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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狈评饲穆曊f,像是聽見了瓦西里在想什么一樣。“你應該害怕?!蓖呶骼镆崎_視線,看著草地上的光斑,“我們其實都應該害怕?!?/br>他們注視著對方,直到菲利克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拾起那本委屈地趴在地上的書。封面折起來了,他小心地撫平皺褶,把書放回帆布包里。瓦西里也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草葉和泥土,這個原本金光閃閃的五月下午突然失去了所有光澤。草叢里又傳來惱人的蟲鳴,像繃在腦海深處的一根帶刺的細鐵絲。菲利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沒有道別。瓦西里把他叫住了,菲利克停住腳步,折返,帶著一種瓦西里已經在黑海邊見過的神情,滿懷希望,底下藏著一層恐懼,像淹沒在清澈湖水下的生銹魚鉤。“我們能,周末?!蓖呶骼锷钗艘豢跉?,重新編排詞語,“今晚在宿舍樓下等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br>“什么地方?”“太空艙?!?/br>“什么?”“你到時候就明白了。今天傍晚,記住了嗎?六七點左右,找個借口呆在樓下?!?/br>菲利克點點頭,“我會準時到的?!?/br>事實上他沒有準時到。瓦西里在燈光昏暗的樓道里惴惴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鐘,才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菲利克匆匆跑下來,被瓦西里拽住了,嚇了一大跳?!皣u,是我?!蓖呶骼镌谒呎f,“過來,快?!?/br>“抱歉,尤哈斯一直在房間里,我得等到——”“行了,別提小土豆了,跟我來?!?/br>瓦西里帶著他溜出宿舍,彎腰從舍監亮著燈的窗戶下面爬過去,跑向停車場,那里稀稀落落地停著七八輛伏爾加轎車,顏色都一樣,唯一的區別只在于車身上的磨損和凹痕。瓦西里輕車熟路地走向右手邊第二輛車,打開車門,示意菲利克進去。“你打算解釋一下這車是怎么來的嗎?”“你想聽簡短的版本,還是詳細的版本?”“短的是怎樣的?”“我偷的?!?/br>“詳細的版本?”瓦西里發動了引擎,車燈亮起,光柱刺向灌木叢,車后退駛出停車場,沖過無人看管的崗亭,轉上公路?!敖贪⒗Z的尼古萊·謝爾巴科夫,你知道他嗎?他每隔兩個星期就會和他的情人一起去鄉下過周末,注意我說的是情人,不是他妻子。那是軍事情報局的一個分析員——金發,黑色高跟鞋——會開車來接他,所以謝爾巴科夫會把車留在學校里至少兩天一夜,鑰匙丟在辦公桌抽屜里,而我,作為正直可靠的青年黨員代表,可以隨意進出教官辦公室,剩下的你自己能猜出來了?!?/br>菲利克在副駕駛座上皺起眉:“你怎么知道的?我的意思是謝爾巴科夫的事?!?/br>“靠眼睛看出來的,你該不會以為學校每天在訓練我游泳吧?”車碾過一個土坡,顛簸了一下,菲利克系上了安全帶?!八?,太空艙是什么地方?”“讓我保持神秘二十分鐘,小老鼠?!?/br>“別這么叫我了?!?/br>“好的,小老鼠?!?/br>太空艙的名字確實就叫太空艙,當然不在空中,但也不在地面上,而是深深藏在一棟沙俄時代老房子的地下室里。四面墻都貼滿了飛船和蘇聯航天局的海報,蒸餾酒的濃烈氣味撲面而來。酒吧在莫斯科不算違法,但也不完全合法,夾在可以和不可以之間的灰色地帶里。酒保認出了瓦西里,點點頭,跟他打招呼。菲利克懷疑地瞇起眼睛,這小老鼠真的應該把他的警戒等級稍微調低一些。瓦西里敲了敲吧臺:“來兩杯‘隕石’,猴子?!?/br>酒保點點頭。“又是你起的綽號?”菲利克問。“這次不是我?!蓖呶骼锟戳艘谎劬票?,那人長著一張讓人過目就忘的臉,要是出現在莫斯科的地鐵里,沒人會多看他一眼,“他自稱猴子,沒人知道他的真名?!?/br>菲利克四下打量著這家地下酒吧,從畫著流星的天花板到坑坑洼洼的木桌。桌子是那種可以容納八個人的長桌,給人一種學校食堂的錯覺。顧客里既有穿著廉價西裝的小職員,也有還沒脫下連體制服的軸承廠工人,還有幾個蓄著絡腮胡子的卡車司機,都在長桌邊擠在一起,不說話,埋頭把酒精灌進身體里。“不錯的地方?!本扑蜕蟻淼臅r候,菲利克下了結論。“喜歡就好,這就是101學校的秘密?!?/br>菲利克抿了一口酒,皺起眉。“你以前喝過酒嗎?”“沒有?!?/br>“最好慢一點?!?/br>菲利克看了他一眼,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到他面前,“你該早點說這句話的?!?/br>瓦西里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背,抬手叫來酒保:“再來一杯一樣的,猴子,我們有個很能喝的年輕士兵?!?/br>兩人過了午夜才在一團酒精形成的濃霧里離開太空艙,互相倚靠著,不停地傻笑。瓦西里沒法把鑰匙塞進鎖孔里,車門不肯打開。樹叢、天空和泥地在他眼前旋轉,瓦西里靠在車上喘氣,手臂扶著菲利克的腰,免得他滑到地上。“你又要走了?!狈评饲穆曊f,雙手抓住他的衣領,幾乎整個人趴在他胸口上,既溫暖又沉重。“我哪里都不去?!?/br>“你還有一個月就畢業了?!狈评苏UQ?,好像眼前蒙了一層水蒸汽似的,他們確實喝得太多了,“我永遠追不上你?!?/br>“我會待在莫斯科——”菲利克搖搖頭,不讓他說下去,“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我想對你說什么,在黑海的時候?!?/br>他當然知道,甚至比黑海那個夏天更早,很難不留意到菲利克的目光,小男孩的情緒就像一本攤開的書。瓦西里很習慣別人喜歡他,所以一開始他只覺得好玩。找樂子是他十七歲時的人生信條,體cao隊的安娜和他一樣,這就是為什么他們當時一拍即合。但菲利克不一樣,他們沒有玩一玩的權利,他們的起點就是陡峭的懸崖,往前踏出一步就回不去了。“那你今晚為什么要把我帶到這里來呢?”菲利克繼續問,有些口齒不清。瓦西里吞咽了一下,繼續沉默。菲利克嘆了口氣,松開他的領子,像不耐煩的貓咪一樣扭動,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安?,等等?!蓖呶骼锇阉Ьo了些,但菲利克決心要擺脫他,兩人陷入一場笨拙的角力,直到瓦西里砰地把菲利克按在車門上,攥緊他的手腕,不讓他逃跑。我帶你來這里是因為我想吻你。瓦西里想這么說,但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才能賦予這個愿望合適的形體。這就像原始的巫術,或者懸浮在虛空里的惡靈,人們絕不能說出它的名字,否則就會招來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