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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的話,現在就只剩三分之二了。岸邊的大樹連通樹根上的泥土一塊兒墜落,硬生生給造出了一個月牙狀的缺口。 “嘩啦——”這聲音在靜音符外,打破寧靜。 好在這會兒已是深夜,沈家村生活的大多是老人,早就入睡了。民宅距離此時也較遠,荒郊野嶺的,沒有引起什么注意。 兩人又等了片刻,確定島上不會再發生什么大的坍塌,這才重新上島。 薛定諤的潔癖再度上線,相野戴上了口罩和手套,都是黑色的,襯得那膚色更白,手腕更細。他的鼻梁上還架著黑框眼鏡,比平日多添了一分文秀。 方斗忽然有點開小差,想:難怪在酒吧里的時候,相野能用美人計把決明給詐出來。也不知道邢晝回來之后知道了,會不會吃醋。 哎,這該死的愛情啊。 方斗搖搖頭,跟著相野上了島,并且幾步就走到了他前頭去。這么危險的地方,他當然不能讓相野走在前面。不過他可不是為了挖邢晝的墻角,而是出于對美人基本的尊重。 到了被炸出的洞口旁,方斗打著手電往里看,“還真被你猜對了,底下是空的。我先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策應?!?/br> 方斗系好繩子,便小心翼翼地探進洞內。洞是漏斗型的,越往下越小,最終變成一條筆直的只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好在這條道并不長,不一會兒,方斗就看到了地面,跳了下去。 “怎么樣?”相野在上面問。 “安全!”方斗回答。 相野便把繩子在外面系好,無人機也停在外頭,攝像頭一直開著,以便他們在下面時也能看到外頭的情形。否則要是有人過來,直接把洞口給他們堵住,那可真的是甕中捉鱉了。 下去的過程中,方斗一直沒有說話,決明則仿佛祥林嫂上身,不停叨叨“注意安全”。他能夠通過黑框眼鏡里內置的攝像頭看到相野這邊的情形,幾乎是與相野共享視角,代入感極強。 而等相野到達地底時,決明看到那邊的情形,立刻發出驚嘆,“嚯!” 只見一具白骨呈蜷縮的姿態躺在地上,手邊掉落著一把匕首。地上積滿了灰塵,灰塵之下,依稀有著暗色的紋路。只不過這里雖然沒有滲水,但也很潮濕,地上、墻壁上長了許多青苔和藤蔓,暗紋也變得模糊不清。 從下降的深度判斷,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小島的內部,沒有深入地底。而此刻他們所處的這片空間也不大,除了頭頂的洞,沒有其他出入口。至少rou眼可見沒有。 方斗和相野聯手把地上的陣給顯現出來,玄奧的陣紋如藤蔓,看久了腦袋發脹。兩人都不是繪符的能手,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只是單純從觀感來看——這不是個普通的陣。 這么想著,方斗湊到地上仔細去聞。又用小刀在地上刮了一點點表皮,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把這點表皮放進去,晃了晃,湊到燈光下去看。 相野:“有血嗎?” 方斗聳聳肩,“時間太久遠了,說實話分辨不太出來?!?/br> 聞言,相野若有所思,隨即走到那具白骨前,蹲下來仔細查看。他有在夢之島跟骸骨搏斗的經驗,前前后后看了幾十具尸體,此時驗起尸來也是駕車就熟。 “成年女性的尸體,骨頭完好?!毕嘁坝謸炱鹉前沿笆?。 “這是鹿野的匕首?!睕Q明斷定,“你看它的刀身,是用骨頭做的,我們鹿野有這種習俗,會用猛獸的骨頭來做刀、首飾這些東西?!?/br> 這時,方斗忽然出聲,“你們看上面?!?/br> 相野順著燈光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洞xue頂部,也就是他們剛才進入的那個洞口的兩側,各自刻著一個圖案。 左邊是太陽,右邊是月亮。 “墻上也有?!狈蕉反蟛阶哌^去,將纖細的綠藤一把扯下。黑色的泥土和青綠苔蘚的后面,依稀有字。 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刮出一個“恨”字來。 方斗不由加快了動作,相野也加入其中,只剩決明一個人干看著著急,不停咋咋呼呼。 “這不光有字還有圖案啊……恨?恨什么?恨鹿野嗎?臥槽,這畫的不是平原上的那道門嗎?等等,這怎么又開始生孩子了……這一幕好經典啊,我怎么感覺在各個影視劇里都看到過,一群人托舉著一個小孩兒,這個小孩兒是誰……啊,那是籠子嗎?被關起來了?不是,這畫太抽象了,那些好像從地獄里伸出來的手代表什么,怪滲人的……乖乖,這怎么又死人了,那是什么地方,鹿野有這樣的地方嗎……” 隨著畫和文字的逐漸顯露,零碎的片段被逐漸拼湊,決明一字一頓地念出上面的話,“我、找、到、了、離、開、的、辦、法,離開的辦法?嗯???” 相野看到這里,又低頭看向了地上的骸骨。這個人是誰?答案好像已經呼之欲出。于是他又重新走到墻壁前,仔細端詳上面的畫。 就是剛才決明說死了很多人的地方。 那是一片湖,畫上寥寥幾筆勾勒了一個人間地獄。許多人身陷湖中,但在拼命地往外爬,但他們不是溺水,而像是泡在了什么毒潭里,不得脫身,所以畫上的人臉頰都是凹陷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等到了下一幅圖,那片湖就被填了。 他又快速看向下一幅圖,然后是下下一幅,指尖掠過那些扭曲的文字,基本都是繁體,可見年代久遠。 最終,他退后幾步,看著眼前的一切,眉頭深蹙。 方斗已然放棄思考,“你覺得這些字畫到底在講什么?” 相野:“一個女人的復仇?!?/br> 方斗:“是那個女人?” 決明:“姓沈的女人?地上死的那個就是她嗎?” 相野沒有立刻回答,他直接用匕首在那副地獄湖泊圖里,圈出了一張人臉。方斗和決明這時才看清,在所有痛苦、扭曲的猙獰臉龐里,竟藏著一張笑臉。 那張笑臉是藏得那么隱秘,甚至被其他人擋住了大半,一眼掃過去,任誰都會被撲面而來的絕望氣息震懾住,哪會注意到她。而一旦你注意到她在對著你笑時,就瞬間毛骨悚然。 “乖乖……”決明倒吸一口涼氣。 相野的動作卻還沒有停,他又走到另一幅圖前,刀尖迅速圈出又一張人臉,然后是下一幅、下下一幅。 這些人臉的表情都不一樣,有些在笑,有些在哭,但總是跟周圍的人不一樣,而且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征——眼角的淚痣。 方斗咋舌,“這是她自己吧?她把自己都畫進去,意喻著這是自己的復仇?譬如在湖里下毒?” 相野:“不是下毒?!?/br> 方斗:“那是什么?” 相野:“那片湖,一定就是曾經的彌望鄉。但你還記得決明說過嗎,彌望鄉是一片凈土,出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