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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康熙爺點了點頭,“等到哈密真的起了戰事,他若有其父的領兵之才,自不會埋沒了他?!?/br>“兒臣也有日子沒上朝了,之前聽胤禵說,富寧安上折埋怨邊關糧草不足,不知這些日子皇阿瑪可有安排了?是不是因甘肅干旱,糧食上出了缺漏?”四阿哥看似猜測般地問道。康熙爺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川陜總督鄂海此前上折說,他籌措了一批糧草以補邊關緊缺。只是如今,糧草送進了甘肅,因邊關冰凍,普通路徑難行,送糧十分艱難。綽奇上折說,他一直找不到熟悉邊路的向導,只能盡量爭取在雪消前把糧食送到。富寧安手里的糧,暫時能支撐到開春,目前看來,還沒有什么大問題?!?/br>“那就好,兒臣就是擔心邊關糧草不足,會造成軍心浮動。如今,邊關守將都能協同互助,策妄阿拉布坦也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四阿哥的語氣很自然,“皇阿瑪之前指派富寧安時,兒臣還擔心他一介文臣,會帶不好兵。如今看來,除了過分小心一點,倒也處處妥當,不愧是被皇阿瑪看重的人?!?/br>“在邊關領兵,多加小心是應該的,”康熙爺皺了皺眉,“糧食不盡早運到,策妄阿拉布坦一旦有所行動,我軍就被動了。這個綽奇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一批糧草遲遲運不出去!”“既是路途難行,綽奇大概也是怕運糧隊在中途出問題吧,”四阿哥想了想道,“晚一些,總要比直接丟糧損糧好得多,畢竟現在籌措糧草也不宜。之前說甘肅本身的存糧已盡夠大軍使用,如今又要川陜幫助籌措。兒臣想,之前甘肅大旱,恐怕府庫還是受了一些影響?!?/br>康熙爺輕吐了口氣,臉色卻越加難看,“如果,府庫存糧真的難以支應了,就該盡早上報朝廷。這批糧草要是在甘肅運出的,早在冰封前就運抵哈密了,哪還會有現在這種捉襟見肘的狀態?這個綽奇是怕朕下旨怪罪,先是欺上瞞下,后又膽怯拖延。只怕,他是想讓朕另辟路徑運糧,他好昧下這批米豆,以補甘肅的虧空!”“這,應當不會吧……”四阿哥看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如此豈不是要延誤軍情?綽奇也是老臣了,他應該知道,皇阿瑪對邊關之事有多在意,哪能如此糊涂辦事呢?”“就是老臣,才養出了他們膽大包天的性子!”康熙爺對此十分嗤之以鼻,“如此不顧大局,真以為天高皇帝遠,朕就奈何不了他們了?”“綽奇在甘肅居職多年,如今又恰逢戰事,皇阿瑪為了邊關安定,恐怕還真不宜動他,”四阿哥皺眉沉思了片刻,“依兒臣愚見,皇阿瑪稍加提醒即可,綽奇久居要職,也頗有建樹,想是很快就會明白皇阿瑪的意思的。倒是富寧安那兒,怕還是初來乍到,與邊關守將有些隔閡,皇阿瑪不如再派一個人助他一臂之力,也省得真的爆發戰事時,再出什么紕漏?!?/br>“富寧安是朕欽點大將!”康熙爺的嗓音驀地嚴肅起來,“他的話就代表著朕的話,難不成朕想打一場勝仗,還需要對一幫老jian臣奴顏婢膝?”四阿哥身上一緊,慌忙停下腳步,拱手彎腰,“是兒臣失言了。兒臣久在朝野,沾染了一身官場習氣,實在愧對皇阿瑪的教導?!?/br>康熙爺轉頭看了四阿哥一眼,兩手負于背后,聲音很快恢復了正常,“這也不能怪你,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事關邊境安定,朕,是不能向任何人后退一步的!”正月下旬,萬歲爺下旨申飭甘肅巡撫綽奇,辦事不利,延誤軍機,降三級原職留任,并嚴令邊關糧草必須在半月中送到,日后再有類似行徑,嚴懲不貸!十四爺府蕭永藻送來了西安將軍席柱的信件,十四阿哥拆信一覽后,神情立馬嚴肅了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說鄂海怎么會突然給邊關籌糧呢。原來,真是年羹堯干的?!?/br>“年羹堯?”蕭永藻接過信件也看了一遍,“這么說,是雍親王指使的了?”“九成九,”十四阿哥手里還拿著酒壺,眼中卻十分清明,“只是不知道,四哥是有意拉攏富寧安,特意讓年羹堯幫他。還是,富寧安根本就是四哥的人!”“如果是后者,”蕭永藻把信捏在手心,“那就太可怕了!”十四阿哥垂下眼簾,沒有說話,蕭永藻又看了一遍信后,輕吐了口氣道,“不過,依席柱將軍的意思,川陜總督鄂海是有意靠向咱們了。只是,鄂海這人生性多疑,又因當初太子之事,對與皇子結黨分外慎重,貝子爺還得再加把火才行啊?!?/br>十四阿哥仰頭喝了口酒,在屋里轉了一圈,“這把火要怎么加,我還得好好想一想?!?/br>八爺府鄂倫岱、阿爾松阿等人都聚在了八阿哥的書房里。八阿哥讓何焯起草了給綽奇的信件,“無論如何,讓他在十天內,把糧食送到富寧安手上,這段時間就保持安靜,不要再跟富寧安對著干了?!?/br>“好好的,皇上怎么對綽奇動了這么大的氣?”阿爾松阿皺了皺眉,“是不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了?邊關又不是現在就缺糧,耽誤一陣竟然就牽扯上延誤軍機了?!?/br>“四哥這段時間剛回內朝,”八阿哥站在書桌前,輕輕轉著筆架上的毛筆,“據綽奇來信說,那批糧是年羹堯繞到青海送進甘肅的,跟鄂海本來沒什么關系。只是不知道,后來年羹堯和鄂海達成了什么協議,鄂海竟然出面,說是自己給邊關籌的糧?!?/br>“這么看來,雍親王的手已經伸進邊關了,”鄂倫岱沉了沉嗓音道,“就是不知,現在的富寧安和鄂海,到底是不是雍親王的人?!?/br>“派人去查!”八阿哥瞇起眼睛,“尤其是富寧安!如果讓皇阿瑪知道,他派出去的手腳已經成了四哥的左膀右臂,那京里的這出戲可就有意思了?!?/br>“話倒是沒錯,只是這件事要查起來,恐怕沒那么容易,”納蘭揆敘意味深長地道,“如今,雍親王無論是在皇上面前,還是在朝臣面前,都是風頭無量?,F在不少朝臣隨風倒,而貝勒爺,因此前流言,多少受了些影響。依微臣淺見,咱們還是得想個法子,先下手為強總比坐享其成要可靠得多啊?!?/br>“理是這么個理,可雍親王如今不比從前,”阿爾松阿開口道,“不管做什么事都異常謹慎小心,想要從他的身上下手,恐怕沒那么容易了?!?/br>“那就不從他身上下手,”八阿哥端起一碗茶,嘴角慢慢揚起,“不知我那二哥,如今在咸福宮呆得如何?”第396章鹽課康熙四十九年二月初九,四川巡撫衙門后院,年羹堯站在一盆老松前,仔細地松著盆土。胡期恒候在一旁,臉帶微笑,“雍親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