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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頓忙活,弄出七菜一湯,殺豬菜里雖然來不及灌血腸,卻也是新宰的農家豬,瘦rou里也帶著肥油,吃的蘇老六醉生夢死,感嘆還是農村生活好,抱著大米飯揮舞筷子,碗里蓋滿了粉條排骨蒜苔熏rou,滿足的仿佛小孩子。黑坨子沒忘了他健身教練的本分,只揀rou和菜吃,倒是他爸媽二人吃的慢,笑瞇瞇的眼睛離不開電視里的春晚,不時囑咐兩個小的一會兒還有守歲的餃子。餃子是豬rou酸菜餡兒的,沾上蒜醋,好吃的讓人吞掉舌頭。蘇老六和黑坨子吃完,躺在沙發上抱著肚子挺尸,手邊是幾大袋榛子核桃瓜子果脯,熱茶一壺,裊裊地冒著白氣。身邊兩個老人還在抱著電視歡樂,黑媽嘴里瓜子嗑的脆響利落,單手大力開核桃,黑爸離不開酒,大蒜餃子就著,小盅小盅嘬的滋溜滋溜響,這此起彼伏的聲音伴著電視里的歌舞升平,聽的蘇老六直瞌睡,張著嘴又開始流口水。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心安,只有闔家老小圍繞中,才會感受到的恣意完滿。要是阿澤在就好了。蘇老六猛然睜開眼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此時手機屏幕忽然亮了,是殷澤打來電話,問他吃晚飯沒有。蘇老六不知為何有些心虛,鉆進臥室才敢說話。他知道殷家過年的流程繁瑣至極,族長得全程盯著,又得招呼各大長老,那些個走不動道的,更是須得族長一一上門去敬酒;接下來鎮年關,鎮中心開宴席,少不得論功行賞,蘇老六小時候見父親每年忙這一圈下來,回屋便累的一動不動。殷澤這么累,還想著問他是不是餓著,他倒是吃好喝好,全然把殷澤忘到了腦后。“你在哪兒?別墅是么?”殷澤似乎是聽見蘇老六周圍安靜,不似飯店街那么嘈雜。“嗯,鋪子里太冷,我就來這兒了,修的,挺漂亮,跟我毀了之前。。。差不多。。?!?/br>蘇老六說完直后悔,想打自己這張破嘴,提那事兒干嘛。但聽著殷澤在電話里語氣欣喜,也不再放在心上,抱著電話傻笑了起來。番外~5.窗外的夜色中閃起了幾絲小小的煙火。那是尋常人家燃放的煙花。新的一年來臨了。“新年快樂,哥哥”。殷澤在電話里說道。原來卡著這時間打過來,不過是為了這幾秒能與自己一起渡過。怕自己太過寂寞了。蘇老六卻望著那濱城的夜景,朵朵小小的煙火,想起了一年前,在海灘與江垂云和阿九一起看煙花的時光,眼眶有些濕潤,掛了電話,雙手蓋在臉上,狠狠抹了抹,再放下來時,鼻子已是通紅,甩甩頭發,出門向客廳走去,心里已經開始惦記那幾盤酸菜餃子,應該還沒被黑爸吃完。心里空落落的時候,總想把肚子填的再滿些。。。。客廳里,黑爸守著電視,已經在打瞌睡,黑媽倒是精神,拾掇著剩飯剩菜放到冰箱。“小何跑哪兒去了?剛才沒見著他呢?!?/br>蘇老六徒手拿起餃子,沾著蒜醋,一個接一個往嘴里丟,滿口鮮香,涼著也美味無比。黑媽聞言,伸著脖子四處瞧了瞧,眉頭一皺,倒沒接蘇老六的話,眼神有些躲閃,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可能先去睡了。蘇老六心里倒覺得奇怪了。黑坨子一向是個夜貓子,跟他一樣,莫不是今日開車累壞了,這么早就滾上床?他這么想著,轉頭一看,沙發上打瞌睡的黑爸沒了蹤影。再想問黑媽,那婦人躲的急,好似有意躲閃,身子一扭進了衛生間,蘇老六也不好跟上去,只好在客廳里閑遛了幾圈,百無聊賴,耳聽得外面風聲大作,吹的樹影顫動,蘇老六趴在玻璃上看了會兒,涼氣便從那玻璃面上直往里滲。這別墅只有一層,端的是占地面積開闊,客廳取的是南北通透,南可觀海,北可靠山,人站在當中,碧海藍天,樹木香花,風雅至極。只可惜如今兩邊都是黑洞洞,全靠著屋中明亮溫暖才顯得不那么凄冷。蘇老六找了幾個房間,都不見黑坨子身影,心中有些奇怪,掏出電話打給這人,也是無人接聽。摸著手機心里犯嘀咕,蘇老六正想著莫不如吼一嗓子,問那黑坨子到底跑哪兒去了,卻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正猶豫著,窗外貼著玻璃滑過一個白色的東西,嚇的蘇老六手一松,手機掉在地上,啪的屏幕裂開一道。那東西好似飛著,速度也快,一眨眼沒了蹤影。饒是如此,蘇老六也看的分明。半身長的人型,大眼睛,方臉頰,腮上兩片紅圓,直挺挺地隨風走。燒給死人的東西。蘇老六眼睛也瞪圓了,在屋里叫著黑坨子一家三口,卻是空蕩蕩的只有回音,無人應他。突然出現的三個人,忽然消失了。番外~6.漆黑的樹林子里,三個人影圍著一捧火,悉悉索索的聲音藏匿于北風中。“你磨蹭什么,別叫老六發現了”。身材健碩的婦人低聲斥責,雙手不住地摩挲,眉頭皺的久了,嘴里不停地埋怨。她身旁的老頭子蹲在地上,抽著煙不說話,望著面前的火盆,叢叢火苗都映在眼里。一個高大的年輕人低著頭,黝黑的臉頰凍的通紅,不時吸一吸鼻涕。“咱們一家三口都跑出來,怎么瞞?!老六都起了疑心了,快跟我回去一個!”那婦人說著,提著老頭子的衣領子,叫他起來。老頭子慢吞吞地站起來,遲疑地看看那年輕人,又看看那婦人臉色,扔了煙頭,狠狠踩了踩,背著手轉身就走。“大過年的,做這種事兒,我怎么養出這么個玩意兒。。?!?/br>婦人推著那老頭,嘴里仍在喋喋不休,走了兩步,忽然停在當場,那老頭子見她停了,目光發直,順著一瞧,見蘇老六提了個紙扎人,正站在林子里。“那個。。。這個紙扎人。。。你們的吧?”蘇老六比黑爸黑媽還尷尬,提著人偶在風中無所適從。黑媽不好意思見他,低著頭捂著臉,與蘇老六應了一句,就轉頭開始罵黑坨子,專揀難聽的數落,神情卻自在許多,但是被黑坨子頂了幾句,便要發作,好在黑爸攔著,二人拉拉扯扯,快步走了。蘇老六聽的一頭霧水,見兩個老人家躲的快,轉眼沒了影子,只得稀里糊涂地走到沉默的黑坨子身邊,將那紙扎人扔到火盆邊。“等會再燒,我奶還沒來”,低著腦袋的黑坨子終于出了聲,抬起臉,眼圈竟是紅的,頓了頓,才說道:“六爺,對不住啊,在你家院子燒這東西。。?!?/br>“不打緊,咱們做哪一路的,沒這忌諱”。蘇老六這才長吁一口氣,黑坨子終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