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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爸爸指派的叔叔沿著長長的出機口走了一路,在機場外坐上了已等待多時的車。老季和祁董助理簡單寒暄了兩句,詢問是否回別墅,還是餓了先去吃點東西。祁念摟著懷里軟塌塌的書包,原本一直挺著背看向窗外,這會兒先出聲說:“季叔,我想回學校?!?/br>“回學校?祁董已經給您請了假了,祁少爺,”一邊的助理溫聲道,“今天不用再回學校了?!?/br>“......”祁念停頓兩秒,想好措詞后邊搖頭邊說,“我回學校有些事,等會晚上可以跟我哥一起?!彼霞究催^去,“現在就去吧?!?/br>四十分鐘后,黑色賓利在通往云城市一中的街道外停穩,將祁念放下車。祁念重新踩在熟悉的水泥地上,連干冷干冷的空氣聞起來都覺得暢快。他衣服穿得沒有往常厚,不禁邊走邊縮了縮涼透的脖子,恨不得立馬飛進學校,飛到到高三教學樓的五樓去。還沒穿過校園大道,旁邊聲音巨大的喇叭里就響起了下課鈴聲,緊接著從各樓層各教室涌出來的人潮將前一秒還冷寂的校園變得熱鬧,祁念沒穿校服,一身黑色短絨夾克和黑褲子顯得突兀,他逆著飛奔下樓的人往上走,一直渾身發熱地走到五樓理科1班的教室外。這兩天他們只在祁念生日那天通過一通電話,然后便是突如其來的提前回國和十幾個小時的失聯狀態,祁念十分想哥哥是一回事,怕顧颯明找不到他人也是一回事。這會兒氣喘吁吁地站在教室后門,祁念抬頭看了看墻上“理科1班”的字樣,一時間因為各種原因都無法平復下來,他探頭往已經稀稀疏疏的教室里面看了看,搜尋一輪,頓時有些失落和郁悶。怎么顧颯明走得那么早,連座位都是空的了?!可剛剛打鈴下課,他一路都沒有看見......難道是從另一邊的樓梯間走的?但他看見了施澤,施澤也剛好看見了他。倆人經過尋找徐礫一事勉強算是“和睦”起來,施澤慢悠悠地走出來,說:“找顧颯明?”祁念點頭:“你知道他在哪么?”施澤挑了挑眉,像是不想說,轉頭隨手往斜上方一指,說:“剛剛超哥提前走了,顧颯明也就提前溜了,我看著往上走的......今天全世界都欠他一千萬,下一秒就能把人腿給打斷,惹不起?!?/br>他看了看祁念,忽然道:“是不是你惹的?!”不等祁念回神,他卻忽然xiele氣,像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轉身走了。祁念在原地愣了不久,滿腹狐疑地往五樓半走去,最后站在了通往樓頂的鐵門前。鐵門被推開時咯在地上吱吱呀呀地響,樓頂風大,一吹門失了控地要撞回去。在發出巨響之前,祁念反應及時,用力拉住了鐵門,緩緩合上才轉身。樓頂一片荒蕪,斑駁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墻和臟兮兮的地面映入眼簾,上面空無一人,祁念皺著眉,不死心地繼續往里走,沿著拐角拐了個彎——登時停住了腳步。顧颯明背對著他坐在那邊水泥臺上,頂著風口,手邊夾著的煙冒著火星,顧颯明抬手,又放下,些許白色的煙霧飄出來,瞬間被吹散了,散落在周圍,然后飛快地消失。之后便都是放任燃燒著。祁念哽著嗓子,很輕很慢地走過去,額前的短短的劉海全被吹了起來,臉上刮得生疼。他看見顧颯明又抬手抽了一口,下一瞬卻把那根還剩了一截的煙隨手扔了。煙卷在地上轉了兩圈,最后晃了晃,停留在一灘臟水里。祁念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因為什么,他頭頂發麻,心像是被細密的針一點點扎過。他沒見過顧颯明抽煙,也沒見過眼前這樣的顧颯明。再往前走了一步,祁念小腿蹭到顧颯明的肩膀,在顧颯明抬頭中略顯驚愕卻依然深不可測的眼神中慢慢蹲下,也坐了下來,緊緊靠著。不知過了多久,祁念冰冷的手隔著衣服握著他哥哥的手臂,慢慢側身,把上身往顧颯明同樣冰冷的懷里塞,雙手也攀附上去。他感覺到顧颯明低了頭,便把頭埋得更深,將熱氣全呼進了顧颯明的脖子里。祁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別的。他離開了云城四天,收到他哥哥一句生日快樂后便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也接不到電話,也屬于“罪大惡極”,他就這樣去安慰或者取悅著他哥哥。祁念感到懷抱松了松,顧颯明跟他隔開一小點距離,低下頭看著他,用指腹觸碰他的下巴和臉頰。顧颯明的嘴唇抿著,他看著突然出現在樓頂,出現在他眼前和身邊的祁念,用香煙也解決不了的混亂又疼痛的腦子里終于清醒了一分,他被祁念伸手抱著、蹭著、取悅著的時候,因為缺少睡眠而保持著緊張狀態的心臟更猛烈地跳動,未消的痛苦和重新獲得的愉悅都有。被看著的一瞬間祁念就紅了眼眶,他第一次在顧颯明的臉上看見如此不掩頹唐和復雜難言的神情。“哥哥......”祁念叫他,“我好想你啊?!?/br>顧颯明隔了很久才喑啞地“嗯”了一聲,其余的話都卡在喉嚨里,化為胸腔里的震顫。那個背光在陰暗里徘徊游蕩,在囚禁中失去希望,將恨和死這樣的字眼都鮮明突出的小孩,變成了此刻紅著眼睛對他說“哥哥我好想你”的少年。可曾經恨他到不計代價也要靠近報復的祁念,從什么時候開始可憐又敏感的討好著他,并會永遠喜歡他?祁念被他輕慢的時候,被他拒絕的時候,被他欺負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曾經在漫長絕望里恨過他?祁念得到顧颯明一句短促的回答,便在寒風呼嘯中繼續湊了上去。他聞見不好聞的煙味,卻覺得顧颯明好聞,他傻傻地只知道輕輕貼著,用嘴唇磨蹭著嘴唇。只有愛和依賴是鮮明。顧颯明喉結滾動,手臂不可控制地收緊。錯誤不是他們血脈相連,不是無端的恨產生過,也不是不該有的愛在這里。無論是光芒萬丈的路還是暗無天日的路,都只剩孤獨與傷痕,走到盡頭,滿目瘡痍。而錯誤的不是我們。樓頂視野開闊,同時無人知曉。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少年擁抱在一起,呼吸紛亂而急促,接味覺是苦澀的吻。作者有話說:白色洋桔梗的花語還有一個,無望的愛。最初花是祁文至當年送給她的,前文有。第六十八章(上)從樓上下來,祁念咬著紅潤的下唇,靦靦腆腆、亦步亦趨地跟在顧颯明身旁,他們走到地下的車庫,顧颯明去開自行車的鎖,他便站在一邊乖乖等著。等到能走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先前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