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4
作一僵,不動聲色地繞開四阿哥的親昵,捧著衣服走到一邊。“蘇偉!”四阿哥不滿地喊了一聲。蘇偉轉過頭,“過來,”四阿哥坐到床邊,拍了拍床板。蘇偉抿抿嘴,磨啊磨地走過去,還沒坐下就被四阿哥一把拉到懷里。“主子!”蘇偉怔了怔,他不喜歡坐人大腿!“為什么躲著我?”四阿哥箍緊他的腰。“我沒有,”蘇偉嘴硬。四阿哥眼睛一瞇,蘇偉下意識想跑,卻被猛地按住了脖頸。其實,有時候,耍流氓真比溝通來得快。比如蘇偉,一夜緋色后,某些糾結的情緒就像無法改變的現實舉手投降了,然后蘇公公又一次阿Q附身了。七月,皇上北巡,四阿哥亦在隨扈名單中。蘇偉很高興又有事情可以忙,還可以借著由頭逃出宮廷兩個月。鑾駕起行前,四阿哥告訴蘇偉,有大臣上奏,請太子留守京城監理國事,皇上未允。這次塞北巡行,在蘇偉看來再普通不過。只不過蒙古各部在得知噶爾丹被滅后,對待皇上與各位皇子愈加恭敬而已。四阿哥這邊是有收不完的禮,太子與大阿哥更是沒日沒夜地設宴應酬,翁紐特部來朝見時特意送給太子一柄金弓,說皇上慧眼識珠,太子日后必為明君。然,讓蘇偉沒有想到的是,北巡大軍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一個巨大的變故突然發生。皇上突諭內務府,太子昵比匪人,素行遂變,下令處死曾于太子處,行徑“甚屬悖亂”的哈哈珠子德住、膳房人花喇、茶房人雅頭。第104章我就是喜歡他康熙三十六年九月傍晚毓慶宮太子一人坐在書房里,周圍寂靜的厲害,屋內值守的小初子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今天下午,太子外出,內務府突然來毓慶宮拿人,守衛毓慶宮的侍衛差點與內務府的人兵戎相見,直到德柱公子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面色平和地出現在大門口。小初子本是庫房的雜役,在毓慶宮太監大清洗后,被德柱公子提拔到了太子身邊。在他的心中,太子與德柱公子都是他的恩人。所以,當德柱公子被帶走時,他撞開門口的侍衛跑了過去,明晃晃的刀尖沖向他,他卻只聽見一句,“小初子,回去吧,別忘了給殿下熱上參湯?!?/br>夜色漸濃,書房里已看不清人影,不知呆坐了多久的太子殿下,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內廳的簾子被掀開,太子匆匆而出,小初子緊忙地招呼著值守的小太監跟上,卻在門口被一個清麗的人影擋住。“殿下,”側福晉李佳氏直直地跪到地上,毓慶宮的大阿哥、二阿哥與尚在襁褓中的三阿哥都被乳母領到了正殿門口,太子的腳步頓在原地。三歲的弘皙磕磕絆絆地跑到太子跟前,抱住太子的腿,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阿瑪……”太子身體一僵,摸了摸弘皙的頭。李佳氏膝行到太子跟前,抓住太子的手,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滑下,“殿下,妾身知道你心里的恨,知道你心里的痛,可那是圣旨??!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已故皇后的份上,看在姨母平妃的份上,看在妾身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李佳氏泣不成聲,襁褓里的三阿哥也跟著哭了起來,大阿哥倔強地抿著嘴,拉著弘皙的手跪到一旁。太子緊閉雙眼,身子微微發抖,臉色蒼白的像是沒有浸染過的宣紙。小初子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地垂下頭,彎了膝蓋。一間漆黑的牢房,唯一的光亮就是那扇高高的小窗。德柱坐在月光映進的影子里,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帶著點點朱褐色的污跡,在月夜里泛著白光。這一天,于他,像是一個既定的結局,既無怨亦無悔。牢房深處,傳來一陣陣模糊的呻吟,德柱垂下頭,目光清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與他一同被收押的兩個奴才不過是做雜事的仆役,偶爾得了太子的兩句稱贊,如今竟與他一起成了帶壞太子的匪人了。一夜的拷打,不知他們又編出了多少太子的秘辛,但是德柱知道,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一顆赤色的丸藥落在水壺里,叩出一聲悶響。德柱仰頭靠在冰冷的墻面上,一雙清亮的眸子溫潤入水,“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殿下,德柱要走了,愿您一生康寧……”“??!”蘇偉一生驚叫,由床上坐起,初晨的陽光從窗子中透進來,天亮了……“蘇公公,主子叫你過去呢,”張起麟推門而入,屋內卻空無一人。蘇偉順著宮墻,一路往慎行司而去。天還太早,各個宮門剛剛開啟,路上幾乎沒有人。到了慎行司門口,蘇偉卻不知自己為何而來。“小蘇子?”焦進朝一愣,他剛打開門就見到了呆呆地站在門口的蘇培盛。“焦大哥,”蘇偉勉強一笑。“你怎么來了?臉色這么不好,病了?”焦進朝左右看看,把蘇偉拉到角落里。蘇偉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毓慶宮的,在這兒嗎?”“昨晚還在,”焦進朝微微嘆了口氣,“后半夜就拉出去了?!?/br>蘇偉身子一僵,焦進朝搖搖頭,“本來上面還想拷問一番的,結果還沒問出什么來,就莫名其妙地都死了。反正皇上也是下令處死,劉公公就沒再查,直接交差了?!?/br>蘇偉愣抿了抿嘴唇,抬頭道,“那,拉到哪兒去了?”焦進朝蹙了蹙眉,“應該是拉到城外亂墳崗去了,慎刑司沒的人都扔在那兒。我說小蘇子,”焦進朝想起了什么似的,拽拽蘇偉的胳膊,“他們可都是戴罪之身,牽連著毓慶宮呢,不是小事兒。你可別一時心軟,參合些不該參合的?!?/br>蘇偉愣了愣,微微地點點頭,“我知道?!?/br>回正三所的路上,蘇偉腦子里一直混沌一片。他很害怕,怕死、怕痛,怕自己和德柱一樣,莫名其妙地死在那幽深恐怖的地方,怕那個人,到最后都不能去看自己一眼。他又很哀傷,為德柱哀傷,為自己哀傷,為那份見不得光的感情哀傷。其實,德柱與他,未必有多深的情分,他們兩個之間更多的是同一類人的惺惺相惜。也許是第一次與德柱交談,也許是承恩寺的偶遇,讓他沒有任何證據卻異常地堅定地相信,德柱與太子就如他與四阿哥一般,甚至更為親密。可是,如今德柱死了。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最后落得個暴尸荒野的下場。而他呢?一個太監,即便四阿哥登基為帝,在滿朝文武、史家工筆前,又能怎樣?就像現在,四阿哥心心念念地得了