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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給你療傷嗎?” 與夢魘的一戰, 他們兩人雖未受到致命重創,但在那樣四面環合的殺機里,總不可能全身而退。 謝鏡辭老老實實被涂了藥膏,這會兒一瞥裴渡脖子,在側頸往后的位置,一眼便見到開裂的血痕。 血痕不大,卻很雜。細細長長的好幾條,從脖頸蔓延到衣襟之下,在白玉般的皮膚上,暈開道道刺目的紅。 他被看得心亂如麻,垂眼別開視線:“傷勢不重,我自己擦過藥?!?/br> 從小到大,裴渡都是不愿勞煩旁人的性格。 他在裴家寄人籬下,處處如履薄冰,因而凡事力求最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今日所受都是小傷,粗略擦點藥膏便是。就算哪里出了疏漏,以這種程度的傷口而言,也能在不久之后自行愈合。 他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哦?!?/br> 謝鏡辭往后退開一些,語氣里聽不出情緒:“繼續喝藥吧?!?/br> ――這當然不是她的真實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謝鏡辭寧愿無悲無喜躺上整整三天三夜,也不想被裴渡手里的那碗生化武器污染舌頭。 奈何她有系統。 還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整天變著花樣折騰她的系統。 霸道總裁必備的技能是什么。 她可以不談判,不融資,甚至不去公司上班,但必須精通說sao話,把眼珠子變成扇形統計圖,以及按在床上親。 按在床上親。 在人物設定里看見這幾個字,謝鏡辭險些心臟梗住,和這個美好的世界說再見。 ――這系統干的是人事兒嗎?!要她把裴渡按在床上親,還要紅著眼睛嗓音沙???!士可殺不可辱,不!可!辱! [紅眼給命,霸總標配嘛。] 系統許是久違地感到心虛,語氣飄忽:[你好好熟悉一下臺詞――錯的不是我,是整個世界。] 謝鏡辭只想爆錘自己的腦袋。 由于那個“按在床上親”的動作,她現在必須喝藥補充體力,否則一旦繼續拖延,系統可能會破罐子破摔,直接來上一句:“男人,自己動?!?/br> 那她就真的真的再也沒臉見到裴渡了。 可謝鏡辭不想喝藥。 只要一嗅到那股味道,她就忍不住皺眉。 小勺又被裴渡遞到唇邊,謝鏡辭毫不掩飾眼底厭惡,猶豫半晌,正打算張口,突然聽裴渡道了聲:“謝小姐?!?/br> 他還是下意識地習慣這個稱呼,見她抬眼,似是有些遲疑,把手里的瓷碗舉向嘴邊。 裴渡喝了口藥。 他向來不懼苦痛,哪怕這藥的味道著實難捱,也不過眸光微沉,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我同你一并嘗藥?!?/br> 這樣的話,她就不是一個人在可憐兮兮吃苦味。 ……雖然兩個人一起吃苦味,聽起來也還是可憐兮兮,但總歸有了個伴,心里能微妙地平衡一些。 這種安慰人的方式見所未見,謝鏡辭哪怕再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暗暗道了聲“傻子”。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究竟是蜜餞起了作用,還是他的笨蛋心理療法大發神威,當下一勺藥入口,當真有了卓有成效的舒解,不再像最初那樣苦得銷魂。 謝鏡辭努力將它咽下:“你怎么都不怕……不討厭苦味?” “我也不喜這種味道?!?/br> 裴渡像是仍在緊張,答得認真,尾音里噙了點笑:“因為早在心里做了準備,所以勉強能接受?!?/br> 湯藥入腹,散失殆盡的靈力重新開始凝集,如同春雨落在干涸湖面,隨著水汽逐漸充盈,終于漾開綿柔的水波。 等喝完大半碗藥,謝鏡辭已經能隨心所欲地動彈。 見她并無大礙,裴渡松了口氣,暗暗攥緊手中瓷碗:“謝小姐,你想出去……看看這個村子嗎?” 他刻意放淡了語氣,其實心底緊張得要命。 這是他頭一回對謝小姐發出邀約,倘若她應了,裴渡定要迅速轉過身去,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眼底的笑意;倘若她不答應…… 那他反而要對著謝小姐笑一笑,道一句“好好休息”。 謝鏡辭沒有立即回答。 裴渡攥著瓷碗坐在床邊,如同靜候審判。 “我和你,兩個人一起?” 她一針見血,直截了當戳穿了他的小心思,裴渡只覺耳后一熱,又聽謝鏡辭繼續道:“好啊?!?/br> 謝小姐答應了。 他用力把嘴角壓平,可縱使唇邊抿成了直線,瞳仁里的笑意也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如水光般柔柔溢出來。 也正是在這一剎那,床上的謝鏡辭雙眼一彎:“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得做一件事?!?/br> 還得……做一件事? 裴渡想不明白,茫然對上她的目光,還沒開口,就見眼前的謝小姐抬起右手,往他所在的方向靠。 少女柔軟圓潤的指尖,緩緩撫上他側頸。 她的力道有如蜻蜓點水,輕柔得像是一陣風,自側頸往后,最終停在那道細長的傷口旁。 裴渡保持著微微仰頭的姿勢,一直沒動。 她低低笑了聲:“把這里擦上藥吧?!?/br> 不等他回應,謝鏡辭便側了身子,從床邊的木柜上拿起儲物袋,伴隨白芒乍現,手中現出一個小巧玉瓶。 “這是天香膏,對外傷很有用?!?/br> 她笑意不變,目光凝在裴渡頸間:“那道傷在后面一些,你側一側頭?!?/br> 于是他乖乖側身。 裴渡身量高挑,木凳又比床鋪更高,即便他偏轉了角度,謝鏡辭軟綿綿靠坐在床上,要想往后頸上藥,也還是不太方便。 手指在泛了紅的皮膚上輕輕一觸,又很快挪開。 她的語氣一本正經,聲線是沒什么氣力的軟:“我還是沒什么力氣,恐怕沒辦法站起來……這樣子上藥,好像不太方便?!?/br> [套路,都是套路。] 系統嘖嘖:[你明明已經恢復了大半體力,卻在這里下套勾他。演技可以啊,不錯哦。] 這能怪她嗎! 謝鏡辭咬牙切齒,在心里第無數次給它一拳。 系統給出的臺詞和動作簡直不堪入目,每看一句話,她都要為自己被玷污的眼珠發出一聲痛哭。 按照霸總經典套路,喂藥必然是感情升溫的絕佳時刻。 期間曖曖昧昧醬醬釀釀,受到金絲雀無意的挑撥,霸總狼性覺醒、反客為主,一把將金絲雀撲在床頭,一番玩弄。 沒錯,如果按照最正統的劇本走,裴渡這會兒已經被她撲在了床頭。 可她能這么玩嗎。 一旦當真那么干,她的歡聲笑語將徹底變成音容宛在,七天之后再回來,說不定能趕上自己的頭七。 謝鏡辭要臉,只能一步步誘他上鉤。 裴渡哪會知曉人心險惡,聞言正色應她:“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