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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飛快地接過盒子,想要打開它??伤氖钟悬c抖,一時竟使錯了力,掰不開。他下意識地使勁,盒子卻從手中脫走,“哐當”掉在地上,信灑落一地。 他連忙蹲下來去撿,看著信上那些熟悉的字,眼淚又掉出來。 “哎,你怎么又哭了?!瘪倚阈闵钣X外面的男人都是水做的,實在感性得很。撓撓頭,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自己這身份也著實尷尬,便干脆不說了。 良久,阿平喃喃地問:“你說人死了之后到底會怎么樣?如果世上真有鹿野那樣神奇的地方,那會不會……人死了之后,其實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 褚秀秀回答不出,但她又不愿意撒謊,便說:“誰知道呢?!?/br> 是啊,誰知道呢。阿平知道自己是有點魔怔了,終是擦干眼淚,把信一封封放回盒子里,低聲說了句:“謝謝?!?/br> 馬路對面的相野看著這一幕,轉頭對邢晝說:“走吧?!?/br> 車子緩緩開動,相野又拿出手機來給褚秀秀發去一張照片。那是他剛才在路上碰見褚秀秀時拍的,一位海邊少女穿著拖鞋奔跑的英姿。 XY:注意形象,姑奶奶。 慈祥姑奶奶:…… 慈祥姑奶奶:快給我刪了! 慈祥姑奶奶:你在哪兒呢? 慈祥姑奶奶:不會是悄悄溜掉了吧? 慈祥姑奶奶:…… 消息一條條刷出來,但相野卻不打算再掉頭回去了,緝兇處的人,一向不愛煽情告別。反正有緣總會再見。 打開車載音響,相野看著近期大熱歌單,指尖微頓,隨即搜了首經典老歌。既然是在海邊,那就聽一首海邊的歌吧。 第72章 陳令 八月底,夏秋之交,穿堂風送來涼意,蟬鳴卻依舊惱人。 “叮鈴鈴”自行車駛過,驚擾了趴在路邊花槽里睡覺的貓,也沒嚇走老街口那棵樹上聒噪的蟬。好在這里的人都習慣了,下午老街上的人也不多,倒是有個臉龐稚嫩的學生娃,拎著一個竹籃走街串巷。 他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件款式老舊,但干凈板正的白襯衣,腳上的球鞋也洗得發白了。一張臉稍顯普通,五官都不算出彩,但合在一起,卻是干凈又順眼的長相。鼻梁上還架著副細邊眼鏡,不說話的時候,像個小學究。 “陳令啊,又幫你爺爺去買菜了?”街邊小賣部里的阿姨笑著跟他打招呼,這天還熱著,手里就在打毛線了。 “是啊?!标惲钚χ卮?。他的笑并不像其他同齡的孩子那么燦爛張揚,總是淺淺的,卻又不敷衍,叫人覺得真誠,這落在街坊鄰居眼里,就叫乖巧有禮。 走到前頭,胖貓攔路。 胖嘟嘟的橘貓,毛色油亮,一看就是伙食太好,任誰也猜不出它其實是只流浪貓。陳令停下腳步來,看著他,唇邊的笑容也不禁變得大了些,只是他剛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那貓便又警惕地跑開了。 第N次,擼貓失敗。 路過的大爺哈哈嘲笑陳令,陳令這孩子,什么都好,學習好有禮貌,可就是不討動物喜歡。以前這毛病也不明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連大貓都開始躲著他。 陳令也不生氣,就是有點無奈,只要提著籃子繼續往前走。 陳家在古街的中間位置開了一家茶室,說是茶室,其實就是棋牌室。陳令的父母都死了,現在就爺奶兩個人維持著這個鋪面,供一家吃用以及陳令上學。 陳令回到茶室時,店里的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吹疥惲盍嘀鴤€籃子回來,也不乏有人跟他打趣著叫他“小老板”。 穿過茶室,從后門走出去,就是后院。這里沒有圍墻,因為走幾步就是一條穿城而過的小河。河邊有棵很大的銀杏樹,陳奶奶就坐在樹下編竹籃。 陳令放下籃子過去幫忙,陳奶奶忙說不用,卻拗不過他,便絮絮叨叨地跟他說起了話。 “過幾天就開學了,你就不要再忙這忙那的了,我跟你爺爺身體好著呢,累不著。你好好在家休息,眼看這暑假也沒剩幾天了,前天你李嬢嬢家的孫子,才剛旅游回來呢,人都曬黑了一圈,也精神不少,你要是不愿意跟他那樣出去玩啊,就在家里看看電視也好……” 老人家總是絮叨的,陳令雖不多話,但偶爾應兩聲,就能跟她聊一下午。 陳爺爺就在茶室給人倒茶添水,這里來往的都是熟人,生意說不上紅火但也過得去。 陳令這邊,一個半成品的竹籃編完,他終于還是被陳奶奶趕著回屋了。他就住在茶室的閣樓上,陳家二老則住在一樓的一間雜物房里。倒不是沒正兒八經的住處了,只是老房子離學校遠,住這兒方便。 閣樓不大,陳令打直了背走進去,最低矮處也不過比他高半個頭。但閣樓的窗正對著河,望出去風景很好,視野開闊了,心里開闊了,也就不覺得住的地方有多逼仄。 陳令在窗前的書桌旁坐下,打開桌上放著的一個老式錄音機?!斑菄}”磁帶轉動,戲曲聲便隨之傳來。 樓下的陳奶奶聽見了,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孫子是隨了誰,明明是正愛玩鬧的年紀,興趣愛好卻這么“老”。 她不知道,閣樓里的陳令很快又接通了一個電話。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他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視線落在書桌一角的綠蘿上,他伸手撥弄著那青碧的葉子,修長手指似挑弄,聽得漫不經心。 直到電話里的人似乎又說了什么,他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眉梢微挑。 “相野和邢晝,關系果真那么好了嗎?” “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br> 相野和邢晝這兩個名字的出現,昭示了這個少年身份的不簡單。如果相野在這里,雖然認不出他來,但也應當隱約聽得出他說話的語氣有點耳熟。 像楚憐。 那不是一個天真的不諳世事的高中生該有的語氣。 相野不知道楚憐在哪兒,楚憐可一直關注著他。緝兇處的人四海為家,今天在這里,明天就可能在那里,鹿野的人也不可能整天盯著他們、探知到他們的消息,可楚憐有內應。 一在明,一在暗,信息必定不對等。 讓楚憐最想不到的是,出身于爛尾樓的相野竟然跟邢晝真的處得不錯,也好像在緝兇處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是真心?還是假意? 相野,那個看起來稍顯清冷孤僻的孩子,真的那么容易跟別人交心嗎? 這有點出乎楚憐的預料。 在他看來,邢晝或許會成為拉住相野不讓他掉進深淵的那根繩子,但這是出于緝兇處的職責使然,以及根據邢晝的性格推斷。 可相野……楚憐原以為,他跟自己是同一類人。 楚憐又不禁回憶起在爛尾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