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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做;其他人不敢動的人,她來動。 與蕪城百姓不同,她與裴渡所倚靠的,是更為廣闊而浩大的修真界。等鬼門開啟,無論他們曾鬧出過多大的亂子,只要迅速離開鬼域,就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 哪怕是能自由出入鬼域的江屠,也不可能在修真界放肆撒野。耍完酷就跑,就是這么任性,金家就算想要哭訴,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有多少人想進金家,我自然不清楚?!?/br> 長刀劃破凌厲夜風,被飄揚的雪花映出點點瑩白。謝鏡辭眉目稍揚,自嘴角露出一抹笑:“但今晚過后,恐怕一個人都不會再有了?!?/br> 利器的嗡鳴有如龍吟,于頃刻之間打破寂靜夜色。侍從們一擁而上,裴渡亦是拔出長劍。 她早有預料,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局。 第一次路過天演道武館時,謝鏡辭曾目睹過莫霄陽與另一人的對決。那時有圍觀群眾說過,那兩人都是蕪城頂尖戰力。 也就是說,除了幾名赫赫有名的元嬰大能,這個偏僻小城里的幾乎所有人,都比不上金丹期的莫霄陽。 可巧,她的修為也是金丹,雖然才剛剛入門。 來自各大宗門的身法與刀術變化莫測,被謝鏡辭隨心所欲地施展而出。 幾個侍衛大多筑基,充其量剛剛摸到金丹門坎,哪曾遭受過社會如此險惡的毒打,紛紛落敗,不消多時,長刀便已靠近金梟喉嚨。 “你……你想干嘛!” 額前一縷黑發被刀光削去,金梟酒意瞬間少了大半。 他是貨真價實的廢柴,完全看不出謝鏡辭修為高低,之前看她樣貌出眾,本以為是個嬌滴滴的小姐,沒想到竟惹了尊瘟神。 蕪城之中,竟有人敢拿刀對著他? 他要把一切都告訴爹,讓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我警告你,千、千萬別亂來!” 他被濃郁煞氣嚇得發抖,哆哆嗦嗦:“我爹是江屠跟前的紅人,你要是敢揍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謝鏡辭:“哦?!?/br> 她停頓一瞬,連聲線都沁著冷:“我不僅要揍你――” 那股殺意并未消退,反而愈來愈盛,有如瘋長的藤蔓,將他纏繞得動彈不得。金梟從未受過此等威脅,下意識抖個不停。 月光落下,那女瘋子的臉G麗得驚人,柳葉眼中暗潮翻涌,最終停在一抹嘲弄的冷笑上:“我還要揍你爹?!?/br> *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即便到了深夜,不少人也尚未入眠,等待著鬼門開啟,見證五十年一遇的盛景。 也因此,當金府中的慘叫聲響起時,會引得為數眾多的百姓前來圍觀。 直到被從床上硬拽下來爆揍一頓,金武真都是懵的。 旁人好夢中殺人,他是夢中差點被殺,渾身劇痛睜開眼時,見到兩張全然陌生的面孔。 那姑娘生得明艷,嗓音卻是冰冷至極,第一句話:“你的侍從全跑了?!?/br> 沒等他從震驚里緩過神來,對方又開口說了第二句:“明明用著十多歲小孩的身體,卻裝了這么久垂垂老矣的大爺,應該挺累吧?” 金武真瞳孔驟縮,猛地抬頭。 此人怎會知道他的秘密。 那個……絕不能見光的秘密。 第一次見到這位金老爺,謝鏡辭看他的眼神如同盯著落水癩皮狗。 從外表看來,這的確是個六七十歲的佝僂老人。發須皆白、身形臃腫,面上皺紋遍布,完全看不出年輕時候的模樣。 闖入金府并不難。 以她的實力,雖然比不上擁有絕對壓制力的江屠,對付蕪城里的其他無名小卒,就跟切菜一樣簡單。 更何況金家平日里作惡無數,人心早就散得一干二凈,謝鏡辭大致闡述當年的事情真相,無論丫鬟小廝還是侍衛,都心甘情愿讓了路。 一旦承認,被留影石一類的秘寶記錄下來公之于眾,那他不但會聲名狼藉,還將成為整個鸞城的公敵,被報復至死。 金武真不傻,自然明白這種時候不能一口承認,最好的辦法,便是裝傻。 “你、你在說什么?什么小孩的身體?” 他裝得可憐,渾身顫抖不已,末了還輕咳幾聲,熟練地捶捶后背。 這女人知道了又怎么樣,只要他不承認,她就沒有任何可以證明的方法。 念及他如今的這具身體,金武真沒有想到,江屠會這么狠。 當年他出身于微末,受夠了窮困的苦,付潮生見他孤苦無依地獨自流浪,心生憐憫,將其收留在家。 那是個始終都在笑的刀客,仿佛從未嘗過人間疾苦,某次喝酒后笑著對他說,自己一定會打敗江屠,讓所有人擺脫束縛,能自由地來往于人魔兩界。 他知道江屠可恨。 殺伐無度、橫征暴斂,將無數人剝削得窮困潦倒,無以為生,可是…… 比起暴君,于他而言,貧窮才最是令人厭煩。 就算去了外界又怎樣,就算有更好的城主又怎樣,若想擺脫窮困,還不是得靠他自己去拼。 因此他選擇了另一個更好的方法。 一個可以讓他……一步登天的方法。 那時的江屠身邊,遠沒有如今護得那樣嚴,他將付潮生的所有計劃盡數相告,男人聽罷大笑不已,很快便設了一個死局。 他本來想拿著錢,去別的地方享一輩子福。 可江屠的心思遠遠超出他想象,暴戾恣睢的魔修滿懷期待看著他,眼底盡是烈焰般灼熱的瘋狂:“我要你換個身份,成為蕪城的一把手……想象一下,那群人拼了命地想要反抗,卻不得不生活在叛徒的統領之中,多有意思??!”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江屠先是傳給他些許修為,讓他不久后便能停止生長,再利用易容術,讓十多歲的小孩變成老者模樣,讓他拼命攝入食物增肥改變體型,為使嗓音逼真,甚至用毒藥啞了他的嗓子。 從此他舍棄曾經的名姓,改名為“金武真”。 用在他身上的易容術高深莫測,難以褪去,也不會被外力損毀,幾十年過去,從未有人懷疑。 這小丫頭片子,又能看出幾何? 謝鏡辭不跟他多說廢話,右手一抬,便拎著金武真領口走出臥房。 臥房之外的庭院里,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有在金府做工的男男女女,也有聞訊而來的百姓,見兩人出來,齊齊投來視線。 “救我,救我!” 金武真雙手撲騰,被謝鏡辭的靈力沖撞得鼻青臉腫,語氣里帶了可憐巴巴的哭腔:“這女人盡說瘋話,你們不會信了她吧?江城主還在攬月閣里,倘若知道今晚的事,一定會大發雷霆!” 他說話的間隙,庭院外再度響起嘈雜人聲,金武真循聲望去,叫得更厲害:“監察司!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