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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出來給他們吃,又讓余白帶唐寧四處去玩,就好似對付兩個小孩子。 余白看月色正好,也起了興致,與唐寧出了自家院子,穿街過巷,夜游余家村。兩人直走到余白從前讀書的學校前,余白伸手指給唐寧看:“這就是我們中學,也算是這里最好的。當然了,跟你們A大附中還是不能比?!?/br> 學校已然翻修過,教學樓,體育館,全沉在夜色里,只見一個個黑色的輪廓,與尋常校園無異。唐寧隔著圍墻朝里面看了看,突然搓搓手,一越而上翻過墻去。那動作太過利索,余白甚至沒來得及阻攔。 “你干嗎?!”她在外面壓低聲音對他喊,“律師受刑事處罰就得吊銷執業證,到時候你沒了工作別賴我,你這么大個人,我可養不動你?!?/br> “翻墻進學校就是訓誡警告,最嚴重不過行政拘留,這個你騙不了我?!碧茖幓仡^笑看著她,招手叫她也進去。 “要是屈打成招,判你尋釁滋事呢?”她繼續嚇他。 “那我最多跟你爸商量商量,留在余家村幫你家種瓜?!?/br> “搞半天你都動了改行的念頭啦?律師不是你的理想和事業么?”余白揶揄。 唐寧卻不接茬,還是鼓動她翻墻進去。余白見他這樣,也動了心思。這墻她不是沒爬過,只是時隔多年,動作都生疏了,此時連攀帶爬再跳下去,一個趔趄便撞進他懷中。兩人抱一起竊笑,待得站穩,四下看看無人,跑過塑膠跑道,直到看臺下面才慢下來,牽手走在黑暗里。 沒來由地,唐寧突然感嘆:“你家里人真好?!?/br> “好什么???就想著把我轟出去?!庇喟讻]多想,只是自嘲。 “怎么轟你了?你回來,你爸媽多高興?!碧茖幱值?。 “你一個城市男,不知道我們農村剩女的壓力,”余白訕笑,“我爸媽還算是含蓄的,剛才另一桌上坐著我叔叔嬸嬸你看見沒有,因為他們家孩子都已婚已育,所以每次見我都是那兩個問題……” “你一個律師,還怕被人問問題?”唐寧怒其不爭。 “要不還是你告訴我怎么答吧?”余白覺得這邏輯十分好笑。 “什么問題?你說?!碧茖幗邮芴魬?。 “什么時候結婚?什么時候生孩子?”余白道。 “今夜子時啊?!碧茖幉患偎妓?。 余白一時沒懂,見他轉頭看著她yin笑,這才反應過來。正要再說什么,吻已經落下,她聞到他口中淡淡酒氣,卻不叫人討厭,反倒與這柔柔的春夜十分搭調。 可惜她心性就那樣,這時候還忍不住掃他的興,貼著他笑道:“我說你別想多了,我媽留你過夜,是讓你住客房,我都看見她找被子換床單了?!?/br> “余白,你這人心真狠?!碧茖幑粏蕷?。 “我又怎么了?”她裝一臉無辜。 他卻不說究竟狠在哪里,只是爬上主席臺,拿出當年A市十佳校園歌手的功底唱了一首給她聽。大約都是酒勁聊發的少年狂,她也拿手機開了伴奏,當熒光棒那樣左右揮舞。 直到又翻墻從學校出來,她才隱隱覺得些許不妥——,是分手的時候才會唱的歌,可再想想又覺得是毫無根據的迷信,再說這首歌唐寧唱得的確是不錯。 當夜,兩人果然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間就寢。 余白也是累了,洗過澡就早早睡下去。半夢半醒間,卻聽到有人輕輕轉開房門。 “當心叫我爸媽看見?!彼紤械帽犙?,就知道是唐寧。 他也不跟她客氣,關了門掀被子爬上床來,向她訴苦:“我這剛開始過上規律的那什么生活,突然這樣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br> 余白“唔”一聲敷衍,背過身去繼續睡。 “我敢說阿姨就是為著讓我們那什么才一定留我住的?!碧茖幉⒉涣T休,伸手進她睡衣里。 余白聽見這話便想開罵:我就這么……! 可再一想,還真有可能。她這年紀在此地已是大齡中的大齡,從前中學同學要是沒考上大學的,孩子都上初中了。農村房子大,要是她媽不想讓他們湊一塊兒,唐寧現在肯定睡在院子另一邊的屋子里。 這么一折騰,便是睡意全無,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因為睡衣里的手。 “帶那個了嗎?”也是起了興,她貼著他問。 “啊呀,沒有,沒想到要過夜啊?!辈幌氪巳藚s是這樣回答,隨即便收手罷了念頭。 這下反而是她意猶未盡,膩在他身上不走。 他其實也是一樣的心思,看她這樣便道:“要不我現在去買?” 她冷笑,答:“這里附近可沒有便利店?!?/br> 他已經爬起來,聽她這么說又倒下去,倒也不折騰了,從身后抱了她,閉眼睡覺。 “你干嗎?”她回頭看他,。 “不干嗎,就一起睡啊,我開個鬧鐘,天亮前回去?!彼f得一臉純潔。 她又冷笑:“你知道我爸幾點起么?而且……” “而且什么?”他抓住了關鍵。 “這還怎么睡?都睡不著了!”她有些煩躁,拍一掌床板。 黑暗中傳了輕輕笑聲,她氣結,簡直想把他踢下床,卻被他翻身壓住。 “可以嗎?”他在她耳畔問。 她點頭。 第21章 次日下午,余白辭別父母,帶著唐寧離開余家村,開車回市區。 事后回想起來,這個周末實在是過得豐富多彩,但就算再多彩,過去了又是周一。對余白來說,日子似乎重新回到原來的軌跡上,上班,下班,加班。只是除此之外再加進一股亂流般的不確定性因素——唐寧。 憶及從前,似乎也是這樣。不同只是,那時的唐寧隔一陣才來叨擾她一回。這一次卻是得寸進尺,只要人不出差,還在A市,就隨時可能出現在她面前,中午求賞口飯,夜里求留宿,事后清晨擠在小浴室里,又突然對她說:“這周六我爺爺奶奶結婚紀念日請吃飯,你得跟我一起去?!?/br> 當時余白才剛起床,睡眼惺忪,正在淋浴,聽到這話也沒多想,隨口答應。后來細問,才知道這頓飯是要到唐延教授家里去吃的,只是家宴,外人就她一個。 余白自然曉得這代表著什么,唐寧已經見過她的父母,接下來就該輪到她了。 起初她還不覺有異,畢竟已是三十好幾的人,各種都經歷過,不就是吃頓飯么?直到赴約的日子漸漸臨近,才莫名開始緊張。 起初,她甚至都沒意識到這緊張是因為那頓飯而起,只覺閑下來就心神不定,食欲也不大好,有時候連吃飯都忘了。她以為只是工作忙,手上恰有兩個項目同時到了最后限期??蓵r至周五,那兩個項目都已經順利收尾,這心神不定食欲不振的癥狀卻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