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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動,怔?。骸霸耲iejie?” 明黛蒙著臉,笑起來時,只剩一雙明眸彎彎,溫柔動人。 “若你不介意,我替你送吧?!?/br> “這……”秦心站起來:“這怎么行?!?/br> 明黛垂眼,又放下鐲子:“也是,此物貴重,應當你們親手交付?!?/br> 秦心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月jiejie那一袋小金子,都能打好多這樣的金鐲子了。 她都能以金相贈,又豈會貪這么個鐲子。 “我只是不想跟他說話,不想看到他……jiejie大傷初愈,也不好在村中多走動,惹人閑話……” 明黛眼神淡定。 白日里,她已經被看到。 當時確實有些慌,但靜下來又覺得,她總要走出這個門的。 遲早的事。 “你信我,就由我代勞吧。秦阿公傷上加傷,身邊最好不要離人?!?/br> 搬出秦阿公,秦心更不想去了,小姑娘猶豫半晌,咬著唇點頭。 明黛握著鐲子出門,她又追出來補了一句:“他若說什么過分的話,jiejie不要放在心上,只管轉身回來就是!” 說著還是覺得不妥:“還是我去吧。免得jiejie也被他氣著?!?/br> 明黛按住躁動的小姑娘,笑意淺淺。 “放心,他氣不著我?!?/br> …… 秦晁回村子的時間并不多,偶爾回來,也是睡一覺又走。 沒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總歸不務正業,混飯度日罷了。 夜色已沉,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外頭沒什么人。 明黛摸著黑走向東,走到秦晁家門口,輕輕叩門。 屋內無人應答,她擰眉探頭。 里面有燈,理應有人。 她再次叩門,貼耳探聽。 “這點力氣,我站這里都聽得吃力,你敲給誰聽呢?”男人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載著戲謔笑意。 明黛心中小小一驚,面上仍淡定。 她手貼著門,循聲回頭,漂亮的星眸陡然瞪大,又飛快轉回來。 院中的男人黑發高束,偶爾垂下幾絲,末梢滴著水。 涼涼秋夜,他赤著上身,趿著鞋子,只穿一條松垮垮的長褲,單手抱著木盆夾在腰側,盆邊搭塊巾子。 大約去河里洗澡,洗完就這么走回來。 剛好碰上她做賊似的敲門。 明黛穩住心神,定聲道:“秦阿公有東西交給你?!?/br> 背后靜默一瞬,有腳步聲靠近。 秦晁推開半邊門,明黛別開臉,目光藏進漆黑夜色里。 耳邊響起男人的低笑。 明黛擰眉。 忽然出現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任哪個女子看了都會閃躲。 這在他眼里,竟像是什么趣味,很好笑。 她終于了解秦心那番告誡的深意。 他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確然是個混賬。 明黛不氣,別人氣她,她就不氣,這樣才能氣死別人。 …… “東西呢?”秦晁一只腳跨進門,側身朝向她,伸出手來。 明黛遲疑回頭,目光觸及男人修長漂亮的手,下一刻,視線從指縫漏出去,落在他的小腹上。 肌理分明,豆腐塊似的。 明明穿衣時看不出這般結實。 索要物件的手忽然在她面前一晃,秦晁收了笑,隱隱不耐煩:“好看嗎?” 這一次,明黛反倒不那么羞赧。 沒看過的東西,看看怎么了? 你的豆腐塊又不會掉。 少女矜持而立,正經道:“你不先請我進去嗎?” 秦晁挑眉,將她上下一掃。 整個淮香村的姑娘,哪怕爬上屋頂,躲進草垛來偷看他,也斷不會進他的家門。 秦晁訕笑一下,摸著下巴嘀咕:“別是個傻子吧?!?/br> 明黛看他一眼,伸手推開另外半邊門,邁步走進去,語氣生硬而冷淡:“打擾了?!?/br> 秦晁的目光一路追著她。 堂屋內堆滿了朱家送的禮,挪步都難。 明黛掃過一圈,小心翼翼的挪到板凳邊坐下。 秦晁輕嗤,反手關上門。 咣的一聲,門扇緊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孤男還過度袒露,流里流氣。 他是故意的。 明黛心下了然,并不見慌,黑眸靜靜盯著他,泠泠清波,于夜色間透徹人心,仿佛能撫平一切躁意。 秦晁微翹的嘴角僵住,心中暗罵一句。 他隨手丟了盆,進屋里一陣捯飭,出來時穿上了白日里那件直裰。 明黛沒想到他會如此,心中略感意外。 然后,秦晁用實力揉碎了她的意外。 “是要給你燒水上茶,奉瓜果點心,你才肯把東西交出來?” 明黛輕輕垂眼,搖了一下頭。 她抬起手,落于桌上,少女柔荑纖白,漂亮極了。 秦晁眼一動,看著那只手。 手移開時,桌上多了一只鐲子。 秦晁垂眼見物,眼神微變…… 9、第 9 章 秦晁眼中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眨眼之間,他又掛上懶洋洋的笑,拿起金鐲反復翻看:“這不是老頭從我這拿走的嗎?我當他要給那丫頭當嫁妝,怎么又給我送回來?” 秦阿公自然不會貪他一個金鐲子。 八成看他游手好閑,怕他賣了換錢才代為保管。 明黛坐姿筆挺端正,雙手交疊落于腿上。 “聽聞這是秦公子生母之物,欲于公子成家立室時傳下?!?/br> “公子喜逢小登科,理應將它贈予未來妻子?!?/br> 靜夜無聲,女人的聲線如清泉化開的冰雪,清冽而細膩。 與那雙又大又亮的黑眸格外搭。 秦晁并未沉迷其中,吃吃笑起來。 他生的確實好。 五官精致,桃花眼撩人。 這身最普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才得以顯出幾分清雋秀氣。 就算這笑邪里邪氣,也不影響這分清雋并存。 秦晁手臂搭桌,握著金鐲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磕響,悠悠感慨:“這真是我聽過,最含蓄的嘲諷?!?/br> 明黛不動聲色。 她已在心中對他筑起防線,他上天下地嬉笑怒罵,她都不會在意。 但可以確定,他比她想象的更敏銳。 周邊的善意或惡意,熟悉或陌生,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 且準確。 秦晁將鐲子放在桌上:“朱家富裕,朱姑娘從小錦衣玉食,不差這么個玩意?!?/br> 明黛眼觀鼻鼻觀心:“既是秦公子之物,隨你處置便是?!?/br> 秦晁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句話,忽將鐲子推向她,另一只手指指她的頭巾面紗。 “不如這樣,你摘了這個,我送你?!?/br> 明黛眼簾輕抬,迎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秦晁挑著眉,沖她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