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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亦是這樣孤獨地置身高處,彷徨無依,而今舉手投足卻是從容沉穩。不過兩年,少年突飛猛進迅速成長,從眾叛親離到天皇巨星,從鋒芒張揚的嘴角到優雅成熟的笑紋,時光在他身上的每道刻痕都那樣清晰,條條紋路都是一份生命的沉重。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這時,阿萱望著臺上那個收斂所有情緒,以最完美姿態示人,不露一絲痕跡的少年,非常想哭。她實在心疼他,他就像一個揠苗助長急于催熟的幼苗,生活始料未及總比他快一步,緊逼著他成長。他奔走流竄于各種聲色場,被人罵花瓶三分鐘串場人人噓聲,千夫所指他擠兌隊友不容于世,大半年不露面他們都說他完了!她不信!她怎么可能相信!就憑當初旁若無人一把吉他夜夜彈唱的初見,她就知道自己沒有跟錯人!他經得住螻蟻的冷遇,便也會涅槃化成鳳凰。是的,他成功了,他終于成功了!如今這孤獨的身影挺拔如樹,他終將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舉稱王!大屏幕上演舞臺劇,少年在香樟樹下游蕩、少年在粘稠夜里吶喊、少年在鋼琴教室外窺探,少年逃亡、掙扎、抗戰,少年隨白裙少女舞蹈,又被陰沉父親抓走。他在光明和黑暗之間徘徊,在愛與恨當中掙扎,不可救贖走投無路。舞臺被劈成兩半,一半冰雪一半火焰,他撕扯于其中萬分痛苦,最終鮮血蔓延,沉淪一切黑暗。舞臺一片火海。陸天琪一身黑發遮眼學校制服裝扮,唱起電影的主題曲。鏡頭接著晃到秀麗河山的畫面,帶著白色面具的士兵一齊涌上,天琪回身沒入人群,再出來已是一身王子華服。珠翠長裙紅面具的女人在高處疾言厲色,他提劍殺入敵軍,左一砍右一劈,舞者紛紛倒地死亡。他與那女人對峙、旋轉、共舞,被舞群撞開。心如明月,生死天命。只余一彎慘白月光。藝妓之路切合兩部電影,以舞臺劇華麗展現。燈光忽暗,陸天琪一身是汗,氣息喘喘,他當眾脫了身上華服,俯身撿起一瓶水。拾起喝了兩口,感覺緩過一些力氣,他笑道:“這些年,感謝大家的支持,你們做的我都有看到!我視音樂為生命,但藝人是我的工作,你們在活動或機場見到的不是真實的我。不過今晚,你們盡情在演唱會上high,我們之間沒有隔閡,就是老朋友。我沒什么可以回報,唯有盡力去唱,給大家一個美好的夜晚好不好!”阿萱在全場吶喊歡呼中濕了眼眶。她知道,他有一顆泉眼般豐沛感情的心。天空降落一個四方星球盒子,他只一身純白無任何修飾的類似睡裙的長衣,緊緊抱住自己縮在舞臺上。全場寂靜下來,幽藍熒幕背景,只照進一束白光,灑落他身上。半逆光半吞噬,只留了些許殘影,溫柔靜謐的響起。四方盒緩緩下降,上邊四面光禿如□□的月球,唯有一位大提琴手奏出低沉神迷的琴音。天琪上前坐在盒子邊緣,與清明相對呼應,兩條腿游蕩半空。升降臺再緩緩升起,周圍外殼剝落,現出玫瑰花叢的囹圄。玫瑰花籠在高空旋轉繞場,天琪調皮地晃動身體,引發一波尖叫。天琪倚著籠壁去望低頭拉琴的清明,他今晚格外放肆,濃情蜜意的目光溫柔地纏在男人身上。望盡他一生繁花似錦,平安喜樂。琴聲悠揚,柔光籠罩,他慢慢靠過去,像一個孩子般依戀地伏在他膝上。清明的心跳一下一下大力敲擊著胸腔,洶涌海水漫上淹沒他的呼吸。承受不來的深情,他開始覺得不對。雖知道他一貫肆無忌憚,但這樣舍生忘死的深情,在他們分手之后,還在眾人面前掏心挖肺,不覺透露著垂死的哀傷。他不該來的,不該答應他。也許來自母親父親的影響都是借口,他是不會愛人。以往他都拿他當孩子看,這許多年更是自持分寸有余,從未有過這樣guntang的情意灼燒自己的心。長久冷靜自持的人,一旦觸碰到火,本能便抵觸。他自信可以做好一位好哥哥,一位長輩,卻毫不擅長做一個愛人。他怕傷害他,更怕再像母親那樣失去一次。所以只要遠遠的親近長久的做個親人好了。于是他克制著掩蓋著,他卻不停點火引誘,一點都不顧及,直鉆到他心里去。有許多次他都要控制不住點頭了,在那個桃花源二人世界,被他逼到極致,實在承受不住答應了,但回到現實,他冷靜下來,還是對自己持有懷疑。他真的愛他嗎?他真的能做到一生相守永不分離?還是一時沖動。母親的真相、父親的悔意、吳瑤的傷害,愛情的嫩芽還沒成長,就衰落在了冰天雪地中。他卻不管不顧一味前進,在人生的天平上,要他二選一。連最后那點親情都毀掉了。連親人都做不成,這小子又決絕得很,要人命。來到他面前扔決絕書、上天臺、送祝福還給他自由,讓他cao碎了心??桃獯┝舜蠹t嫁衣,在那樣的夜晚引誘他。是,他在他面前,格外沒有意志力。他抵觸這樣的自己。從來他都是成熟懂事的,母親死的一夜之間忽然成長。他懂得不去依靠任何人,而唯有自立堅強。他也是這樣教孩子的,小孩和他類似的處境,他看著另一個自己忍不住就去接近。生活一直要他接受,從未想過給于。他習慣了,即使偶爾有人撕開那道溫柔表面的口子,他也能慢慢自愈掩蓋好。到后來,他都不覺得還有什么能打破這種能力。直到陸天琪撕開他這道口子,淌出里面guntang的血液、熱情、愛欲,他自己都嚇到,再難愈合。面對這般危險處境,他選擇放棄。隨著兩人這大半年越來越遠,他在暗處跟著他,看著他成長,看著他獨立,看著他登上巔峰。他欣慰之余又感懷,也許沒有自己,他照樣活得好好的。他總給他傷痛,讓他難過。脫離了家長的孩子,才是真正長大自由。他終于像他一直認為的,找到一個喜歡的人,脫離自己懷抱去飛翔。意識轉回,玫瑰花籠已經繞場一周,絲質白衣貼身上露出他清瘦的肩胛骨,他或伏他膝上或坐他旁邊或緊抱著自己舞動,最后伸手折了一只玫瑰別在了清明懷中,對他笑了一笑。清明低頭去看他,兩人一低頭一仰臉,那樣天真無憂的時光,脈脈含情。清明忽然心里崩掉一根弦,感覺危險。今晚不對勁,好像他真的要化掉散去。陸天琪從籠中翻身下來,不再看他。他往前走的身影瘦削單薄,幾乎要化進那片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