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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地一腳踢翻火盆,“現在軍營里有不少皇上安插進來的親信,他們知道年羹堯進了總督府,若人真出了什么事兒,又趕上準噶爾異動,京里都不用調查,就能給我安一頂叛國投敵的帽子。到時,甭管是誰上位,我都是騎虎難下!”“大人,”巴彥緊皺眉頭,“這個年羹堯實在不用小覷,他參贊四川軍務也不過半年,咱們幾乎就插不進手了。如今,又讓他算計了這么一遭,硬生生地斷了大人跟齊世武最后的一點情分。再讓他這樣活動下去,大人在西北的位置怕是就要岌岌可危了?!?/br>“我知道,”鄂海一手握緊刀柄,“先往哈密調兵,這個年羹堯,等本督回頭再收拾他!”十一月二十日,九門提督府“不對,不對,”托合齊背著手在書房里團團亂轉,“這都多少天了?武拜那頭沒消息,鄂海那邊也沒消息,怎么會那么巧?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大人,”門人靠攏過來,小心問道,“要不要卑職去請兩位尚書大人過來?”“去請,”托合齊抬起手,隨即又立刻制止,“不行,若真出了事兒,保下一個是一個。你去吩咐皂保,咱們不等了,皇上去了暢春園,咱們先控制下皇城再說!”“大人,那殿下——”門人抬起頭,一臉驚愕。“殿下不會有事兒的,”托合齊抿緊嘴唇,“只要咱們先掌控了大局,迎殿下出來是早晚的事。更何況,暢春園的守備我也早有安排!”“是,”門人拱手一禮,俯身往門外退去。托合齊咽了口唾沫,一手扶著椅背,慢慢坐了下去。雍親王府,東小院年氏向四阿哥行了禮后,左右看了看,“怎么沒見到蘇公公?王爺這一路奔波,沒見多少疲態,想又是蘇公公的功勞了?!?/br>四阿哥放下茶碗看了年氏一眼,又低下頭刮了刮茶末道,“一路趕著回來,蘇培盛受了點兒風,下去歇著了?!?/br>“原來是這樣,”年氏抿了抿唇,眼神若有若無地飄過內室里頭緊閉的房門,“王爺不在這些日子,府里還算安靜,只有十四貝子來過一次?!?/br>“胤禵?”四阿哥揚起眉頭,“他來干什么?”“說是替德妃娘娘送些東西來的,”年氏捏著帕子掩了掩唇角,“福晉見了十四爺,只說王爺因面壁思過,不宜見客。十四爺倒也沒多留,跟福晉說了會家常話,就走了?!?/br>四阿哥緩緩吐出口氣,點了點頭,“辛苦你了,福晉那邊我回頭再過去。這次帶了不少上好的蘇繡回來,你挑一些中意的,多做幾套衣裳?!?/br>“謝王爺,”年氏俯身行禮,“妾身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妾身告退?!?/br>年氏走出東小院,侍女凌兮迎了上來。“打聽清楚了嗎?”年氏偏頭看了一眼東小院后頭的高大棗樹。“打聽清楚了,”凌兮低下頭,“今兒東小院只給王爺提了一次膳,兩位張公公都照例在前頭吃的,蘇公公那兒倒真沒消息?!?/br>年氏兩手握在身前,修長的指甲摳的掌心一陣刺痛,“若蘇培盛在自己的屋里養病,怎么會不叫吃食呢?他身份特殊,不可能跟其他奴才們一起吃大鍋飯,連張保、張起麟都是另起小灶的,更何況是他?”“這——”凌兮抿緊唇角低下頭,“奴婢今兒去打聽時,膳房的廚子說,蘇公公很少單獨叫吃食的?!?/br>年氏停住了腳步,凌兮見狀低聲勸慰道,“小主,您也別總往那方面去想。蘇公公一向受王爺看重,王爺用過膳,每日里賞給他些也是有的?!?/br>年氏抿了抿唇,緩緩地吐出口氣,“這幾日,你勤打聽些,看丁芪會不會入府,看王爺……會不會吩咐膳房做些補身的湯飲?!?/br>“是,”凌兮俯下身。年氏強自鎮定了情緒,邁開腳步,身子卻又一踉蹌。“小主!”“我沒事,”年氏抓住凌兮的手臂,深深吸了兩口氣后往自己的院子緩步走去。東小院四阿哥推開臥房的門,躺在床上的蘇大公公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怎么沒睡呢?身上還熱不熱了?”四阿哥走到床邊,伸手摸摸蘇偉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一會兒還是叫丁芪來看看?!?/br>“就是有點兒傷風而已,別折騰人了,”蘇偉捧著枕頭坐起來,把被子掀到一邊。“你給我乖乖蓋好,”四阿哥又伸手把被子搶過來,“嫌悶熱,嫌折騰,就別給爺總生病。趕了幾天路,半夜就燒個guntang,你想嚇死我是不是?”“是你太大驚小怪了,得些小病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蘇偉抽了抽鼻子,任四阿哥把自己圍得像個粽子,“密折應該送到萬歲爺手里了吧?怎么這兩天都沒什么消息呢?我就說那個武拜死的太突兀了,皇上一貫多疑,會相信是亂黨動的手嗎?”“放心吧,”四阿哥彎了彎嘴角,“武拜被刺客亂箭射死,是那么人親眼看到的,就算有所懷疑,誰又敢把矛頭指到爺的身上呢?武拜口口聲聲說身上有太子口諭、九門提督手書,任誰也不會相信太子沒有參與其中。李煦和梁鼐都不是傻子,誰也不會放著明晃晃的證詞不說,偏去猜測些虛妄之事。更何況,是眼下這個時節……”蘇偉垂著腦袋想了半天,輕輕點了點頭。四阿哥看著眼前有些落寞的人兒,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了?覺得爺落井下石,沒有兄弟之情了?”“沒有,”蘇偉打掉四阿哥的手,“我又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小太監了。八阿哥不是東西,太子也沒好哪兒去,你們兄弟都一個德行!”“你個膽大包天的,說誰呢?”四阿哥驀地瞪圓眼睛。“愛誰誰!我要睡覺了,”蘇公公就地一個打滾,躲開四阿哥伸過來的手,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繭,團在了床帳的最里頭。四阿哥看著那個鼓起的小山包運了半天氣,最后憋憋屈屈地自己脫了靴子,換了衣服,跟人家并肩躺在了枕頭上。床里的人呼吸減緩,一只手伸過去,幫他理好被子,輕輕拍撫胸口,不消片刻,自己也慢慢闔上了眼睛。傍晚,九門提督府在書房坐了一個下午的托合齊在一陣心悸中猛然清醒,外頭已是月色當空,院子里清寂的好像無人的山野。“來人啊,”一陣不安涌上心頭,托合齊在昏暗中打破了桌上的硯臺,卻沒有一個仆人跑進來,“來人啊,人都哪兒去了?快去叫皂保過來!”托合齊踉踉蹌蹌地跑出書房,偌大的正堂中只點燃了一只燭臺。“提督大人,皂保來不了了!”燭臺下的陰影里坐了一個人,藏青色的蟒袍,影影綽綽的面孔,托合齊瞪了半天眼睛,都沒有看清這人是誰。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