事態緊張,她一時亂了方寸,沒察覺到空氣里陡然蔓延的靈力。 裴渡在他們身邊設了障眼法。 所以他才能有恃無恐,自始至終心平氣和,而她―― 念及此處,謝鏡辭臉上更熱。 她卻講出那么奇怪的話,什么“多來點也沒關系”,什么“神之手法天賦異稟”,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東西嗎? 他完了。 等裴渡酒后清醒過來,她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謝鏡辭腦袋爆炸,裴渡卻心滿意足,抿唇輕笑,安靜從她脖頸里退出來。 他想到什么,笑意加深,一把握住謝鏡辭手腕,放在少年人緋紅俊朗的面頰。 “除了那些,這個也送給你?!?/br> 裴渡動作笨拙,引著她的食指來到酒窩,小小一個,圓圓滾滾,仿佛裝了蜜糖。 他啞了聲,雙眼瑩亮如琥珀,輕笑著對她說:“這里只給謝小姐戳,其他人誰都不讓碰?!?/br> 謝鏡辭:…… 該死。 有點可愛,正中靶心。 什么叫致命暴擊。 謝鏡辭食指戳在他酒窩,心口則被一支箭毫不留情徹底戳穿。方才的惱羞成怒蕩然無存,腦海里的小人渾身無力癱倒在地,險些軟成一汪糖漿。 這樣的攻勢直來直往、毫無保留,她只覺一顆心臟噼里啪啦碎掉,手指和腳趾都悄悄蜷縮,與此同時,又聽見裴渡的聲音。 在酒精作用下,所有羞赧的、拘束的、自卑的禁錮消失殆盡,被壓抑了十年的情愫噴薄而出。 他的思緒肆無忌憚,許許多多被藏在角落的貪戀涌上心頭,再無遮掩。 “謝小姐,你若是方才嘗一嘗?!?/br> 他眉眼一彎,眼尾映著桃花色,當真如同桃林里勾人的妖魄,一步步將她誘入囊中:“說不定……里面的酒是甜的?!?/br> 第五十七章 (死無葬身之地。...) 俗語有道, 酒后吐真言。 醉酒后的行為舉止雖然大多怪異,但其中不少所作所為,都是心底潛意識的投射。 褪去理智的束縛, 把一切本能全然釋放的、最真實的投射。 因此, 面對著這樣的裴渡, 謝鏡辭不免有點懵。 他平日里那樣循規蹈矩, 連碰一碰都會臉紅,心底里……卻在悄悄期盼著像這樣做嗎? ――還有孟小汀的那些話本, 究竟給他教了些什么東西! 裴渡長睫微垂, 安靜看著她。 他的鳳眼生得狹長漂亮,黑瞳本是清清冷冷,眼尾卻內勾著上挑,平添幾分攝人心魄的韻致。此時雙眼皆是蒙了層霧,與她四目相對, 莫名生出希冀與渴求的意思。 這是鮮少有人能夠拒絕的目光。 謝鏡辭并不屬于這極少數的其中之一。 書生吻上了花叢中的妖精。 裴渡渾身散發著淡淡酒香,隔得近了, 便有清新的樹香縈繞在鼻尖, 混雜著桃花的味道,最是撩人心弦。 當她的唇落在少年圓潤的酒窩,能感到裴渡笑意加深,高高揚了嘴角。 他愉悅的情緒越是不加遮掩, 謝鏡辭的耳朵就越發guntang。臉頰的觸感和嘴唇不太一樣,雖然也是軟綿綿的,但不像棉花,更像緊實的果凍。 無論鼻尖還是唇齒, 所感受到的氣息,的確是甜的。 * 裴渡被親上酒窩, 之后便渾然沒了意識,很快敗在滿園春兇悍的酒勁下。 早春的深夜算不得寒涼,但在林中過夜總歸不太舒適,謝鏡辭又戳了戳他酒窩,動用靈力,把裴渡運回房屋。 一夜無夢。 對于裴渡來說,等第二日醒來,才是真正的噩夢伊始。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不偏不倚落在少年人白皙雋秀的面龐。 裴渡長睫一動,睜開眼睛。 昨夜的記憶一點點浮現。 裴渡整個身子僵成一塊木頭,一動不動,平躺在被褥之中。 若是尋常酒釀,不會致使修士產生醉意,滿園春里蘊藏靈力,能將酒意滲入道道筋脈,不少人都是幾杯倒,撐不了太久。 但無論多么爛醉如泥,修士體內都有靈氣相護,能有效防止記憶錯亂,很少出現斷片失憶的情況。 一段段零星的記憶恍如碎片,緩慢聚攏。 昨夜謝小姐特意留下來陪他。 一股熱氣從被褥中騰起,裴渡側過身,把臉埋進枕頭。 他不但輕薄了謝小姐,還當著莫霄陽的面用了障眼法,不顧謝小姐的反抗……讓她不得已說出那種話。 他甚至恬不知恥地索吻,說什么“酒窩是甜的”。 雖然這些舉動裴渡都曾無意中設想過,但它們實在羞恥,哪怕只是想上一想,都會情不自禁覺得臉紅、唯恐冒犯了謝小姐,他怎能―― 謝小姐好心好意留下陪他,他怎能做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他好孟浪,好心機,他是被農夫撿回家中、結果卻反咬一口的蛇。 裴渡還記得謝小姐當時的滿臉緋紅,以及聽見莫霄陽聲音時的倉皇無措。 他實在太……太過分了。 他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