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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要和菡萏花君雙修的八皇子本應從妖界出發,一路招搖過市,直抵菡萏花君的映日域。但傳言中菡萏花君對妖界厭惡非常,曾經表示過“身為半妖本就污濁,若是再去妖界一趟,就連內外都剝去一層皮也洗不干凈?!钡膽B度,因此這位半妖今日出發的路線以映日域為起點,更以映日域為終點。想到這條消息,謝采的心中充滿了對那個叫“溫折”的半妖的同情。很難想象,他能在映日域這種狼窟虎xue活上多久?他生命里剩下的日子該是何等水深火熱啊。正當謝采在心中暗暗猜度之際,婚禮大堂之外傳來了一陣熱鬧的喧嘩。謝采隨著眾人一起轉目過去,便看到九蛟開路,九鸞押尾,中間珍奇妖獸若干,背后負奇珍異寶無數的一支隊伍。站在最前面一只蛟龍上的半妖一身紅袍,身后六條雪白狐尾高揚,正是這次婚禮的另一主人公無疑。謝采凝神打量,只見見這傳言中不及弱冠的半妖面容白凈斯文,氣質十分溫和儒雅,眼神純澈清亮。仿佛不知道等著他的是什么一般,他還彎起眼睛來對滿堂的賓客笑了笑。這笑容簡直要喚醒謝采的母性,一時間都讓她為這個半妖未來的命運而扼腕了。她聽到身邊有人小聲嘀咕著妖界真是大手筆,看看這位八皇子的陪嫁都是何等稀罕的東西。她聽到有人感嘆這場婚宴的豪華奢侈,并且對宴上服侍的人族妖族兩族侍女都評頭論足一般。然而她聽到最多的,還是一句“可惜了……”。菡萏花君還是帶著一臉柔情似水的微笑,然而在深知這位花君作風的諸人眼中,這種微笑只讓人覺得可怖。他走上前去,對溫折伸出了手,然后十指相扣,再不分開。在兩人雙手交握的那一剎,謝采憑著自己的眼力看到溫折的手指似乎因為波動的情緒而抖了抖。——原來他也是害怕的。想到這點,謝采不由得憐憫更甚。她不再注意那一對同床異夢的新婚夫夫,轉而把自己的視線投到了酒桌上。桌子上佳釀若干,綿柔醇厚到清淡微香無所不有。謝采隨便揀了一壺來喝,而正在此時,她突然注意到自己身邊的沈徵師姐也拿了一壺酒。沈徵師姐是從不沾酒的。她驚訝的轉過眼去看著對方,沈徵神色從容,慢慢飲盡了杯中之物后才淡漠道:“今天一位故人大喜,且飲一杯?!?/br>故人?謝采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一條傳言:據說,她的師姐沈徵是由菡萏花君引薦上山的?照這么說,剛剛菡萏花君在她這里停留一小會兒的眼神應該不是錯覺。為了掩飾自己的神情,謝采快快的端起一盞酒喝掉。這酒味道又甜又香,且不上頭,她不由得多喝了幾杯。在第六杯落肚的時候,謝采感覺自己頭有些發沉發暈。她微微晃晃腦袋,找了個話題避免自己在菡萏花君的婚宴上睡著:“師姐,你認識菡萏花君啊?!?/br>“認識?!鄙蜥绾喍痰恼f。“菡萏花君好可怕的,師姐。他有沒有欺負過你???”這話說的簡直不加考慮,即使不通人情世故如沈徵者,也察覺到了些微的不對。她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師妹,卻見她已經兩頰緋紅,眼神迷離,面上的表情卻還笑嘻嘻的。沈徵捏起謝采剛剛用過的杯子湊到鼻尖嗅了嗅:“酒勁太大,你喝醉了?!?/br>“我沒喝醉!”謝采不服氣的反駁:“我腦子還清楚呢,我知道我可喜歡師姐了。師姐是好人,會保護我,和你在一起好安全的?!?/br>沈徵錯愕的眨了眨眼,往日里慣常的冷漠表情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痕。“你……”她用平時絕不會用的遲疑聲調猶豫了一瞬。“你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逼讨?,沈徵下了決定,飛快道。————————謝采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全不熟悉的廂房。房間里空無一人,她身上衣衫齊整,正七仰八叉的躺在廂房的床上。她試著呼喚了兩聲侍女,又探頭出門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了這是個空無一人的小院。而從不遠處的那幾座山巒來看,此地大約仍是菡萏花君的映日域。我在酒宴上喝醉了……謝采艱難的回憶自己最后一刻的記憶:然后我去找師姐……接著我就在這里了。是師姐給我找了個地方安頓?不管怎么說,還是先重新回到大寒山的隊伍里去吧。謝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小院。可惜她的方向感實在不強,辨路的能力又不好。當初在大寒山時還迷路過幾次,就更不要提眼下在完全陌生的映日域里了。也是此地處處風景如畫,謝采知道大寒山隊伍要在此地逗留半個月,心里并不著急,所以就耽擱了些。等她再想拿出通訊聯絡的紙鶴發給隊伍中的師姐時,她已經誤入了一片雪白夢幻的花田里。玲瓏花。謝采很快就辨認出了這花的種類。正因如此,這美麗的景象才更讓她嘖嘖稱奇:玲瓏花開花需要大量靈氣,所以一片地方通常沒有兩株玲瓏花挨在一起,然而此處的玲瓏花竟然都長成了一片花海。若不是此地主人刻意為之,就只能是因為這里乃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了。花朵迷人的芬芳環繞著謝采,讓她心情十分放松,不由得坐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過了片刻,不遠處竟然有兩個撥開花叢走了進來。這兩個人身上都是一色的紅袍喜服,好認得很。不是今日婚宴上的兩個主角還能是誰?謝采無聲無息的捂住了嘴。托她身上那一點微不可查的魔血的福,她本身有一個非常好的招數,能讓她隱匿自己的氣息。似乎是因為兩人的注意力在別的事身上,也因為謝采的警惕性很高,不遠處的菡萏花君竟然沒能發現她。決不能讓他發現我。謝采在心里吶喊:萬一被菡萏花君注意到,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不過大婚之日,這兩人來花田里做什么?謝采心中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了“半妖橫死當場,血濺似雪白花”、“此地玲瓏花開的獨好,全因有半妖血rou為滋養”,以及為了折辱對方,所以把本該在新房內的某種行為移到幕天席地來的種種念頭。幸好這些事情一件都沒發生。個頭稍微矮一些的紅衣人伸了個懶腰,放松的坐在了花海里,撒嬌一般的對著菡萏花君埋怨道:“人好多啊?!?/br>隨即,謝采就聽到了一聲她以為絕不會出現在菡萏花君口中的聲音,那笑聲縱容又溫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