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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糾察大隊投訴田盟“收費實習”,還以不定時工作制為由,要求超時加班,又不支付加班工資,甚至還有些不簽合同,不繳納保險的。更夸張的是,到了那里一查才知道,華赫所其實根本就沒做過不定時工作制的備案。 仲裁申請被受理之后,群里有人寫了篇圖文并茂的文章發到了網上,剛開始影響倒還有限,直到王清歌拿去給師傅過目。 陳銳一看,甚是可心,當即也轉了一波。然后,便是一手接著一手的轉發下去了。 通常情況下,那些比較有身價的司法圈大咖們是不太愿意轉發這種東西,但這一回也是怪了,從各大法學院到各大律所,從名教授到大趴,甚至還有法考輔導班的明星教師,每個人都要轉一波,再發幾句“知法犯法”之類的感嘆。 這么一來可就鬧大了,不過一個禮拜功夫,群里就傳來線報,說華赫所的管理委員會主席已經被勞動局約談過了,肯定會有處罰,而且整個所每個合伙人都要被連坐。管委會主席談完之后回來,立刻找了田盟開會。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田律師的臉色很不好看。華赫所里都在傳說,這一次“刀筆”惹了他惹不起的人。 余白聽到此處,看了一眼唐寧,心想這人倒還真有點兒律政小王子的feel呢! 但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也不過就是給田盟一點難堪罷了。而對“刀筆”這樣的人來說,難堪又算什么呢? 所幸,事情到此并未完結,更高潮處還在后面。 就在唐寧發起視頻會議的前一天,有一個名叫關虹的女人找到那個維權群,聽說里面都是等著勞動仲裁的前華赫所雇員,只當是走錯了地方。但王清歌這人一向熱心,多問了一句,這才知道關虹的確也是來維權的。而且,如果她說的情況屬實,那等著田盟的可就遠不止是難堪這么簡單了。 關虹告訴王清歌,去年她丈夫張佑跟人合伙做生意,因為涉嫌生產銷售假冒偽劣商品和騙取銀行貸款被捕。她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律師,就想到曾經在微博上看見過一個“刀筆田盟”,便發了私信過去咨詢。田盟很快回復,熱情地詢問了案情,安慰她不要著急,又約了她在華赫所碰頭。 第一次見面,關虹就感覺這位田律師特別有水平,口才好,效率又高,甚至已經去了解了一下情況,義憤填膺地對她道:“抓張佑真是荒唐!他怎么可能是罪犯呢?!”還說同案第一被告請了非常厲害的律師,代理費五十萬。而兩個被告之間又存在博弈關系,幸好關虹找到他,不會吃虧。言下之意,他也是“收費五十萬、非常厲害”這個檔次的。 于是,盡管代理費不便宜,關虹還是當天就簽了委托書,聘請田盟作為自己丈夫的第一辯護人,一次性交納了費用,又把厚厚一沓材料交到田盟手中。 田盟很快去看守所會見了張佑,回來之后就給關虹看了另一份張佑簽過字的委托書,說是她丈夫想要加大辯護力度,再增加一個第二辯護人。而這個第二辯護人就是田盟手下的另一個律師,約定的代理費是三十萬元。 王清歌聽到這里,不禁贊嘆田律師好套路。 她早在群里聽說了不少田盟團隊里的事情,說那案源數量是真的牛,至少一天談妥一件案子,多的時候一天幾件。收費低的五萬、十萬,最高的七位數,還有風險和半風險代理,而且也做法律援助,總之來者不拒,葷素不忌。問題是根本做不過來啊,田盟手下就兩個授薪律師,兩個助理,還因為摳門老是在換人,反正來不及就拖著,不知道他怎么心安理得接下來的。 現在,總算是知道怎么做到的了。別的律師如果要帶助理,都是事先報好的打包價格。田律師這招可真是高明,非但多收了一份錢,還能不管事,有問題推給自己團隊的律師即可。 果然,交了錢之后,關虹有整整一個月沒見到田盟,卻還是能感覺到田律師的忙碌與專業。因為田律師和另一位律師跟她三個人拉了個群,沒事總在群里發照片—— 看,我在去法院的路上!看,我到法院了!看,我在排隊等閱卷!看,我在復印材料呢! 就這樣,盡管既不梳理材料,也不討論案情,一整個月只給了個基本意見,關虹還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第85章 進去唱 盡管案件實際上并無進展,但田律師的客戶關系還是維護得很好。 雖然只當面談過兩次,關虹在交了雙份律師費之后,又先后應田盟的要求,轉了兩筆三十萬的款項過去。也就是說,為這個案子,她已經付出了總共一百四十萬元。 “這兩筆款子又是什么原因???”唐寧后來又在視頻電話里問王清歌。 “第一筆是說申請取保候審,第二筆說是修改審計報告,可以把對她丈夫不利的部分去掉?!蓖跚甯杌卮?,就這么復述一遍都覺得荒謬。 “但是沒有協議,沒有收據,轉賬備注寫的也都是律師費,是吧?”唐寧猜測,田盟這樣的老江湖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錯。 “對,”王清歌果然點頭,“前面兩筆總共八十萬還是打到華赫所的公賬上的,后來這六十萬就干脆是私人銀行卡了,而且還不是他自己的名字?!?/br> 唐寧一點都不意外,又問:“那理由呢?” 王清歌回答:“他跟關虹說,會去和第一被告那邊談條件。還有,就是公檢兩條線上找關系?!?/br> “兩條線找關系?”余白目瞪口呆,這顯然就是指行賄了,田盟這人還真是一路突破底線。開頭多請一位律師,估計也是兩頭騙,跟丈夫說是妻子提出來的,再對妻子說是丈夫的意思。反正當事人關在里面,全憑律師一張嘴。 “可不就是嘛,”王清歌也感嘆,“他一直向關虹暗示,說他手頭有資源,檢察院起訴的時候就至少可以拿掉一個罪名,等案子到了法院,再爭取一審輕判和判緩。但其實這個案子并沒有那么復雜,張佑是初犯加從犯,取?;緵]問題,輕判和緩刑也是可預期的,也就是說田律師根本不用動用所謂‘資源’,坐在那里博個概率就行了?!?/br> “那后來呢?”唐寧還等著聽下文,“家屬怎么覺出不對來了?” “不就是這幾天實習律師的事情鬧出來了嘛?!蓖跚甯杩戳艘谎酆晖?,對這件事兩人都頗為自豪,“家屬發現,原來這人連勞動糾察大隊都搞不定。而且,田律師估計正為這事鬧得扯頭發呢,沒空應付客戶,營銷也有點亂套了。關虹發現他在微信群里發的一張檢察院的照片,跟他發在微博上說自己在外地辦案的根本就是同一張。而且,她這幾天在群里問案情,都是另一位年輕律師回復的,電話打過去也是助理接聽。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