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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也很正常?!?/br> 說完這番話,羅楠又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往前翻了許久,遞到唐寧面前:“這是浩浩那幾天發的朋友圈,你們可以看看?!?/br> 唐寧接過去,與余白一起看了。 那是幾張風景照,日期是去年自然巖壁賽開賽前一天,下面配文:跟尹盛大哥去山里探新線。 同一天晚些時候,又發了一條,沒有圖片,只有文字: Fsh[注:閃攀,抱石項目術語,意思是第一次嘗試就成功]失敗,把自己摔進醫院了[流淚][流淚][流淚]。 下面跟著一長串評論,自然都是關心他的傷情。 他便統一回復了一句:不嚴重,大家不要擔心,手肘擦傷,屁股腫了半邊[允悲][允悲][允悲]。 再往后兩天,比賽收官,他又發了一張獲獎選手的照片,配文:恭喜尹大哥,恭喜小薇。 僅從這幾條圖文來看,羅楠的說法還是比較客觀的。但這些顯然夠不上證據的標準。當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兩人之間又究竟是什么關系?恐怕只有見到本人才能揭曉了。 起飛三個小時之后,三個人到達桂林,在機場租了輛車又往陽朔去。 車是羅楠開的,陽朔是個攀巖勝地,她常來常往,對當地比較熟悉,刑警隊也已經去過一次,進了縣城,便先把車開到那里。 唐寧帶著余白進去了解情況,要求開具。等了很久,辦案的警員才到,對他們說丁浩正在訊問中。 “這都是第五天了,人還沒送看守所?”唐寧問了一句。刑事拘傳一般不超過十二小時,之后就得送交看守所羈押,訊問也得在那里進行,以保證嫌疑人的休息和飲食。 “在看守所呢,”警員解釋,“這案子特殊,你也理解一下我們的壓力?!?/br> 唐寧自然懂這言下之意,全網直播的謀殺,視頻點擊量破千萬,各種評論沸沸揚揚。官方通報一日不出,路邊社消息便紛涌而起,警方也是爭分奪秒。 但作為律師,他有律師的立場。幾經交涉,還是拿到了。一行人再趕到看守所,把會見函、執業證和委托書一并交進去,申請會見??上姇r間已過,當天是肯定見不上了。 那天晚上,他們在縣城一家賓館住下。 余白和唐寧兩人擠一張寫字臺,并排擺開電腦,把白天耽誤的工作補上,等到全部結束已是深夜。大約是累過了頭,洗漱完睡下去,余白反而了無睡意。她知道唐寧也醒著,就在黑暗中靜靜抱著她。 “那件事你肯定也聽說過?!彼鋈婚_口。 話說的沒頭沒尾,但余白卻知道他在說什么,是導致他師父隱退的那個案子。 “就是生物制品研究所投毒案,”唐寧說下去,“當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br> 余白聽得一震,那件事她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這個案子的辯護律師就是唐寧的師父。 那個時候,她正準備出國,跟唐寧也在冷淡期。不過,這件事影響實在太大,想不知道都不行。 被害人和嫌疑人是A市生物制品研究所的兩個博士,都是名校畢業,都只有二十幾歲,因為一點瑣事,一個下毒殺害了另一個,用的就是實驗室里正在研究的藥物。 從案發到庭審,不管是主流媒體,還是社交網站的大V們齊齊發聲,或調侃、或扼腕、或反思。期間甚至還有頗有影響的大報,寫了傳播最廣卻又最不靠譜的報道,諸如“當天多云,陽光被云層遮蔽”,“他取出試劑瓶”,“注入寫字臺上的保溫瓶”,滿篇言之鑿鑿的描寫,那個記者宛如就在現場。 就這樣,眾多網民也跟著宣泄情緒,有的聯名求死刑,有的聯名求免死,直鬧到沸沸揚揚,好似一場雪崩。以至于到了最后,法庭的判決還沒下來,被告已經被民意判了死刑。而作為被告的辯護律師,身上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后來呢?”余白問。 “后來,”唐寧繼續說下去,“師父解除了委托,然后就不做律師了,連執業證都注銷了?!?/br> 余白聽著,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貼上去在他耳邊道:“現在跟那個時候不一樣了,不管遇到什么,還有我跟你在一起?!?/br> 黑暗中,他輕輕笑了,把她擁進懷中。 第二天一早,唐寧和余白再去看守所。到大廳辦好手續,領到提押票,排完隊也快中午了。 總算過了ab門,交了提押票,兩人坐在會見室里等著。 這已經不是余白第一次進看守所,要見的也不是什么死囚,而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半大孩子。但她卻還是有些緊張,因為來之前唐寧就對她說過,今天要由她來提問。 外面門禁一響,丁浩被管教帶了進來。 僅僅幾天功夫,整個人像是又變了一變,既不是視頻里的樣子,更不像從前那些照片。面目疲憊凄惶,像個小孩子,更好似迷了路,一見余白他們,就等不及地問:“我mama來了嗎?” 余白對他點點頭,等到管教離開,方才開口:“你認識羅楠嗎?” 丁浩疑惑,從里面出來的時候,管教就告訴過他這是律師會見,他有點奇怪她會這么問。 “她是你什么人?”余白又問。 丁浩答:“她是我媽?!?/br> 余白這才繼續,指指唐寧介紹:“這位是A市立木律師事務所的唐寧律師,我是他的助理余白。這次來是受你母親羅楠的委托,事務所指派我們作為你的律師,對你進行會見,提供法律幫助,你同意嗎?” “同意,我同意?!倍『泣c頭。 這一套是規定程序,未必要這么小心,但這一次余白格外遵守,就是因為這案子是“奇途”的法務介紹過來的,而唐寧之前疑心過里面或許有利益沖突。 腦洞可能大了點,但有時候現實還真會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就好像陳銳給他們敲過的那些警鐘——有女朋友冒充jiejie簽署委托的,只這么一句核實,委托關系直接違法,下一步便只能停止會見了。甚至還有更夸張的情況,同案兩個嫌疑人,一個人的老婆做了假結婚證,委托律師進去套另一個的口供。 好在,類似的事故并沒有出現。 余白接著問下去:“你是怎么到案的?” “什么?”丁浩一怔。 余白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像在背書,不像說人話,只得又解釋一句:“怎么被抓進來的?” “那天我從山上下來,身上有傷,”丁浩回憶,“救護車把我們……把我送到縣醫院,還在縫針的時候警察就來了,等醫生處理完傷口,就把我帶回去問話了?!?/br> 余白低頭記錄,這不是一個對丁浩有利的細節。自他從山上下來到他被警方帶走,始終沒有出于本人意志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